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顿酒店某总统套房,罗伯特公爵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今天一整天他总是感到心中莫名的烦躁,就好像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一般。
“难道是鲁诺大师那边出事了,或者是过会那边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他捏着满是胡渣的下巴,紧皱着眉头就是想不明白究竟为何会出现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
就在刚才从威廉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目前两边都安好,没有任何超出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
“哎,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罗伯特公爵无力地坐到真皮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精美的油画,信耶稣的人都知道这幅画的名字——最后的晚餐。罗伯特公爵’嚯‘地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抬头审视着这副精美绝伦的作品。
虽然这幅画并不是出自达芬奇之手,只是一幅仿的极为相似的赝品,但即使这样也抹不掉它的艺术价值。罗伯特敢以自己的爵位打赌,就算这只是一幅赝品,那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
罗伯特公爵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欣赏着面前这幅画,仿佛心灵得到了净化,刚才的烦躁不安顷刻间被冲淡了许多。
“圣子圣母保佑,一定要让我们亚当斯家族成为大不列颠的第一家族,王室和议会将统统由我们亚当斯家族控制,阿门!”面对着油画,罗伯特公爵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不过这种类似自我安慰的祈祷还真有那么一点管用,当默念完那段话之后,罗伯特公爵的心情居然完全平静了下来。
在极佳的心境之下,不由得感觉胃口也好了起来。于是,公爵大人拿起桌上的座机,给酒店的前台打了个订餐电话。他要用吃这种方法来宣泄此时愉悦的心情,从而忘掉刚才那没由来的烦躁。
没过多久,套房的门铃响起,罗伯特公爵开了门之后,一位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您好,公爵大人,这些都是您刚才点的食物,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可以打酒店的内线。”
艾格顿酒店的服务生都极为专业,就连笑容都是专业的没话说,那一笑之下便露出了六颗洁白的牙齿。虽然是专业化的笑容,却让罗伯特公爵感到无比舒畅,尤其这个服务生还是个漂亮的妹纸。
服务生在摆放好餐具、红酒之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罗伯特公爵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若是计划进行的顺利,明天或者后天女王将会投入主的怀抱,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向议会动刀子的时候了。”
罗伯特公爵只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将会完美无缺,议会那帮混蛋怎么也不会想到,从来都是弱势的他会将枪口转向整个议会。等到那个时候,那帮混蛋们脸上肯定会很精彩,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幕了呢。
“为了庆祝我们亚当斯家族的最后的胜利而干杯。”
说起来,罗伯特公爵还有点自恋的倾向,他总觉得自己是最完美的,而他所带领的家族则是最出色的。所以在他的眼里,计划能够顺利完成,那是理所当然的情况。
他这种自恋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病态程度,或许是因为常处高位使他养成了一种孤芳自赏的心态,又或许是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失败’一说。总之,他做事情从来就很少考虑率失败的后果,而且至今为止也从未失败过。
然而,就在他举起酒杯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副最后的晚餐。此时此刻,他的目光、高脚杯还有那幅画正好成一条直线。以这种姿态再次审视墙上的油画时,居然让他产生了‘画里的耶稣就是自己’的错觉。
“呵呵,不可能,不可能。我罗伯特公爵怎么可能会失败,早上的时候监视议会的负责人不是还传来了好消息吗?肯定是我多想了,一定是这样的!”罗伯特公爵不断地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他宁愿相信女王明天就会死,也不愿相信计划会失败。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会事与愿违,就在他认为不可能出现意外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猛然之间响了起来,就如同从地狱里传来的魔音,惊得他手一抖叉子都掉在了地上。
带着几分紧张接起了电话:“喂,有事快说?”
“父亲,大事不好了,鲁诺和达昆两位大师被万花谷的人抓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威廉的声音。
“什么?你再说一遍。”罗伯特公爵以为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当威廉再次复述了一边之后,他才恍然过来:“你是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这这怎么可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镇定从容的公爵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才过去两天就彻底暴露了,而且对方的反应超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会,为什么万花谷会介入此事,他们仅仅是利益关系才对呀。”罗伯特公爵怎么也弄不明白,他只是以自己的角度去分析了万花谷和英国王室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一切以利益结合的双方是不可能存在友谊的。所以他认为伊丽莎白女王即使死了,万花谷最多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过来参加葬礼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罗伯特公爵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会这么快失败,所以一点应急的手段也没有准备。
“对了,威廉,你快点去买两张机票,我们今晚就回北爱尔兰。”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电话那边的威廉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问道:“父亲,您是说我们回北爱尔兰?可是我们在这边的任务还没完成啊。”
“任务先不管了,等回家之后再做打算。如果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敢肯定我们连家都回不去。只要我们逃离伦敦,就算那两个南洋人把我们招供了出来也没关系,因为他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们在后面操纵。”
罗伯特公爵虽然自恋,但他却不是傻子,事情败露的后果他自然知晓。但只要能让他回到北爱尔兰,就算是女王也拿他没办法。
“好的父亲,我现在就去办。”威廉也知道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有一丝犹豫。
放下电话,罗伯特公爵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颓然的坐回椅子上。望着对面墙上的油画,感觉自己就像里面的耶稣,而身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犹大,将他出卖给英国王室。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得赶紧动身前往机场才行。”罗伯特公爵只觉得到处草木皆兵,无论是服务生还是酒店的经理都有可能将他出卖,现在只能先走为上。
于是,他就在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下离开了酒店,也不敢让专车过来接自己去机场,只得在路上打了一辆的士匆匆离去
而此时在白金汉宫的临时审讯室中,鲁诺和达昆被面对面的绑在了两张椅子上。只见达昆脸上汗珠正一滴滴的落下,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一样。
而在他对面的鲁诺则是一脸的痛楚,她实在看不得徒弟遭受如此痛苦,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令她动摇心神的场面。
“师父,我我好痛苦,你快让他们杀了我吧。”可就算闭上了眼睛,耳朵依旧能够听到徒弟的惨叫声,这种全方位的感官折磨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够了,我说只要你们把他的蛊毒解掉,我什么都说。”鲁诺终于承受不住心理上的煎熬,为了徒弟她只得选择招供。
“去把他的蛊毒解除吧。”叶奇对着玛索示意了一下,后者应了一声,照着他的意思去办。
“呼~”蛊毒解除之后,达昆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的精力早就在刚才被蛊虫折磨干净了,这会儿能不晕过去,已经算是意志力坚强的了。
“快说吧,你们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叶奇不想跟他们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要我招供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算杀了我们师徒两也休想得到口供。”鲁诺狠狠地瞪着眼前三人,语气之中充满了决绝之意。
“什么条件?”叶奇跟苏紫鸢同时问道。
“条件就是,必须放了我们。”鲁诺说道。
叶奇跟苏紫鸢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紧接着,苏紫鸢回过头来道:“不行,我可以保证你们师徒两的人身安全,但是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必须跟我回万花谷的恶人村,直到你们还清了之前所犯下的罪才能离开。”
对于这个决定,叶奇没多大反应。万花谷的恶人村他听东方谷主说过,那是专门软禁十恶不赦之人的地方,在那里犯过错的人都要从事劳动来减轻之前的罪恶。
鲁诺略微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答应道:“好吧,不过我招供了之后,对于我之前犯下的罪行必须从轻发落。”
“可以,只要你说的句句属实,到时候你们只需在恶人村待上三年即可。”
鲁诺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你们听好了,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英国议会的大部分成员,以及罗伯特公爵所代表的部分北爱尔兰势力,是他们雇佣我们师徒两给女王下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