我抱着柳迪,双膝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双眼看着她脸上肌肤,沾染着一片片血红,不知为何,视线越來越模糊,我以为那是眼泪,所以努力的用手擦着,怕它挡住我的视线,但当我擦拭完泪痕,双眼依然模糊,直到变成漆黑一片
“!”远处,洪馨透过车位的窟窿,怔怔的望着我抱着柳迪的身影,身体一动不动。
周围的枪声短暂停顿,小舞看见小新以后,也反应过來,自己让阿大用车阻拦的这帮人,并不是郑坤和暴暴,而是洪涛的人,随即她立即冲司机喊道:“给他们让道,,让他们过去。”
“快点,快倒车,。”阿大手臂上哗哗往外泚着鲜血,听到小舞的话如蒙大赦,催促着冲司机喊道。
“吱吱嘎。”轮胎陷在小坑里,快速转动了两下,随后猛然倒了回去。
“给我干过去,。”小代看着倒走的běi jīng吉普愣了一下,举着枪冲司机喊了一句,车身快速往前窜了出去,车里的人都紧张的拿着手枪对着外面,但是沒有再开枪。
“嗖,。”
两台车转瞬间相错了过去,这一次,洪馨沒有再挣扎,也沒有再喊着:“我要等我老公!”
这个十字路口,人烟稀少,道路转弯突兀,沒有任何减速的jǐng示标志,是车祸事故的频发地段
就是这样一个邪xìng的地方,魂断了我的爱人,冷风吹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这么浓厚的情感。
用韦爵爷的话说就是:“小飞,你丫就是一个特矫情,特较真,经常累的跟个孙子似的,活得一点也不洒脱的人,。”
对于情感,我始终认为,男人既然有了承诺,那不管结局如何,就一定要履行到终点的那一天。
我他妈的不是柳下惠,也不想给自己捧到圣人的神位上,我就是一个喝多了也吐,伤心了也哭,生气了也骂cāo.你.妈,不到而立之年的大男孩,。
三段我刻骨铭心的感情中,我对柳迪最为亏欠,她就不该在我,彻底陷入这个深不见底的行当时候,认识了我,也不该在我认为,洪馨已经死了的时候,爱上了我。
我总是躲避着她对我,不加丝毫掩饰,纯真无比的情感,总是傻bb的认为,她用她对我无私的爱,绑架了我的情感
我一直在自己跟自己作战,在她和洪馨之间苦苦挣扎
可当今天的到來,她彻底的离开了我,永远离开之后,。
我才发现,我有多渴望这段情感继续被绑架下去
时间如果能倒回两年以前,让我重新认识她,我会放下一切,好好照顾她一个月,哪怕一天也好,静静的聆听着,她那一肚子未來得及说完的话。
但往往你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时间总是,已经停在了最后的那一刻了
我们的生命长河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这种,那种的不完美,等自己发现这种遗憾和不完美时,大多数人,都愿意酸溜溜的冲老天喊一句,跟我沒啥jb关系,都是你捅咕的。
其实,当你不怎么要脸,埋怨似乎谁都沒见过的上帝之时,你就是默认了,这种遗憾和不完美,就是你眼睁睁错过的,就是从你指缝悄悄溜走的
跟谁都jb沒关系。
枪声,马达声,叫喊声,全部都消失在我的耳边,天和地,我和柳迪,路灯之下,成影两人。
而我,忘了之后的事儿
佛讲“因果终有轮回”,我小时候最开始看西游记的时候,经常听到唐僧等人,絮絮叨叨的墨迹着这几个字,那时候我还小,沒有形成dú lì思维,惯xìng的认为,他说的跟老师讲课似的,而且还在电视上播出,这肯定是对的,。
很快,我慢慢成长,转眼到了chéng rén的年纪,自认为,自己思维已经成熟,藐视任何同类的智商,总是习惯反逆别人说的话,所以那时候的我认为,因果轮回,其实字面上理解,就是一个叫因的果子,死了,然后在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最后再投胎,根本沒啥jb禅机,完全是一帮江湖骗子杜撰出來的。
今天,离我chéng rén的时候,又过了近十载的岁月,我突然又想起了这几个字。
回想当初,我一狠心,除掉了勒索我的二姐,当时心里有一些难受,但并不强烈,第一因为我和她,除了是同学,沒什么多余的感情,第二,她勒索我,而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属于正当防卫下,做出的正确反应。
我从未考虑过,也沒问过,暴暴是否像我深爱柳迪一样,深爱着二姐,也沒问过二姐,你要这些钱,是否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
那时候的我,似乎足够强大,就跟当初韦爵爷的朋友,小火在酒会上,忘记给我名片一样,我潜意识里的忽略了他们。
不到半年,种下的因,回來找到了果,二姐因为我而死,而暴暴奔着杀我报仇的念头,失手打死了柳迪,。
这时候,我就想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说。
佛啊,,我认识你,还是认识的太晚,如果能再早几年,哪怕几天,咱俩抽空,好好吹两瓶大绿棒子,是否就不会有这个结局,。
此刻,暴暴身体残缺的死在车里,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表情,而我还是身体健康的跪在地上。
两个以前,在同一个厕所,抽烟打屁,经常喝的烂醉,搂着脖子相互说着:“哥们,同学一场,别管毕不毕业,还在不在这个城市,只要有事儿,你就说话,。”
我们愿意相信那时候,我们所说的酒话,是认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只是我们沒想到的是,社会这所超级冰箱,已经停电好久,那些新鲜出炉的兄弟之言,真挚感情,也都已经变质,。
变的,我们需要刀枪相向,变的如此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