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的落地后,凌寒放下六百六十六号。
“谢谢。”六百六十六号有些脸红的向他道谢,凌寒没有在意。他转头望向二百三十四号所在的地方,那男人正站在楼顶两眼喷火望着这边。
“我们离远点。”凌寒带着六百六十六号离开,他胆敢做刚才的行动是因为运动细胞一直不差,但一般人很难鼓起勇气做这种行动。只要他们逃离的速度快,凌寒就可以带着六百六十六号摆脱二百三十四号。
但是一阵恶寒感从凌寒后背涌现,他一回头发现二百三十四号也依靠木棍跳了起来。他跳跃的姿势虽然怪异,到达这边却完全没问题。
“果然是笨蛋。”在凌寒看来二百三十四号做的事情根本就自寻死路,他反身而回,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糟了,上当了!”二百三十四号瞬息间反应过来,他没落地之前根本没有防御,只要一被外物攻击就能让他从百米多的高空摔下地面,他眼睛一红:“我不要失败!”只见白光一闪,两把本被放在后面的菜刀猛然飞向这边的楼顶。
菜刀从二百三十四号的脚下飞过,挡在了凌寒前方,只要他继续向前就无法躲开。
选择胜利还是选择受伤,这个选项对于凌寒没有多少意义。他脚步不停,身体一晃躲过一把菜刀,另一把菜刀却结结实实砍在了肩膀上。“唔!”撕裂的疼痛,血液喷射而出,霎时间整个右手没有了知觉。
凌寒一咬舌,从巨大的疼痛中保持冷静的冲上前放,屈身抬脚、右脚使劲一踢。
“嘶~”他的脚正中二百三十四号的下体,疼痛让二百三十四号原本打算抓住他的动作都顿住,捂着下体惨叫着从两座建筑中掉落下去。
“扑”的一声,下方声音响后,凌寒捂着肩膀摔倒。
“一千零一,一千零一!!”六百六十六号大惊失色的跑前,双手颤抖的抱着他:“血,好多血...你等等!”她慌乱的从身上找着绷带,最后情急的从长裙下摆撕下一块布,小心翼翼的为凌寒擦血。
“医院,得找医院!”六百六十六号越包越差,整个脸都要哭了。她看着逐渐变白的凌寒,咬牙背起他,然后往通往下面的阶梯跑去。
“你真没技术...”凌寒疼得浑身出汗,他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却发现六百六十六号乱糟糟的举动。她的动作太大,牵扯凌寒伤口一下下裂开,生不如死。
“他死了没?”但是凌寒更担心二百三十四号的情况,他在脑中查询身份卡上的点数。玩家对战有独特的点数计算方式,点数9杀死点数10的人最后是点数18,对方剩余点数1。点数10杀死点数9,最终点数19。
“嗯,我的点数变成20了!”六百六十六号一边跑,一边说,她的蓝色长发带着一股莫名的花香,不知道是不是主世界就有的味道。凌寒的身份卡上的点数也变成了20,看来是二百三十四号的点数分配到了两人身上。
【胜利了】凌寒这才把担忧放下,再次疼晕过去。那把菜刀直接把他近半的肩膀砍断,他不死就算走运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寒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白色床上,六百六十六号傻笑的在床边撑着脑袋望着他。
“嗯?”凌寒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他伸了伸右手,惊愕的发现伤势已经好了。“战后一个点数就可以消除里世界的战斗伤害,我把你的伤治好了。”六百六十六号有些高兴的解释:“这个游戏好厉害!”
她竟然付出一个点数用来治疗别人?凌寒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六百六十六号,接着又在心底自嘲:愿意带个拖油瓶逃跑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寒小时候纯真善良,但长大却变成了对要做的事毫不迟疑、理智为主的人,好在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在非必须的状况下,凌寒不会对六百六十六号这样善良和普通的人动手。
“谢谢你。”他向她道谢,然后下床看了天色后往外面走去。
“等等我!”六百六十六号连忙跟上凌寒,两人并肩而行,街道外面的空气冰冷寂寞,天色马上就要迎来黎明,两人都得回到主世界迎接新的一天。
“喂,你...”她很想询问凌寒叫什么,但最后还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凌寒不会回答。游戏就是这样,谁也不能告诉别人他的身份,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命运拿来赌博,尤其是凌寒这样充满理性的人。六百六十六号停下脚步,她看着凌寒往前走着的冷寂面孔,突然之间觉得这个游戏...
“有些...悲伤...”
——
主世界。
身上穿着西装的男人蹒跚的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走过,时不时的撞击到迎面走来的人群。
“哎呀!”
“喂、我说你小子小心点!”
他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身上,然后被女人的丈夫一个拳头击落在地。
“别管他,神经病。”
男女走后,周围的人群也一样漠然的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呜...呜...”
“哇呜呜!!”
猛然间,这个男人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凄惨。
“游戏、我要游戏!”
“我不能输,不能输...弟弟...”
——
带着帽子的游戏主持人浮在空中,无人可视的微笑:“垂死挣扎的失败者。”
他伸手,前方展现出一个屏幕,里面展现着一个正在做急性手术的场景,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的生命波动慢慢趋于直线。
少年是男人的弟弟,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命运之所以为命运,那是因为它们总是纠缠联系在一起,绽放的可能性之花谁也不会看到。”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游戏失败者,嫉妒弟弟天赋的哥哥因为贪念夺取了他的命运,却又在看到结果后陷入了自身的疯狂。他疯狂的想要胜利,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就是——让植物人的弟弟苏醒。
他的弟弟已经成了最重要的东西,讽刺的是他失败了,失败了——连带着弟弟的生命一起丢了。
因果循环,哪怕是这个游戏也无法违背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