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怀礼带着满腔怒意回到家中,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老太爷的心情极差,众仆佣都离得远远的,深怕被他的怒火波及。而岑澈怎是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他在回来的路上没被老爷子少训斥。
“给我跪下。”
走进客厅,岑澈刚想坐下来歇会儿,却听到了爷爷的暴喝声。在这位老将军的气势威慑下,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今天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你也别想起来,直到把今天的事情想明白为止。”岑怀礼丢下一句话,气愤地离去,只留下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孙子。
岑澈的双手紧紧地我转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他恨!他不但恨裴元和孙景,更恨自己的爷爷,从小到大在家人的宠溺下长大的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如今这种待遇。
“你们等着,我岑澈总有一天会将你们统统踩在脚下。”他整张脸已经变得极度扭曲
在岑老爷子离去后,岑澈的父母随后赶到了客厅,他们听下人说老爷子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担心之下万分焦急地赶了过来。
“儿子,你没事吧。”岑澈的母亲刘淑芬率先推门而入,却见儿子耷拉这脑袋跪倒在地上:“儿子,你怎么,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呀。”
刘淑芬上去拉着儿子的手臂,想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是岑澈像是一尊失去了魂儿的雕像,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
“你在这看着儿子,我去问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岑博英对妻子吩咐了一声,然后直接往岑老爷子的书房而去。
来到书房前,岑博英敲响了房门。过了片刻,从里面传来苍老而无力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而入,却见父亲岑怀礼背对着房门负手而立,不时的会长叹出声。
“父亲,您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是不是那边发生了意外?”岑博英走进书房,小心谨慎的问道。
岑怀礼转过身来,叹息道:“哎,我在想今天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父亲,您不是说今天去给那些人赔礼道歉嘛?难道他们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一言难尽呐,怪就怪我没能把孙子教导好。”岑怀礼揉了揉眉心,把在孙府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因为自己孙子对孙景府上的女宾无礼而惹怒了对方。
岑博英带着讥讽道:“哼,不就是看了几眼嘛,又没把她们怎么样。我看万花谷的人都是心胸狭小之辈,早说过他们是长在国家内部的毒瘤,必须及早清楚才是硬道理。”
“是啊,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那孙景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还真不把整个国家放在心上。”岑怀礼怎么说也是上将级别,中央有数的实权派人物。他去面见孙景,说的夸张一点就是代表国家跟万花谷交涉。然而那孙老头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在他看来就是藐视国家、藐视政.府。
“父亲打算接下来该如何?”岑博英看老头子的样子,似乎是要拿万花谷开刀了。他作为一名反万花人员,当然是十分看好这种做法。
“既然已经闹翻了,那还能怎么办?”岑怀礼瞪了一眼,儿子的心思他清楚得很,“这几天你就等着我的消息,我会将针对万花的一切事宜向几位最高领导人阐明,相信他们对此也会十分感兴趣。”
中央想拔除万花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还让众领导者十分忌惮,但是在他们看来,万花谷就是异端,必须将其清除,dang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可是,最高领导人不是说过,关于万花谷的一切话题,在所有重要会议上都不能提及嘛?”岑博英虽然不在绝对权力的中心,但是他的父亲却是其中之一,耳濡目染之下,一些机密事件他还是清楚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不让提及是不想中下级官员受此影响,其实核心领导人无时不刻在筹划着如何对付这群顽固势力。”岑怀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
孙府密室之中,孙景将座下所有弟子召集到一起,今天早上岑怀礼的表现,让他看到了政.府对万花谷的态度。若不是有国家机器在背后支撑,就是借岑怀礼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就此翻脸。
“师父,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及早通知谷主,时间一长恐怕政.府会对我们下手。”裴元作为万花谷的首席弟子,其分析和判断的能力自然是超乎常人,从上午的事情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嗯,裴元说的很对,那些身处高位者无时不刻想着要铲除我们。二十年前的教训他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如今他们又想要一意孤行,看来是近几年活的太滋润了,不碰的头破血流就不知悔改啊。”
万花谷自从二十年前的事件之后,对政.府内部时刻保持着密切关注,甚至国家的中央网络都受到了他们的监控。那群最高领导人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黄岐,你立刻启程返回花谷,就跟谷主说天时有变,让他及早做好准备。”孙景对一名年轻弟子吩咐道。
“是,师父。”那名叫黄岐的弟子领命退出密室。
接着,孙景在所有弟子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大弟子裴元身上:“裴元,你是所有弟子中最稳重的一个,京城的情报网就交给你全权掌控,要密切注意岑怀礼的动向,我推测他最近会跟几个核心领导人会面。”
裴元拱手道:“师父请放心,只要那边一有动静,我会立即向您报告。”
“嗯,很好。裴元和紫英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孙景挥了挥手,众弟子先后离开密室。
整个密室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师徒三人。
“师父,您留下我和裴元师兄,不知所为何事?”骆紫英不解的问道。
“如今事态有变,怕会波及到叶小友他们,所以我想让他们先搬到外面去住,等这次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回来。”孙景解释道。
“那这件事由师父亲自去说不就好了嘛,为何还要假弟子之口呢?”
孙景尴尬一笑道:“呵呵,那不是你师父我脸皮薄嘛,把人家请来却又要让他们搬出去,这不好开口啊。”
“师父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怠慢叶先生的。”还是裴元最理解师父的心思,不待小师妹再次发问,就已经把事情承揽了下来。
“好,好!那你们快去吧,让叶小友越早搬出去越好。”
看着两个得意弟子离去,孙景心中怅然:“政.府啊政.府,希望你们不要做得那么绝,否则我们谁都讨不到好处!”
一场暴风雨正在这片土地上酝酿形成,然而世人却依旧茫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