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心想这个姓向的公安局长,还算秉公执法。
向标这么做,虽然有包庇洪公子一行的嫌疑,但刚才打架时,洪公子和那个光头的确未曾参与,只抓那些歹徒,也算说得过去。
李毅暗想,向局长这么做,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想法呢,还是严和平叫他这么做的?
洪公子一听向标的话,当即大叫不同意,说:“向局长,你怎么这么办事?你有没有请示过你们的严副省长?”
向标沉声道:“现在是我在处理纠纷!这里由我做主!我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最后的决定!”
洪公子冷笑道:“姓向的,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你这么做,我会找严省长投诉你的!不,我现在就找他问问,我倒要看看,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他严副省长的授意。当初,他到京城招商时,对我们洪家那可是好言好语,说要如何优待于我们,我刚到你们地界,就被人这么欺负,哼哼!”
事已至此,向标只能硬着脖子,低声对洪公子说:“洪公子,你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xìng质,相必你也清楚得很,你看看这满地的刀和人,这可是你亲口承认,这些都是你的。如果我要认真执法,你少不得要到局子里去待上一阵。我现在已经是看在严省长的金面上,网开一面了!”
这是利用洪公子指使人犯法的弱点,来压制他,想让他息事宁人。
但那个洪公子是个嚣张惯了的人,在京城都趾高气扬的,来到西川这种西部省份,他眼睛里哪还容得下人?
“嘿!”洪公子冷笑一声,说:“我跟你说不着,我找严副省长说去!”
见那个光头小方还愣着不动,便踢了他一脚:“你装什么死?刚才打架也不见你上阵帮一下!现在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打电话给严和平省长啊!”
那光头小方哎了一声,赶紧掏出手机来,翻找着电话号码,然后拨打过去。
向标见他们可以跟严副省长直接通话,一时怔住,心里一叹,心能听天由命了。
他能想到,严副省长得知消息后,肯定会臭骂自己一顿。
光头小方添油加醋的向严副省长说了这边的情况,把洪公子被打的情节夸大其词,说洪公子受了很重的伤,准备回京城大医院养伤,至于那什么投资的事宜,以后再谈吧!
向标正自出神,光头小方戳了戳他的手臂,谄笑着把手机递过来:“向局,严副省长要找你说话。”
向标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刚刚喊了一声:“严省长。”
那边就传来一声暴怒般的吼叫:“向标,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我刚才怎么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觉得我没分管政法这一块,管不到你们,你就不鸟我啊?”
向标连声道:“不敢。严省长,我只不过是依法办事,不敢有违您的金命,我想,您是副部级别的高官,比我更懂得法治之重要xìng。”
“放屁!”严和平怒不可遏:“你少拿这一套来唬我!这个项目,是我亲自跑下来的,也是我自亲谈妥的,韩省长对这个项目也十分重视。你倒好,活生生的把这个大项目给搅黄了!你安的什么心?”
向标道:“严省长言重了。我真的只是依法办事……”
“少啰嗦了!哼!我亲自来处理!”严和平气不打一处来,挂断了电话。
这笔投资,是严和平从米国考察回来后,亲自率领招商团队,上京城招商引资,他亲自出马,谈妥的一个大项目!
投资虽大,对西川一省来讲,实则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严和平来说,却意义重大!
原来,zhōng yāng最近透露出消息,打算对西川省委班子稍做调整,现在的常务副省长极有可能上调到zhōng yāng部委去,另委重用。
那空出来的常务副省长,就成了众人争逐的香饽饽。
常务副省长,和副省长,虽然同是副省长,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常务副省长,那可是入常的高官,省里最高级别的巨头之一!
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严和平自然要做足政绩,以期更上一层楼。
而这个投资项目,就成了严和平往上爬的一块最佳垫脚石。
因此,严和平不能容忍这个投资项目的流产!
严和平的老婆本来睡着了,被他的大嗓门给吵醒,揉着眼睛问:“这么晚了,你急忙急火的去哪里?有什么工作,叫下面人做做也就行了。你现在是省部级大员,用不着事事躬亲。”
“你懂什么!”严和平心里烦躁,语气就重了一点,说完之后,有些后悔,便放缓语调,说:“你先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不用等我了。”
“那你小心些,这么晚了……”
严和平到来之前,120的急救人员已经上了楼,他们抬着担架,准备了最好的急救设备。
但洪公子却拒绝上担架,他要等着严和平来,亲眼看着jǐng察把李毅他们抓走,他才能安心去医院。
他要争的,已经不仅是宋佳那个美女。更有他自己的尊严。他要让李毅等人看到他意气风发的一面,更要让向标这个小局长,见识到自己通天的能量!
这是他做为一个富家大少爷,长天集团唯一继承人的面子和尊严!
严和平很快就来了。
他走得很快,脚步迈得很大。
向标迎上前去,被他挥手赶开。
“严省长,这么晚了,还劳动您亲自赶来……”向标虽然耿直,但也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严省长,今后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了,该说软话的时候,还得服软。
严和平冷笑道:“好你个向标!我看你的胆子,比省公安厅的老侯还大!”
向标明白,严和平说的老余,指是乃是省公安厅的厅长侯天威。
说到这个侯天威,不得不多补几句。
去年,侯天威还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之时,李毅曾和侯天威之间发生过一场暗战。
可惜的是,那一次未曾彻底扳倒侯天威。
之后,侯天威官运亨通,很快就被提拔,扶了正,当上了省安公厅的正厅长。
“不敢,严省长言重了。”向标低下头去。
严和平冷笑数声,大踏步走到了洪公子面前。
洪公子见到严和平到来,反而装起病来,捂着胸口,不停的喊痛。
严和平不知就里,连声询问伤势如何,又叫旁边的医护人员去给洪公子看病。
洪公子模样装到家也就够了,当下说道:“严省长,我爸可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上,才同意来西川投资的,又派了我亲自前来签投资合同。你之前一直跟我讲,说西川的治安如何如何靖宁,所以我才只身前来,谁知道,到底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啊!”
严和平脸sè铁青,沉声道:“到底是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欺负到洪公子的身上来了?”
洪公子得意洋洋,指了指钱多那边:“就是他们三个人!严省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严和平只顾着洪公子的伤势,看也不看钱多他们,冷笑道:“向标,把那些打人的凶犯,全抓起来!严加审问!”
向标没有答应。
那个正直的女律师,再次站出来,说道:“您就是省里的严副省长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您的威严。”
严和平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抬眼一瞧,又见是一个年轻好看的女子,脸sè一缓,说:“哦,你好。”
“严副省长,”女律师微微一笑,说:“这里刚才发生的打斗事件,我和众多群众,都看见了大部分的经过。是这位姓洪的男子,纠集了一伙持刀大汉,围住了这三个人在砍。受害者,应该是那三个人。”
严和平皱起眉头,说:“你们只看到了其一,却没看到其二。洪公子他们只不过是自卫罢了!行凶的恰恰是那三个人!”
“可是,那三个人却是手无寸铁啊!”女律师道:“为什么行凶的不带武器,自卫反而人人一把管制刀具呢?”
严和平不能答,他恼羞成怒,说:“你是什么人?你莫非跟凶徒也是一伙的?”
“严副省长,您言重了。我只是一个入住在这家酒店的律师。这是我的律师证。”女律师亮出自己的证件。
严和平瞥了一眼,见对方果然是个律师,而且是从由岭南省过来的一个律师,心情更加糟糕,心想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啊!偏偏让个外省的律师看到了事情经过,想掩饰都难!
这时,一个沉着而富有磁xìng的声音响起来:“严省长,别来无恙?”
严和平觉得这声音好耳熟,扭头一看,却见绵州市长李毅站在旁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毅同志,你怎么在这里?”严和平双眉峰锁,心想这可是个冤家对头,他怎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呢?
“哦,我是当事人之一。”李毅笑道:“也就是这位洪公子刚才所说的,三大凶手之一。”
“啊?”严和平只觉脑袋有些发涨,失声道:“你是凶手?”
李毅耸耸肩:“这只是洪公子和您的说法。我的真实身份,和这个女律师说的一样,只是一个受害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