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向李毅道:“毅少,那小子颇有来历呢,jǐng察都向着他。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处置。”
李毅钉在原地没有动,说:“不,就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我只希望,他的后台真的很硬,不会玩一下就蔫了。”
钱多嘿嘿一笑:“估计是个硬茬,你看他又是白道又是黑道的。”
宋佳俏立李毅身侧,一切听凭李毅做主。
那个洪公子喘息一阵之后,终于能说话了,惊恐的批着钱多,口齿不清的说:“妖怪!他会妖术!”
众人自然都不相信,jǐng察轻轻摇头,以为这人是被吓坏脑子了。
“他按住我的胸口,我连动都不了。”洪公子还在指手划脚的哇哇大叫,试图叫人相信他的话。
“洪公子。”光头小方附耳过去,低声说道:“那是个高手,用的是武功。我们只要叫jǐng察抓走他们,然后,你再出面,把那女的保出来,还怕她不感激你,然后以身相许吗?”
洪公子外表跟常人无异,但胸腔里还是隐隐作痛,要求jǐng方严惩钱多等三人。
李毅沉着的对jǐng察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酒店服务员还有楼层的住客,都看到了,他们可以作证。他们这么多的人,持刀挟持我们上楼来,yù行不轨之事。要不是我这位朋友练过两年功夫,身手还算了得,我们三个人早被他们砍成肉酱了。我这位朋友,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刚才仗义执言的女律师,再次站出来说话,以佐证李毅之言不虚。
jǐng察们犯了难,论理,在李毅这边。论情,洪公子是严副省长的客人,自然要偏向于他。
几个jǐng察耳语了一番之后,决定把事情汇报给上级,把难题交给上级处理。
事情层层上报,很快就反映到了锦城市公安局局长向标那里。
向标正为人沉稳。听说涉案人和严副省长有关,并没有立即决定,而是打电话向严和平求证。
听说洪公子在锦城被人打了,严和平很是生气,当即告诉向标,洪公子这次来绵州,是来签署一个上亿投资的大项目,必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还说自己已经向韩省长做了汇报,韩省长明天会安排时间接见洪公子。
向标心想。既然这人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也好提前安排一下?这话他自然不能说出来。
严和平又指示,要求锦城市公安局,尽全力保护洪公子在锦城的安全。
向标见事情重大,放下电话后,亲自带人赶到了事发酒店。
这家酒店是锦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地处交通要塞。向标很快就到来。
来到事发楼层,向标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毅。感觉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自思索中,110jǐng察向他敬礼汇报了案件经过。
向标看了看满地的刀具,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也有些心惊。心想万幸啊,动了这么多的刀子,居然没见血,也没有死伤,不然。自己这一次非栽在这案子上不可。
这案子有些棘手啊!
向标是个富有正义感的jǐng察,他不仅是锦城市的公安局长,也是全国劳动模范!他这个局长的宝座,是经过无数次流血奉献换来的!他手里不知道破获了多少大案要案!
锦城老百姓,背后送向标一个雅号:“向青天!”
凭借职业敏感,向标一眼就看出来,这次打斗案件中,刑责理应在洪公子那一方,可是,严副省长夹在中间,却让他觉得十分为难。
“洪公子,受惊了。”向标对那个姓洪的说道:“你身体没受伤?”
“我胸口痛得很!我五脏六腑都受损了!”洪公子见jǐng察都向着自己,益发得意起来。
“那赶紧去医院检理身体啊!”向标道:“快,喊120来,送洪公子去医院。”
洪公子哎哟一声:“我动不了,我一动就四身都痛。”
向标见那小子浑身没半点伤,跟常人无异,心里冷笑,暗想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真是娇气,也不知受没受伤,就在这里大喊大叫,估计是想夸张自己的伤势,好加重对方的罪责?
“那就更应该喊120过来,叫他们准备担架,就说病人已经不能自理了。”向标沉声指示属下去做。
李毅听了这话,觉得很有趣,微微一笑。
宋佳却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好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洪公子指着李毅等人,对向标道:“这三个人,都是凶手,你都要抓起来!”
向标道:“那这些人呢?”指了指被钱多制服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那几个持刀歹徒。
“他们?他们是我的人,你当然不能抓他们!”洪公子说。
“洪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请指教。”向标说:“你们人比他们多,你们的人,手里都持有管制刀具,而他们三人只不过是赤手空拳,为什么他们没受伤,受伤的是你们呢?”
洪公子指着钱多道:“他、他很厉害!一个人就把我的人全打倒了。”
“哦?是吗?”向标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看向钱多。
他可是jǐng察出身,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
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向标也曾经处理过很多持刀伤人案,对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但因为手里有刀,想制服他就变得异常困难。自己身上的几刀硬伤,都是歹徒手中的刀留下来的。
像这种场面,几个人同时持刀,从不同方位攻击一个人,换成向标自己,他自忖无法躲避,只能被歹徒砍成肉酱!
而这个貌不起眼的黑瘦年轻人,居然一个人就把众多持刀歹徒打翻在地,尤其难得的是,钱多只是制服他们,让他们丧失攻击力,却没有伤害到他们的生命!
这该是何等高明的手法?
他看着钱多,钱多也看着他。
向标问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打倒的?”
钱多道:“是。”
向标道:“你是什么人?”
钱多道:“一个司机。”
向标再次看了看钱多身后站着的李毅,这个气定神闲的男子,不用说,应该就是钱多为之服务的主人?一个司机就有如此神通,那这个主人,又是什么人?
向标更是犹豫,严副省长的话,他自然不敢违拗,可是,他又不想昧着良心做有违道德的事情。
法与理,人与情,此刻在他内心激烈的斗争!
他缓缓转向洪公子:“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们三人挟持上楼来?有什么目的?”
洪公子张了张口,说不出合理的解释来。
旁边那个光头小方,连忙说道:“误会,真是一场误会!”
宋佳清脆的嗓音响起来:“他觊觎我的美sè,多半是想对我不利!”
向标看了一眼宋佳,只觉眼前一亮,心想这女子好面善啊!再一看洪公子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
“把他们抓起来!一定要严惩!他们是打人的凶手!”光头小方放声大叫,他坚信,洪公子有严副省长做护身符,就算自己这边理亏,也一样可以横行霸道!
向标并没有马上下令抓人,而是走到一边,打电话给严和平。
严和平接到电话,沉声问:“向标同志,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向标恭敬的回答说:“严省长,据我调查,那个洪公子,涉嫌聚众伤人,罪责在他这方。这有些难以处理。”
严和平冷笑道:“伤着人了吗?”
向标回答:“那倒没有。”
严和平道:“那对方起码也有个打架斗殴之罪,有扰乱治安之罪!不论如何,先抓回去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好洪公子,这笔投资,省里很重视,不能打了水漂。你明白吗?”
向标心想,这不就是笔糊涂账吗?但他还是回答说:“我明白。但事情的处理方式,是不是稍微柔和一点,当成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了结算了,双方互不追究。”
这对向标来讲,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不追究洪公子他们挟持人质,意图不轨之罪,又不追究他们携带管制武器并故意伤人之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严和平却生气的说道:“你怎么当公安局长的?你会不会办案?”
向标心想,我怎么不会办案了?是要我来办这案子,不用多说,把洪公子一伙抓回局里去就完事了!
严和平冷冷的丢下一句:“你必须给洪公子一个交道!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向标苦笑一声。
李毅虽然没听见向标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他能想象,向标刚才那通电话,一定是在向上级请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向严和平请示!
他倒要看看,这个向局长,如何处理今天这个案子。
向标沉着的走过来,看了看手表,微微皱眉。
那个女律师走上前去,再次提出正义的举证。
向标听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沉声说道:“持刀凶手全部押回局里去!洪公子先去医院检查,有伤就治伤,医疗费用由打人方负责!”
钱多嘿嘿一笑:“人是我打的,虽说是正当防卫,但我愿意承担医费药。只要医院查出他有伤的话。花多少,我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