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算把电话塞到郝建平的手里,估计他也没有胆量把电话给曾启明拨过去。
郝建平几乎是被那个扑克脸押上的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郝建平也前未有过的感到坐豪车也并不是那么的舒服。
正在酒店门口气哼哼处理事情的钟小妹看到郝建平木偶一般的坐到那辆军车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郝总,你这是准备到哪儿去?”
“咳咳、、、小妹,你别问了,我要去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那个啥,算了,有啥事儿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在那张扑克脸的注视下,郝建平只敢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曾老,就急忙给另一个充当司机的扑克脸指明了道路。
钟小妹疑惑的探头向车里面看着,可是那辆车已经平稳的开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给钟小妹仔细查看的时间。
郝建平从后视镜中看到大刚开着自己的奥迪也跟了上来,他紧张的看了一眼扑克脸,唯恐会有什么不妥。
开车的扑克脸只是用眼睛在后视镜中扫了一下,并没有理会跟在后面的那辆奥迪。很显然,他们在来找郝建平之前,恐怕早就已经把郝建平调查了一个底儿掉。
郝建平咧着嘴引着路,脑子里翻江倒海,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曾老是如何得知了宋诗韵的存在,而且还找上自己,让自己带路。
可是他现在没得选择。
启明哥、诗韵姐,我这可不是出卖你们呀,老爷子只是一个眼神就根本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别说是我,恐怕就连你也是如此吧?
车到宋诗韵居住的那个小区,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宋诗韵居住的那栋楼下,当先那个扑克脸率先走下了车,环目打量了一番这个只有四五栋楼的小区,倒退了一步。伸手拉开了车门。
郝建平自然没有享受到有人开车门的服务,他拉开车门自己钻了出来,后背上的衣服已经湿塌榻的黏在了身上。
曾老象征性的被那个开车门的扑克脸扶了一下,从车里钻了出来,仰头看了一下面前的这栋楼。开口问道:“几楼?”
虽然曾老并没有指明是询问谁。也没有看谁一眼,但是郝建平还是知道曾老是在询问他。
郝建平咽了一口口水,低声地回答道:“三楼。”
曾老嗯了一声,对开车门的那张扑克脸说道:“小王。你就不用上去了。”
扑克脸犹豫了一下说道:“首长,我到三楼。”
说罢,那张扑克脸根本就不等曾老回答,已经转身走进了楼道。
现在不用问郝建平也知道这张扑克脸是当兵的了,估计应该是中央警卫局甚至是某些特殊部队派到曾老身边的警卫人员。不过这个兵当得也够牛气。竟敢公然违抗曾老的命令,而郝建平看出曾老并不以为杵,只是嗯了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看了郝建平一眼,抬脚向楼道里走去。
郝建平急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曾老的身侧,在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郝建平很自然的就扶住了曾老的胳膊。
尊老爱幼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并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曾老看了一眼郝建平。并没有拒绝郝建平的好意,在他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的跨上了台阶。
郝建平偷偷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曾老,他竟然感觉到曾老那张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正在极力的掩饰着一丝激动,而已经有了两处老人斑的脸也因为这丝激动而变得有了红光。
很显然,曾老此刻并不想多说什么。他的身板依旧是笔挺,只是微微仰着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异常沉稳的迈动着自己的脚步,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节奏。
三楼的转角平台上。扑克脸看着搀扶着曾老的郝建平,微微的有些诧异。
曾老虽然已经有八十七岁高龄了。可是老爷子的作风依旧是如同年轻时一般硬朗,从来不会接受身边工作人员的搀扶,甚至连曾老的子孙也只敢在关键的时刻象征性的伸手扶一把曾老。
而现在,曾老竟然接受了这个年轻人的搀扶。
扑克脸知道,这绝不是因为曾老累了或者是老了。曾老是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对这个年轻人的亲近,如果是扑克脸能有这个荣幸,估计能够让扑克脸兴奋上好长时间。可是扑克脸却看出这个正在搀扶着曾老的小子竟然对此懵懂不知,恨得扑克脸有把这个小子从三楼扔下去的冲动。
郝建平扶着曾老站在了宋诗韵的房门前,曾老这才不动声色的摆脱了郝建平的搀扶,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着装,甚至还摸了一下衣领上的风纪扣。
郝建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是谁呀?”细碎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郝建平的心也跟着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房门开处,正抱着小宝宝的宋诗韵那张姣好的面容出现在了门后,她看到门外站着的郝建平,伸手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咯咯笑着让开了门:“是建平呀,怎么燕子没有跟你一起来?这个小坏蛋刚刚尿了我一身,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快进来吧。”
宋诗韵轻轻拍打着小宝宝的后背,冲着郝建平身后的曾老和扑克脸笑了笑:“您二位也请进来吧,家里乱,味道也不太好,怠慢客人了。”
宋诗韵虽然诧异郝建平为什么会带陌生人到家里来,但是出于对郝建平的信任她并没有询问,她知道郝建平这般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郝建平使劲向宋诗韵眨了眨眼睛,却也是不敢耽搁,闪到一旁,低声冲着曾老介绍道:“曾老,这位就是宋诗韵。”
很显然,曾老此刻比方才还要激动了几分,他的手指动了几动,却没有做出什么过大的反应,可是他脸上的红润却已经无法掩饰的暴露了老人此刻心跳加速的秘密。
曾老嗯了一声,在郝建平的扶持下,抬脚走进了房门。
扑克脸还是忍不住飞快地向房里扫了一眼,一声不吭的伸手带上了房门,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宋诗韵的小嘴已经张成了o型,是郝建平对这位军装老人的称呼震惊了她。
曾老?曾?
这个姓虽不少见,但是也并不常见,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姓曾的人屈指可数,而值得郝建平如此尊敬的人,似乎只有那一个曾。
郝建平偷偷的向宋诗韵眨着眼。诗韵姐,你猜对了,就是他。
宋诗韵怀中的小宝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应该是被宋诗韵突然紧张起来的僵硬肌肉硌得不舒服了。
曾老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小宝宝的脸上,此刻他站住了脚步,他竟然冲着宋诗韵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大手:“让我抱一抱小娃娃好不好?”
郝建平明显的感觉到曾老的手臂在微微的颤抖,他紧张的向处于呆滞状态中的宋诗韵点了点头,宋诗韵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哦了一声,双手捧着小宝宝放到了曾老的手中,而奇迹般的,小宝宝一到了曾老的怀中竟然就收住了哭声,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从没有见过的老爷爷。
接触到小宝宝柔嫩的肌肤,曾老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臭小子,长得还真像那个混小子。”
听到曾老的笑声,郝建平悬了很久的一颗心终于咣当一下落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同样是小心翼翼抱着小宝宝的曾老走进了客厅,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曾老喜笑颜开,把自己粗大的手指伸到了小宝宝冲着他挠呀挠呀的小手之中,任由小宝宝使劲的抓住了自己的手指:“臭小子,劲儿还挺大,是个当兵的材料。”
郝建平冲着忐忑的站在那儿的宋诗韵咧了咧嘴,自己紧挨着曾老坐了下来。
宋诗韵此时已经蒙了,身上宽松的家居服上还带着一大片**的尿渍,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是该站着还是该坐下,或者还是该到房间里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好半天之后,曾老才从小宝宝的脸上抬起了目光,面孔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他盯着忐忑不安的宋诗韵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我是曾启明那个混小子的爷爷,今天我到这里来,是为了看看你和那个混小子的孩子。你坐下吧,用不着紧张,我不会把你和孩子怎么样的。”
宋诗韵哦了一声,忐忑的坐到了曾老的对面。
从郝建平跟她确认了曾老的身份之后,她最担心的就是曾老会不会突然把自己的孩子抱走,如果曾老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
很明显,曾老与宋诗韵有话要谈,郝建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望着曾老说道:“曾老,我先出去呆一会儿。”
曾老威严的瞪了郝建平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你跟那个混小子狼狈为奸,知道的事儿还少么?”
郝建平痛苦的咧了咧嘴,貌似上一次您还让黄部长带话表扬我来着,怎么现在一转眼又成了狼狈为奸了,这个转变也忒大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