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具党项人的尸体躺在地上,在这些党项人的尸身上,还爬着秘密麻麻的蚂蚁。
有两个被杀的较早的党项人,身上的肌肤已经被啃食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白骨。
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党项人浑身哆嗦着,跪在地上,看着距离他不算很远的尸体。
他的这些同伴全都是活生生的被蚂蚁咬死,死前的惨状,他是历历在目。
“你很好!”杨荣双手背在身后,在这个党项人面前来回的走了两圈,语气里连半点感情都不带的说道:“我会按照你交代的线索,一条一条的把我需要的讯息给摸出来,如果在这个过程里,我发现你说的有半句不实。”
话说到这里,他微微躬下身子,把脸朝那个党项人凑近了一些,嘴角挂着一抹怪怪的笑容,对那党项人说道:“你会比他们死的更惨!”
党项人跪在地上,身上缠裹着的绳索还没有解开。他浑身哆嗦着,一脸惊惧的看着杨荣,嘴唇不住的发抖,竟是连半个音符都没再能发出来了。
“把他带下去!”朝那党项人摆了摆手,杨荣抬脚向赵元僖的房间走了去。
进了房间,他径直来到宋太宗面前,双手抱拳,躬身对宋太宗说道:“恳请圣上饶恕臣虐杀之罪!”
“杀的好!”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杨荣,宋太宗的眉毛微微的挑动了几下,对杨荣说道:“即日起,你结束面壁,务必帮助朕把城内所有党项人全部抓住。凡是有可能参与到谋害两位皇子的,全部虐杀!开封府人马由你调拨!圣旨即刻下达!”
说话的时候,宋太宗是咬着牙齿的,杨荣能看的到,在他的眼睛中,隐隐的还泛着些许的泪光。
心知宋太宗此刻心情定然极为压抑,得了旨意后的杨荣连忙告了个退,退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杨荣朝陈芮一招手,小声对他说道:“我们有事做了!”
陈芮点了下头,并没有问是有什么事做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杨荣不说,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事,一定是和党项人袭击两位皇子有关。
带着二十多名夜刺营官兵,出了许王府,杨荣翻身跳上马背,径直朝着开封府方向去了。
走出没多远,他扭过头,朝陈芮喊道:“命人前去通知各处城门,就说是圣谕要我调查皇子被刺之事,务必严查所有出入人员。但凡有车辆出入,哪怕是夜香车,也给我一个个的打开盖子来查,谁若是玩忽职守,定斩不饶!”
陈芮应了一声,安排两个夜刺营兵士去向各处城门传达杨荣的这条命令去了。
领着这队人到了开封府,杨荣翻身跳下马背,径直朝开封府衙门里走了去。
他刚进入衙门,衙门里的大小官员就全都迎了出来。
虽然离开许王府,杨荣的速度是挺快的了,可圣旨的速度比他还快,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这些官员已经接到了圣旨。
“开封府暂时由本将军接管!”进了府衙,杨荣对府衙内的官员们说道:“衙门内的一应案件,该如何处理,还如何处理,本将军所接手的,只是与党项人有关的案件!”
众官员听他这么一喊,齐声应了。
杨荣在朝廷里,也是二品大员,开封府府伊只是三品,所以宋太宗下达这道圣旨,对开封府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所有府衙兵士以及衙役,自今日起,全部取消休假!”等到官员们应了之后,杨荣对他们说道:“府衙衙兵负责搜索城内,调查所有党项人,发现有异常,即刻扣押!衙役到街市上,从那些闲人口中探探风声,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走动。”
众人又应了一声,杨荣这才领着陈芮,命令府衙内抽调一队官兵跟上,离开了开封府衙门,也不骑马,径直朝着街市上去了。
二三十人走在街上,杨荣也不朝路两侧看,径直领着众人向一条酒楼和青楼最多的街道走了过去。
到了那条街上,杨荣微微拧着眉头,站在街道中间,对身后的官兵们说道:“搜查每一家店铺,凡是党项人,一律当场擒拿!”
官兵们应了一声,纷纷朝就近的店铺冲了过去。
站在街道上,看着官兵们冲进了那些家店铺,杨荣抬起头,朝着面前这家店铺的二层看了过去。
二层几间包房,窗子几乎全都是打开的,只有一间包房的窗子是紧闭的。
眼睛盯着这间包房的窗户,杨荣朝身后的两个夜刺营兵士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夜刺营兵士点了下头,也不进店,径直冲向店铺的墙角下,一个人身子微微下蹲,另外一个抬脚蹿到蹲下的那人背上。
蹲下的人随后身子一挺,踩在他背上的兵士顺势蹬上他的肩头,纵身朝着二层那扇关着的窗子蹿了上去。
俩人这套动作一气呵成,既潇洒,且又漂亮。
站在街道两侧,被官兵搜查店铺吓的有些傻了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竟然忘记眼下杨荣他们是在搜查人犯,不少人竟叫起好来。
蹿向窗口的夜刺营兵士一手扒着窗沿,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猛的朝紧闭的窗户捣了过去。
窗子的隔板很薄,他一拳捣上去,竟将隔板给打了个粉碎。
窗子隔板刚被打碎,屋内随即传来一声爆喝,一柄钢刀兜头朝一手扒着窗沿的兵士头顶上劈了下来。
见钢刀劈下,那夜刺营兵士连忙松手,整个人呈自由落体状落在地上。
他的双脚刚落地,站在杨荣身后的陈芮就纵步上前,在冲到刚才站在楼下的那个夜刺营兵士身后的同时,身子向上一纵,踩到那兵士的肩膀上,随后又往上一蹿。
身子在半空旋了两圈,就在他即将蹿到窗子的高度时,他猛的抽出佩剑,迅速的将长剑朝着窗内刺了过去。
守在窗口的人见他蹿了上来,连忙抬刀朝他劈来。就在钢刀即将劈到陈芮脑门上的时候,陈芮手中的长剑已经不偏不倚的扎进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