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家商队的护卫均是一脸警惕的样子,生怕有人抢劫。不过他们运气显然还不错,亦或是盗匪觉得他们是块硬骨头,不好啃。所以自离开汉国以来,倒是平安无事。
约莫十来天后,商队便进入了宋国境内,离江陵城也只有三天路程了。
江晨这些天非常安分守己,除了车队停靠驿站住店时下车之外,其余时间就一直呆在车厢内没有出去。他已经将施展了敛息术,将气息降低到了炼气中期。这样一来,在车厢内的一群炼气期散修中,显得平常之极。
这水家商队的队长水伯恩,不过筑基中期修为,且神识并不强大,与江晨也不过伯仲之间,根本识破不了江晨的敛息术。见江晨在车厢内只是默读一些功法玉简,举止毫无异常,也就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了。
江晨望了望前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就在眼前了。按照水伯恩的说法,翻过这座山便能望见江陵城。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便到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要舍近求远,没有选择跟那位精瘦汉子的商队直接去襄阳,而是跟了水伯恩这个绕道的商队,就是为了来江陵一趟。
江晨来江陵的目的,便是想拜访一下住在此城内的百毒魔君。
按照天魔老怪的说法,百毒魔君是他的老朋友,在其手中保管着他的一只宝箱。江晨如果到了筑基期修为,便可凭天魔令去找百毒魔君,从他手中蓉宝箱。
而按天魔老怪画的地图,这百毒魔君便是住在江陵城中的。江晨心中也十分好奇,天魔老怪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宝物呢?
就在这时。从远处却飞来了一只黑色的老鹰。它扑打着翅膀,飞得歪歪扭扭,身上还有血迹,似乎受了伤一般。
“恩叔,好象是斥候宋老三用来传讯的那只黑翼铁鹰。”水家商队的一名护卫一指天上的老鹰道。
水伯恩见状脸色顿变。他沉声道:“放讯号引这铁鹰下来。宋老三只怕遇上麻烦了!”
那护卫于是立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口哨,猛吹了一下,顿时发出尖利的哨声。
黑翼铁鹰听到声音之后,便拍打着翅膀向商队缓缓降落,最后落在了那护卫的肩上。
护卫捉宗翼铁鹰,亦是胆战心惊。这只灵鸟浑身都是伤痕,脚爪、翅膀和腹部都滴着鲜血。鸟头更有灼伤的痕迹。
而在黑翼铁鹰的右爪,则缚有一个小纸筒。那护卫便解下了纸筒,走到了水伯恩面前,将纸筒交给了他。
水伯恩从纸筒内取出一张裹得很紧的小纸条,展开看了一遍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那护卫见水伯恩神色大变,忙战战兢兢地问道:“恩叔,纸条上宋老三传回来什么消息啊?”
水伯恩这时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众人皆望着自己,方仰天大笑道:“没什么大事!宋老三说在江陵城到襄阳城的路上,多妖兽出没。让我们小心应对。”
众护卫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哪条路上没有妖兽啊?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不过看那黑翼铁鹰的狼狈模样,莫非这妖兽是飞禽类的?有几个头脑机灵的护卫便在揣测。
“大家加快行程吧!先早点进入江陵城,把货物提取出来再说下一步的事吧!”水伯恩很快便收好了纸条,正色道。
众人皆纷纷点头,然后回到了各自车上,继续上路了。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水伯恩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加快了行程之后,只过了两天多,商队便抵达了江陵城。
江里暗忖:水家商队看来在这江陵城中。亦是拥有着不弱的实力与声望,这从车队在进城时,居然城门口的卫兵连盘问那一关都能够省去,便能够看出一些征兆。
众人进入城池之后,那喧哗的沸腾声浪。顿时迎面扑来,令这几日一直在空旷的荒野行进了十多日的江晨,一时间居然有些难以适应。
江陵城的规模,其实并不比天魔城大,但或许是规划得比较好的缘故,整个城市,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宽敞的街道之上,人流不息,透露着这座城市那不菲的人气。
而江晨发现,在城中来来往往的修士中,身上散发着阴气的鬼道修士明显少了很多。在天魔城内,几乎每三个修士中就有一个是鬼道修士。而在这里,三十个人中也不见得有一个鬼道修士。
看来,鬼修之士即使在魔门内也是少数人。毕竟一般正常人都不喜欢天天和什么僵尸阴魂打交道的。相对而言,汉国已经算是魔门里鬼道修士最最集中的地区了。
水伯恩押着车队到了城内的一家大型商行,把运来的几十车货物交割了,然后便开始重新装载新的货物,准备拉到襄阳城去。
而商队的这肖卫和车夫,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水伯恩宣布:除了值守的那组人外,其他的车夫、客人,以及没轮值的护卫,皆放假三天。而他自己,则搬了根椅子,坐在商行的门口,半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江晨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似乎水伯恩在等什么人的出现。不过他也不敢妄下断言。
“算了,水家商队遇上了什么事,或者又有什么图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能平安抵达襄阳就行了!”江晨暗忖道:“我还是先去找找百毒魔君吧!看看天魔老怪究竟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他的身份是水家商队搭乘的客人,行动是完全自由的,只需跟副领队打一声招呼即可。
于是,江晨跟一名管束搭乘客人的副领队水秦说了一声后,便出了商行,向城北走去。
待江晨走后不久。从商行的内院里,却是走出来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和短裙,步伐十分急促。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护卫。他们穿的衣服竟然和商队的护卫相同,明显也是水家之人。
商队的众人见着此女,都立刻肃然起敬,大气也不敢出。
水伯恩则是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大小姐好!”
那美貌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阮氏商行。把他们剩余的紫晶砂全部卖给我们水家。恩叔你吩咐大家尽早把货装好吧!然后我们就立刻赶回襄阳去!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可担搁不起了!”
水伯恩点了点头,然后却是面有忧色,低声向那女子传音道:“大小姐,在入城之前,派去前面打探消息的宋老三传讯回来。称前面有一伙让他也查觉不出修为的蒙面匪徒企图伏击商队。而从这兴徒的举动看,十有**是针对我们商队的,他怀疑有可能是王家的人。”
那绝色女子一听,俏脸顿时色变,她急切地问道:“那宋老三呢?他怎么本人没回来?”
水伯恩叹了口气道:“宋老三已经被那伙人发现杀死了,只不过他在临死这前总算将这消息用黑翼铁鹰传了回来。我现在没敢向大家说明,怕引起人心动荡。只说的是前方可能有妖兽。”
绝色女子闻后点了点头道:“恩叔你做得很对。现在我们为了掩人耳目,把车队伪装成一只普通的商队,不但从外面招了护卫,还搭乘了一兴客,虽然可以骗过不少人,但也造成人多嘴杂,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对所有的人保密是最佳的选择。”
水伯恩点了点头后,方一脸担忧地问道:“那大小姐,我们要不要改走水路呢?如果从江陵直接去襄阳。不但要经过大沙漠,还很有可能遇上王家的拦截啊!”
“时间来不及了!”那绝色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从水路走,我们还得绕行到江夏城,再雇船去襄阳,只怕要两月后才能回去。可过一个月夷陵洞府就开启了!我们必须抢在夷陵洞府开启前。把紫晶砂送回家族中!”
水伯恩自然也明白这批紫晶砂对于水家的重要性,但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可如果我们按原计划行走,很容易一头撞进敌人的埋伏之中……”
那绝色女子思索了片刻后,吐语如珠道:“那就略微改变一下在沙漠中的行进路线吧。不从官道走,改走小路,这样虽然会多走三天,但想必就能避开敌人的伏击了吧!”
“好吧!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水伯恩亦叹息道。他自然知道,如果王家当真想要伏击他们,怎么会不派人盯梢注意车队的去向。但如今时间紧迫,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了。
…………
江晨在穿过了几条街道之后,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一所宅院门口。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这所宅院,只见门口横匾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龙飞凤舞的“卫府”两个大字。
在府邸门口两侧还各有一座青石雕成的狮子雕像。从门口延伸而来的院墙外面涂了一层白色灰浆。只是貌似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不少地方的石灰皆已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
江晨将神识放了出去,却是发现只能到达宅院的院墙外,根本不能探知内部的情形。看来在这宅院内定然有隔绝神识的阵法禁制。
无奈之下,他只有在门口抓起门环猛然敲了一阵。
片刻之后,宅院的大门方打开了。只见一名身着管家服饰,年约六旬左右,留着两绺长须的老者走了出来。
江晨打量了一下这老者,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这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老者是凡人,这样当然就不可能有什么灵力存在。而另一种可能性便是这老者的修为比自己高得多,可以将灵力气息收敛到极致,使自己完全感应不到。
虽然他判断不出这老者究竟属于哪种情况,但为了保险起见,却是自然把这老者当成一个高手看待,以够怠慢了他,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小哥,你找谁?”那老者一脸迷惘的神色问道。
“我找百毒魔君前辈!”江晨一脸恭敬地答道。
“小哥想必是圣师吧!”那老者听闻之后却是面色平静地说道:“您可能找错地方了。这里是江陵城的卫府,卫家也不是修仙家族,只是平常凡人的一个大家族,没有什么叫魔君、天尊、圣者之类的大人物。”
江晨微一错愕,却是立刻发现了其中问题。如果这里真如这老者所说,只是一个凡人家族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在宅院内布置隔绝神识的禁制?而且,凡人见了修仙者都是惶恐不已,哪会象这老者这样,面色平静的。
他这时已猜到,看来十有**是这所谓的百毒魔君不喜别人打忧。
江晨眼珠一转,当即便向这老者传音道:“我是天魔老怪的传人,前来找百毒魔君,有重要事情相告!”
“如果这老者真是凡人,那就绝听不到我的传音。”他暗忖道。
这时,老者眼中终于露出惊疑之色,然后方让开了道路道:“小哥请进来吧!”
江晨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有戏。
这老者将江晨引到了会客厅坐下,并奉上了一杯茶,然后才沉声问道:“那老怪物是不是已经死了?”
江晨心中顿时一惊,暗忖这老者怎么会知道天魔老怪出事了呢?要知道,天魔宗现在对外宣布的是:前宗主天魔老怪闭关冲击元婴期,还未出关。而他在闭关前已留下瞩咐,将宗主已经传给了原宗派大长老,号称天魔尊者的涂俊德,自己则成为太上长老,不再理宗派俗事。
江晨猜也猜得出,涂俊德之所以不敢马上公布天魔老怪死亡的消息,也是怕引起派中弟子恐慌,更让血影门士气大振。
所以,如今宗派内外的人,除了江晨和涂俊德一人外,都以为天魔老怪还在闭关,依然安然无恙。
可是,这老者怎么会知道天魔老怪死亡的消息呢?江晨心中顿时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