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内宅,才在桌边坐下,正与怜儿说着话。陈芮又跑了进来,站在门口对杨荣说道:“启禀大人,许王与丞相吕蒙正在李继隆将军的引领下,前来探望大人。”
听说赵元僖来了,杨荣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怜儿说道:“你过去的主人家就是耐不住寂寞。皇子们在争夺储君之位,他偏偏要跑出来搅上一局。岂不知有些事情搅合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怜儿微微低着头,柔声对杨荣说道:“大人之间商讨国事,怜儿乃是一介女子,并不晓得轻重。只是怜儿以为,既然许王殿下来了,大人若是不去见,恐怕日后也说不过去!”
“见是肯定要见的!”杨荣点了点头,对怜儿说道:“都是皇子,将来都有可能做皇帝,我哪个也得罪不起。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是非要我选一个人效忠了!”
一边叹着气,杨荣一边双手背在身后,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好像很不经意的冒出一句:“李将军把你送给我,让你保护我的周全,他这个人情,我是不能不买啊!”
说完这句话,杨荣双手背在身后,走出了房间。
在陈芮的陪同下来到前厅,杨荣还没进门,就朝厅内的仨人抱拳说道:“不知许王殿下,吕丞相及李将军来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好了,杨将军!”杨荣的客套话才刚说完,李继隆就朝他摆着手说道:“莫要跟我等来这些虚套。圣旨命你面壁思过,你敢出去远迎?”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李将军如何偏偏处处揭末将的短?”杨荣嘿嘿笑了笑,抬脚走进厅内,对赵元僖和吕蒙正说道:“许王殿下、吕丞相请坐。李将军已是末将的熟客,他不需末将招呼,便会自家挑好位置坐了!”
杨荣和李继隆之间的玩笑,让气氛霎时缓和了许多。赵元僖和吕蒙正也都向杨荣谢了一声,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继隆大咧咧的往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伸手朝身旁的空椅子上拍了拍,对杨荣说道:“杨将军,过来。坐这里!”
“唉!”杨荣一边摇头叹了口气,一边抄李继隆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咕哝着:“得亏你我同为节度使,若是我在你家做使唤丫头,还不得被你给整死!”
这句话一出口,赵元僖和吕蒙正都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落座后,婢女送上了茶点,杨荣再次抱拳给赵元僖和吕蒙正行了个礼问道:“许王殿下与吕丞相倒是首次来到末将府上,末将如今乃是戴罪之身,蒙二位如此眷顾,着实惶恐。”
“呵呵!”二人给杨荣回过礼,吕蒙正笑了笑,对杨荣说道:“许王殿下与老臣久闻杨将军在沙场之上骁勇非凡,西塞军所向之处,辽军无不望风披靡。将军如此神勇,着实让殿下与老夫神往。如今听闻将军为奸人所害,幸得圣上贤明,只是以面壁一月惩戒将军,实乃大宋之幸啊!”
“丞相言重了!”杨荣笑了笑,摆了摆手,很是谦逊的说道:“末将文不能提笔,武不能弄枪。之所以能够在战场上侥幸有几场小胜,乃是大宋各路将士们相互协同,末将实不敢居功!若说战场上杀伐果决,让辽军闻风丧胆的,唯李将军,再无第二人想。”
众人正客套着,早先陪杨荣来到正厅,又退了出去的陈芮这时跑到了门口,双手抱拳对屋内众人说道:“启禀将军,圣上来了!”
一听说宋太宗亲自来了,不仅是杨荣吃了一惊,就连赵元僖等人也都是大吃一惊,连忙全都站了起来。
宋太宗已然进了前院,正朝前厅走来,杨荣等人赶忙奔出前厅,赵元僖跪在最前面,杨荣、李继隆和吕蒙正则跪在他的身后,齐齐向宋太宗问了个安。
见赵元僖和吕蒙正也在这里,宋太宗也是愣了愣,有些疑惑的向他们问道:“你二人如何在此?朕记得你等与杨爱卿以往并无交情。”
“回禀父皇!”赵元僖果然不愧是在宫廷里长大的,见惯了宫廷内的明争暗斗,在宋太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赶忙抬起头,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对宋太宗说道:“儿臣早先听闻西塞军在天柱庄一战,以区区十万人,抵挡了辽国五十万大军,还险些要了辽国大丞相韩德让的性命,就连那萧太后,也是被吓的不轻。此皆是杨将军之功!如此英雄,在家面壁思过,儿臣每每想起,便心如刀绞!本想寻李将军引荐,恰逢吕丞相也在李将军府上,于是相约,结伴探望杨将军。儿臣所行实有唐突,还望父皇恕罪!”
“好贤爱才,本无过错!”宋太宗朝赵元僖摆了下手,对他说道:“你起来吧,朕有些事想与杨爱卿商议,你等且在这前厅候着!”
赵元僖等人应了一声,退到了一旁,杨荣则低着头,跟在宋太宗身后,径直朝后院去了。
“杨荣啊杨荣!”刚走进后院,宋太宗就朝杨荣的鼻子上点了点手指,对他说道:“这些日子你虽说是领旨面壁思过,可朕寻思着,你定然不会安稳。果然如此,寿王才走,许王又来了!你倒是抢手的很啊。”
“圣上之言,着实让微臣惶恐!”听出宋太宗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杨荣微微躬着身子,对他说道:“二位王爷前来探视微臣,实为微臣门楣增添光辉。与王爷们说说以往沙场之上的传闻,微臣是极为乐意,至于其他,微臣不想问,也问不了。”
“你倒是聪明的紧啊!”宋太宗点了点头,径直朝着大将军府的书房走了过去。
进了书房,宋太宗命人把房门关上,等到屋内只剩下他和杨荣,他才悄声向杨荣问道:“杨爱卿早先是如何发现党项人在我大宋境内安插了眼线?”
“回禀圣上!”杨荣双手抱拳,躬着身子对宋太宗说道:“在忻州的党项人有个古怪之处,他们多是单身男子,且无家眷,如此是绝对违背常理的,因此臣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