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陈兵河南,北方风云为之色变。奉军为了策应直军,大军分成三营,两营零星开往关外,紧接着曹锟派兵监视德州兵工厂,段祺瑞此时还不知道张作霖已经和曹锟暗自达成一致,仍然信心满满,命令已经改为西北边防军的参战军做好作战准备。直皖大战,一触及发。国内的眼光全都聚集在北方的中央权利争夺的时候。蔡锷出兵湖北就显得波澜不惊了。
赵又率第二师一路经奉节,巫山。径直率军向巴东开拨,巴东作为湖北靠近巫山的一个县,虽然境内有巫山,大巴山,武陵山,但县内没有大军驻扎,第二师大部开进巴东县,面对源源不断的川军,巴东县少量的警察没有作抵抗便直接缴了械。
川军占领巴东,王占元收到消息立即便坐不住了。纵然川军强大,蔡锷盛名在外,可涉及到自己督军的位置,王占元也是不会轻易相让的,急令宜昌镇守使王都庆,以及孙传芳湖北暂编第一师抵抗川军东向。
呯,呯,呯!
一直过了屈原镇之后,川军才开始遇到零星的抵抗。
“格劳资的,一路行军搞得像旅游观光,现在总算遇到了点像样的抵抗。”肖东拿着水壶喝了口水,不用肖东吩咐,一个连的士兵已经呈作战队形散开。
“连长,要不要向旅座求援,或者是咱们撤出去?”
“妈的,这些川军还真以为咱们鄂军是吃素的,他们是德械师,难道咱们的汉阳造就是烧火棍,一枪崩到身上,照样送他们去见阎王。”薛向往雨后有些泥泞地地面吐了口唾沫,“就在这里,先杀杀川军的锐气,咱们分散藏在这些石头后面,这是天然的掩体,对面的川军少,根本带不动大炮,怕个什么?倒是这帮川军火力猛了点,让下面的弟兄注意点药,别把子打光了,不然手里的家伙真成了烧火棍。”
呯,呯....川军操持着步枪朝不时冒头反击的鄂军射击。
“把机关枪架起来!这帮鄂军虽然比以前的北洋军难缠点,也得让他们知道川军的厉害!”肖东低哼了一声,若是以为藏在掩体后面,便拿他们没办法,这些鄂军可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此时川军步兵师以连为单位,都配置了一挺七九马克沁重机枪。一挺七九马克沁在成千上万人的大战中能发挥的作用极为有限,但这种连一级的冲突,却是能决定胜败的杀手钳。
突突突,机关枪的咆哮声响起,喷吐的火舌打得鄂军身前的掩体碎石,子飞溅。冒出头的几个士兵,当场有两个被击中头颅,另外两人也被飞溅的细沙石打得面孔生疼,看东西都大受影响,别说向川军反击。
“呯,呯,呯!”当然,一挺机关枪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地方,其他掩体后的鄂军也在奋力还击着。不过川军在兵力上冻逊色于鄂军,又有机关枪的掩护,火力比鄂军要猛得多,压制鄂军并不废力。
“一班,上,把那个最近掩体后面的鄂军赶出来,咱们一块地,一块地的清理。”肖东很下令道。“其他人负责压制后面的鄂军,掩护一班。”
“兄弟们,上!”廖凯提着步枪率先冲了出去。
“川军逼上来了,弟兄们,把他们干掉。”掩体后面的鄂军显然察觉到了川军的企图,可是刚一冒头,机关枪的火舌便喷吐过来,其他掩体后面的鄂军与川军步兵的对射下丝毫讨不到便宜不说,反而吃了不少亏,因为汉阳兵工厂的关系,鄂军的实训练相对于其他省份要高出一线。可跟川军此时一年超过200发地实训练量相比,自然是相差甚远,枪法是用子喂出来的,蔡锷深信这句话。再加上第二师是川军的老牌师,训练有素,在川军里面战力一直独占鳌头。罗佩金也是因为在军演中击败了悍将刘湘,才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第二军军长的职务。单兵素质自然也是不用说的。此时的川军经过了三年多的沉沉淀,已经不是当初那支人员和兵器都良诱不齐的队伍了。
“打!”利用机关枪的掩护,廖凯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将掩体后的鄂军都赶了出来。出了掩体的鄂军暴露在机关枪下,后果可想而子,一梭子撩过去,十来个鄂军倒倒在了雨下。
“这帮王八蛋!”看着自己的
部下战死,薛向气得破口大骂,这些可都是多年相处下来的兄弟。
解决了第一个掩体后的鄂军,肖东只是一挥手,下面的排长班长会意,立即带着部下向前运动,然后便是机关枪也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在步兵的保护下重架设。架设完成后,再度对的目标进行火力压制。
战术是根据兵器的优劣和士兵的素质而制定的,步兵经典的战术不会太多,此时川军的战术很简单,首先机枪进行火力压制,然后用步兵将敌人赶出掩体。出了掩体的敌军再次被机关枪扫杀。
此时鄂军对于川军的战术一清二楚,但却法抵消川军的火力优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川军一步步压迫他们的作战空间。
“撤!”损失了三四十人后,薛向知道没办法再坚持下去,己方的士兵减员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川军甚至能分出多余的兵力,迂回到侧后方包抄,到时候再想撤就来不及了。
“这些狗崽子,跑得倒是!”看到鄂军依次后撤,肖东也不由有些看重这样的对手。
“抵抗很顽强,要不是有这挺大家伙,今天想要把他们啃下来,恐怕自身的损失也不会小。”廖凯拍了拍那挺立了大功的机关枪,顿时如同触电般嗷叫一声跳了起来。来是被枪筒上的高温给烫到了。
“是啊,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现在我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列强始终能遥遥领先了。”肖东叹道,实战经验是最宝贵的,经此一战,他们这个连的作战经验又丰富了不少。战术配合加娴熟。反观鄂军方面,抵抗打得也是有板有眼,但因为武器之间的差距,平白损失了不少人,还丢了阵地。再训练出来这样的士兵疑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孙师长,这些川军可真难缠啊,仗还没打,我就已经损失三四百号人了。”川军第二师主力进攻宜昌之前,两军的小股部分交火日益频繁,刚开始川军斩获大一些,不过越到后面,吃了亏的第二十一混成旅士兵也前线的损失给吓到了,避实就虚,在部队主力赶到前,不敢和川军硬碰硬,虽然伤亡降低,但川军进军的速度是越发地加了。
“挡不住也要挡,川军可不比一般的军队,一旦他们扎下了根,以后想赶都赶不走了,你若是失去了宜昌,还想大帅再给你变个宜昌来让你驻军?”孙传芳的地位是建立在王占元的赏识下的,若是没有川军东征,成为王占元以下的军中第一人指日可待。眼下被外来的变故所打断,他也是一肚子的火。
“孙师长是上峰,你说怎么打,卑职绝不含糊。”王都庆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若是打得不好,被免职也就是分分钟的事,王占元和眼前的这位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川军兵精械利,不宜与之野战,只有依靠宜昌城,拖住川军主力,寻觅战机。等待大帅派发援兵。集中优势兵力,再与川军展开决战。”孙传芳道。
“大帅派出援军,川军的援军也不少,卑职可是听说湖南那边已经有一个师到了岳州,收集船只,随时可以北上。”
“武汉那边过来了江利,江沅几艘炮舰,大帅出了大价钱请过来的。川军没那么容易渡江,即使过了江,军需物资也要被拦江截断,威胁没那么大。”此时孙传芳还不知飞机对炮舰的致命威胁,估计稍显乐观,也算不得错了。
“既然大帅和孙师长早有安排,卑职也就放心了。”王都庆松了口气。
“也不能高兴得太早,这次负责进攻的是川军第二师,听说是川军里面战力最强的一个师,一个师兵力超过了一万三,全德械装备,比起小徐的边防军有过之而不及,咱们在宜昌要做好打苦战的准备。”孙传芳道。
“一个师一万三千多人?”孙传芳语气相对平淡,不过王都庆却倒抽了口冷气,孙传芳是王占元跟前的红人,他的暂编第一师也才一万人出头,即便加上王都庆的第二混成旅,也不过一万四五千人。兵力上的优势微忽其微,如果考虑到川军在武器上的优势和表现出来的战力,王都庆很是怀疑宜昌能否守得住。
“咱们是守城的,总要占一些地利上的优势。川军也不是三头六臂,这一仗还有得打。”孙传芳看了王都庆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