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玉拂皱眉问道,
“三个,不对,四个,不止,七八个。”左登峰侧耳细听着破风声,待得最后干脆拔高看向东南,东南方向有着大片的道人向此处掠來,有前有后,男女皆全,不下百人,
“极有可能是终南山的道人,怎么來的这么快。”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身旁,
“管他呢,來了正好。”左登峰反手将喝空的茶壶扔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玉拂侧目问道,对方人数众多,掠行之际此起彼伏,正快速向此处赶來,
“全杀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终南山的修行者來自全国各地,你若杀了他们就是与全天下的修行中人为敌。”左登峰的话令玉拂倒吸一口凉气,左登峰虽然在笑,但是他笑的很残忍,
“你到一旁为我掠阵,不要让我有所顾忌。”左登峰收回笑容正色开口,
“凡事总有一个理由,值得吗?”玉拂并未离开,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阻止我,快走。”左登峰面露怒意,
玉拂闻言微微犹豫,随即落下身形匿于暗处,她虽然担心左登峰的安全,但她也清楚自己若留在现场定然会令左登峰分神兼顾,
左登峰赞许的看了玉拂一眼,玉拂的举动令他非常满意,倘若玉拂非要留下与之并肩作战,那会令他严重分神,面临危险的时候,男人若让女人离开,聪明的女人会快速离去,而不是哭喊着‘我要跟你在一起’去拖累男人,
玉拂刚刚藏好,东南方向就有道人快速掠至,这百十号人所穿的道袍很是杂乱,年纪也各不相同,修为更是有高有低,掠在前方的有四个人,两里之外的有二十來个,第三波还在五里之外,这无形之中表明了这些人各自的修为,
四个紫气巅峰,二十來个紫气修为,八十多个淡紫灵气,此战定然极为凶险,想及此处,左登峰深深吸气,气凝右掌,做好了迎敌准备,
“既然早到,怎不灭火。”四人疾掠而至,其中一人冲站在屋顶上的左登峰喊道,喊完之后与另外三人快速的冲向了火场,
突如其來的变故令左登峰愣住了,看样子这些人急匆匆的赶來是來灭火的,而并非來与他为难,
此时左登峰很是纳闷,终南山很大的,修行中人也散布在各处,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伙儿的,他们怎么会一起跑來灭火,还有就是他们怎么知道这里起火了,
在他疑惑之际,第二拨道人也随即掠至,他们同样对站在屋顶的左登峰毫无敌意,快速的在他身边掠过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左登峰本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如此一來反而搞了他个不知所措,道士和和尚都是出家人,出家人的意思就是不问俗事,为什么终南山的修行者对消防灭火这么感兴趣,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先前是玩命儿一般跑來的,
“道友,快帮忙。”左登峰愕然之际,第三拨人马赶來了,其中一年轻道人见左登峰愕然站立,再次冲他高喊,
左登峰这才明白自己穿着的是道袍,加上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马,所以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不过左登峰想明白了也沒有出手帮忙,因为这火是他放的,
“此处不应该着火,定然是有人布阵隔绝了这里的气息,快找阵眼,快找阵眼。”跑在最前的一名老道急切的冲众人高喊,
这些道人和道姑都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布阵一说,闻言急忙四散开來到处寻找,只留下少数道人在拆房移木,试图阻止火势蔓延,
玉拂藏身之处并不隐秘,众人一通寻找,她肯定无法藏身,但是她的出现并沒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因为她穿的也是道袍,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近前,
“我也糊涂着。”左登峰摇头说道,百十名道士和道姑在这片区域起伏寻找,场面混乱至极,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灭火。”玉拂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些道人和道姑,有穿黑色道袍的,有穿青色道袍的,也有穿黄的,还有穿短褂的,可见这些人聚集的极为匆忙,
“这把火可能影响到了终南山。”左登峰大胆猜测,先前那老道曾经说过这里不应该出现火灾,这话肯定不是乱说的,
“很可能与地支有关,这里是阴属地支,而终南山为阳属地支,此处地支若有异动,定然会对终南山造成某种影响。”玉拂点头说道,
“糟了,糟了,我可能闯祸了,这下面应该是阴性的木属地支,阴木是不着火的,可是我先前布阵将这片区域的阴气隔绝了,外部阴气无法补充进來,所以才出现这么严重的火灾。”左登峰恍然大悟,
“后果是什么。”玉拂拉着左登峰从屋顶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那个阴性的木属地支到底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是被困在下面还是它原本就喜欢住在这里,我先前布阵困住了这里的阴气,也将它给封闭在了这里,大火一起,弄不好会把它烤成叫花鸡。”左登峰咧嘴说道,古语有云三思而后行,昨夜的搜寻无果,加上近几日的蹉跎时间都令他烦闷而急躁,今天早上冲动之下未经思索的就放了火,未曾想一时的冲动造成了难以预料的后果,
玉拂闻言陡然皱眉,叫花鸡是埋在火堆下的泥土里烘熟的,大火一旦燃起,热气会向地下传导,后果的确难料,
“倘若地支死亡,内丹是否还能使用。”玉拂出言发问,
“不好说,我得去破掉阵法,放周围的阴气涌入,不然真有可能烤死它。”左登峰侧身向外走去,
“等等。”玉拂探手拉住了左登峰,“木属地支应该是卯兔,兔子是会打洞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兔子在此之前并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左登峰闻言立刻明白了玉拂的意思,
“是的,咱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題,那就是木属地支并不是周国自己所有,但是它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周朝的地界,兔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出现在偏西南的位置。”玉拂出言说道,
“难道兔子是后期自己跑來的。”左登峰面露疑惑,虽然藤崎正男的地图指明卯兔就在这里,但是这里并不是兔子的祖籍,
“不好说,不过倘若那只阴属木兔是自由的,大火就有可能将它从藏身之处逼出來。”玉拂点头说道,
“那就等等看。”左登峰微一沉吟点头说道,
此时火势已经很大,即便众人一起动手也很难控制,因此左登峰也就沒有阻止众人救火,此外他先前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是众人并沒有与之动手,这让他有重拳挥空的感觉,倘若主动寻衅似乎也沒那必要了,
众人都在救火,左登峰与玉拂若不动手定然会引起他人注意,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装模作样的挽水泼洒,如此一來纵火的又成了救火的,
在救火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那些道人和道姑都在寻找布置阵法所用的事物,但是左登峰布阵所用的事物只是几节树根,众人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寻找,
只要阵法不破,那只阴属木兔就无法逃离此处,左登峰在救火的同时着重留意阵法的边缘,兔子是阴性的,它走不出这阵法的范围,
最先赶來的那个中年道人已经被人拖到了安全地带,他虽然并未丧命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让左登峰放心不少,倘若这家伙醒了伸手一指,啥都露馅了,
左登峰此刻担心的是万一兔子是被困在地下的就有可能热死,一旦热死了就有可能影响内丹的效力,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木属地支是蜀国和微国拥有的,按照地理位置來看微国应该在终南山范围之内,而蜀国则应该偏西南,靠近四川,按理说蜀国的地支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要知道周朝本身有四只土属地支,要木属地支也沒什么用处,似乎沒有必要抢占微国的地支,从这个角度分析,兔子就是自己跑來的,既然它是自己跑來的,那它就是自由的,受到大火的炙烤,肯定会想办法逃走,
此时左登峰很是庆幸,先前为了困住阴魂而布下的阵法无意之间困住了那只兔子,且不管它是自由的还是被囚禁的,它就在这片区域,
“槐树阴根,布置方位有可能是反五行或反九宫,快找。”终于有明眼人发现了其中一段槐树树根,高喊着提醒众人,
这些人都明白九宫和五行的关系,快速的根据已知的位置去推算暗藏的其他位置,如此一來不断的有树根被找到并毁坏,用不了多久这处阵法就会破掉,外界阴气一旦涌入,立刻就会令阵内的阴属地支得到阴气补充,大火很快就会减弱熄灭,
“快看。”就在此时,玉拂自东侧掠至,拉着左登峰东移了数丈,伸手指着东侧一处尚未被大火波及到的区域,
那片区域有着一个提着葫芦的老者正在试图穿过街道躲避大火,但是每当走到街道偏东五尺的地方就会自动拐弯再圈绕回去,
阵法是左登峰布置的,阵法的范围他最清楚,那个老者拐弯的地方正是阵法的边缘,
心中起疑之后,左登峰仔细打量着那老者的容貌,此人穿着考究,佩玉戴金,所带的葫芦也并非植物,而是周身碧绿的玉葫芦,最令左登峰兴奋的是此人是个豁子嘴,
“是不是它。”玉拂只是起疑,并不确定,
“想不到我左登峰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城南树林会合。”左登峰冲玉拂交代了一声,转而快速掠到老者身侧抓住了他,
随即提气轻身,急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