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剑道之上问剑于君
漫漫剑道，其一道身影傲然而立。
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四座宏伟的月神石像，叶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六成剑意！”
接连一月，叶晨皆是在剑道之上度过，沉浸在三代的剑意之中。
而在漫漫剑道上，其数百名剑神门弟子徘徊在其中，在叶晨的带动之下，越来越多的剑神门弟子涌入这条剑道。
月神石像上弥漫着惊天的剑意，叶晨望着这四座月神石像，心中一片安宁。
“巅峰剑意！”叶晨轻声喃喃道，一剑带起，其身形如微风般，飘忽不定，其剑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朵朵绽放的剑花。
一些落霞峰弟子停下脚步，目光恭敬的望着那道舞剑的身影，旋即，这些弟子无一不沉醉在叶晨的剑式中。
一套寻常的基础剑法在叶晨手中却挥出了其独有的韵味，原先一些还止步于炼武境的弟子眼前皆是一亮。
望着这剑式，他们感到了以往不能触及的瓶颈，而去还有种突破的征兆。
想此，这些人立即坐在剑道之上，直接修炼起来。
对此，叶晨不以为意，依旧舞剑，将对三代意境的感悟融入这剑式之中，剑式也越来越玄奥。
对于那些气武境弟子而言，这虽是基础剑法，然而看起来却玄奥无比。
风起，剑动，整条剑道安静无比，每一位弟子都看着那道舞动的身影，在其中。他们都看到不同的东西。
风起剑舞，舞动剑意!叶晨整个人仿佛都融入这片天地之中，斗转星移，日月替换，这一切都未影响到叶晨，也未影响到剑神门弟子。
直到次日第一道曙光洒落在叶晨身上时。叶晨身形方才止住。抬起头，略显茫然的望了月神石像一眼，转身，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落霞峰弟子。轻声道：“意境是什么？”
韩间，他原本是落霞峰一名气武境三层弟子，止步于气武境三层数年了。
见叶晨目光投射而来，韩间身形微震，闻言，韩间轻微摇头，道：“弟子不知。这意境，摸不透，握不住！”
“意境，摸不透！”说此。叶晨目光从韩间身旁扫射而过，落在其他弟子身上，轻声道：“那你们知道，什么是意境吗？”
这数十人无一不是气武三层的武者，然而也仅仅只是气武三层而已，闻言，这些弟子皆是摇头，他们不懂意境。
坐在山石之上。叶晨并未继续追问这些弟子，而是抬起头。望着那虚无缥缈的天际，轻声喃喃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闻言，韩间等人身形皆是一震，暗自思索着这句所未听过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好美的诗句！”韩间轻声喃喃道，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幅唯美的画面。
这数十名气武三层的弟子皆是闭上双眼，随着叶晨的话语，他们仿佛置身于大漠之中，黄沙莽莽，无边无际。昂首看天，天空没有一丝云影。不见草木，断绝行旅。极目远眺，但见天尽头有一缕孤烟在升腾。这是一种震撼，心灵上的震撼，韩间等人皆是猛然一震，睁开双眼，若有深意的望着叶晨。
“意境万千，对于每个人而言，其意境皆是不同！”剑气在叶晨手中幻化而出，形成一朵绽放的花朵，随即便凋谢下来。
生死轮回！死亡代表了一种新生，叶晨散去剑气，轻声喃喃道：“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意境，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诗人，当我们把意境赋予剑时，便形成了剑意！”
顿了顿，叶晨继续道：“对于诗人而言，意境就是情景交融、虚实相生、活跃着生命律动的韵味无穷的诗意空间。 ”
“那么对于剑客而言呢？”说到这里，叶晨望了韩间一眼，这一月以来，也唯独韩间能够触及到剑意的边缘。
闭上双眼，叶晨继续感悟着三代剑意，而周围的众人则是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韩间若有深意的望了叶晨一眼，也坐在山石之上，其一生经历的画面在脑中不断回放着。
意境，既是人生，一丝变化正在韩间身上产生。而其他人也是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候，懂了就是懂了，不懂还是不懂。
数刻之后，韩间抬起头，若有深意的对着叶晨一拜，旋即转身离去。
在韩间离去的时候，韩间身上弥漫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意，叶晨知道，韩间已经感悟了自身的意境。
数名落霞峰弟子瞥见韩间离去的背影，眼中皆是流露出一丝沉思，其中一名中年人横跨出数步，对着叶晨一拜道：“敢问宗主，剑法可有境界？”
流叶，中年人的名字，其天赋不错，仅仅四十岁开头便已经是气武三层武者，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剑式击败过数十名同级对手。
闻言，叶晨倒是抬起头，眼带笑意的望了流叶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其剑气再次在叶晨手中流转开来，剑气变化不定，正如叶晨的思维一般，在流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晨便在深思。
“你认为可有境界？”叶晨并未回答，反而是问流叶，对此，流叶轻微摇头，喃喃道：“弟子不知，以前弟子认为有，可是，现在弟子迷茫了！”
“在本座看来，剑法有境界，可分为其三！”说此，叶晨撤去手心处的剑气，沉声道：“其一则是，手中有剑、心中却无剑；主要练就的是剑式，一招一式；其二则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所谓人剑合一，练就的是剑意；其三则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一种至大则空的平和！”
“对于剑客而言，只要你认为有境界，那么便有境界，何必执着！”说到这里，叶晨一指点出，其剑气破开虚空中的云层。
曙光透过破碎的云层，洒落在流叶身上，流叶身形一震，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持剑，对着叶晨行了个剑礼，起身，退去。
“不错的悟性！”望着流叶离去的背影，叶晨轻声喃喃道。
见流叶若有深意的离去，其他峰弟子也站出来，此次是夕月峰弟子，其一袭白色衣裙将其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女子为凤歌，自幼便拜入夕月峰，到如今有三十多年，凤歌持剑对着叶晨行了个剑礼，道：“剑法有境，那么剑可有境？”
毕竟是气武境武者，所问的问题皆是直指本质，叶晨思考了瞬息，起身，握住麒麟剑，一剑劈落在山旁的山石上，以麒麟剑的锋芒足以破开这山石。
叶晨动作停了下来，望了若有所思的凤歌一眼，握住身旁那巨大的石剑，石剑轰然落下，然而看起来却依轻飘飘，一剑落下，山石破碎。
做到这里，叶晨再次望了凤歌一眼，左手抬起，指尖夹住那飘落的花瓣，左手一甩，花瓣激射而出，同样破开那山石。
收剑，叶晨再次坐了下来，也不打扰若有所思的凤歌，直接闭上双眼。
数刻之后，叶晨方才开口道：“剑法有三，剑境同样有三，其一以剑锋利，所向披靡；其二，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其三，飞花摘叶，无剑胜有剑。”
说到这里，叶晨便不再点破，接下来只有靠凤歌本事的悟性。
抽出剑器，凤歌目光在其上扫动，轻声喃喃道：“年少时，我如其一，锋芒毕露，万事争先。现在，我如其二，见之如好妇,夺之如猛虎。以后，我如其三，无剑胜有剑，无往而不利！”
说到这里，凤歌如先前的韩间和流叶，对着叶晨一拜，起身离去。
无论是韩间，流叶，还是凤歌，他们皆是被叶晨所折服，不仅仅折服于叶晨的威望，同样折服于叶晨的境界。
三人离去时候行个剑礼皆是师傅礼，俨然，在三人心中，叶晨已经算的上是师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所谓师者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