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群的老道和丰富的经验,自然知道,日本最高行政长官的宝座,不但烫手,还能烫死人,且不说现在仅仅是提议,还有唐秋离那一关没过,就算是最后通过,宝座也不好坐,他绝对不能接这个差事。
张群打定主意,要婉辞了,出谋划策可以,架在火上烤不成,可他抬头的时候,看到蒋委员长眼中,那一抹恳求之色,内心所有的坚持,瞬间变化为虚无,暗自叹息一声,道:“既然委员长已有定计,张群唯有奉命,成与不成,自当尽力而为!”
听到张群应允,蒋委员长彻底放下心来,无论此事成与不成,这个差事儿都非张岳军莫属,其他人都不行,与唐秋离打交道,张群是最合适的人选,即便是占不到便宜,也不会吃大亏。
张群意外的拿下了这个看起来令人眼红嫉妒的差事儿,此事算是揭过去了,但各路大员们的心里,却波澜起伏,颇为复杂,顺着这个思路往深里考虑,如何在未来的日本行政管理委员会里,插上一脚,安插己方势力,说不得,国民政府各个派系之间,又是一场刀光剑影的博弈。
大员们的脑袋里,还在消化刚才的事儿,蒋委员长接下来的话,则是把他们全都给震惊了,顿时忘了所有的事情。
蒋委员长的目⊥↙,..光,忽然变得阴沉起来,道:“接下来的议题,是日本战败之后,国民政府如何解决**的问题,这几年。**躲在远离抗战前线之地,隐忍不发。势力愈发膨胀,终成今日之心腹大患。到了必须彻底解决的时候了,否则,**军队会打到重庆来,这方面,我想听听军方的意见?”
一干大员们的脑袋,被震惊得“嗡嗡”作响,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蒋委员长要迫不及待的对中国势力动手了,军方两大巨头。军令部部长陈诚,军政部部长张治中,更是满脸的愕然。
老头子向听军方的意见,自然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来作答了,陈诚看看张治中,觉得自己责无旁贷是回答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两大系统里,军令部主管作战。负责指挥中央军,履行的是总参谋长的职责,而军政部则是不主管作战,权柄上自然不同。
张治中也看看陈诚。点点头,陈诚便站起身来,道:“校长。学生十分惭愧,关于此事。军令部方面并没有事先做出完整的计划,有负于校长的期望!”
陈诚说的是实话。中央军躲在大西南休养生息几年时间,武器装备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兵力达到了五百多万人,大部分趁着唐秋离把全部兵力,都用在国门之外征战的机会,部署到了江南等地,不过,不敢触动独立师部队的利益,在长江以北地区,却没有涉足,而**军队全都在长江以北地区。
此前,陈诚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立足于江南地区,扩大兵力,根本没有考虑对付**军队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握有数百万重兵的唐副委员长,肯定不会允许中央军与**军队刀兵相见。
左右中国政局和军事格局的唐副委员长不点头,这仗打不起来,不管是国民政府方面,还是**方面都不敢打,因此,蒋委员长突然抛出这个议题,着实让陈诚措手不及,只能如实回答。
蒋委员长眼中的阴霾之色,愈发的浓重了,充满威压和不满的问道:“辞修,我想听你的实话,国民政府什么时候,可以对**发起进攻?”
“最快也得需要一年的准备时间,慢则两年!”陈诚斟酌着,回答道。
“那好!”蒋委员长淡淡的眉头一皱,道:“就给你一年半的时间,做好进攻**的一切准备,另外,文白也协助你,警告诸位,今天会议的内容,严禁外传,如果谁胆敢泄露,我决不轻饶,!”
说到这里,蒋委员长已经是声色俱厉了,目光看着军统局局长戴笠说道:“雨浓,你负责今天会议的保密工作!有权不经我的批准,逮捕任何一个泄密者!散会!”
说完,蒋委员长转身离去,留下头皮发麻的党政军大员们,心里兀自在嘀咕,先后散去,陈诚和张治中却没有走,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陈部长,委员长怎么会突然提出来,要对**动手呢?”张治中看着陈诚道。
陈诚一脸的无奈,道:“文白兄,我也不知道啊,事先没有一点儿口风,弄个措手不及,校长对我不满意了!”
“陈部长,以中央军现在的实力,对**一战,你有多大的把握?”张治中问道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诚苦笑,道:“战端未开,谁敢轻言有多少把握!但老头子想打,咱们只能从这方面着手,进行部署了,依着我的意思,再等三年,积蓄足够的实力之后动手,把握更大一些!”
“唉!”张治中叹口气,摇摇头,陈诚也沉默了,两个并不是一路的人,此刻却并肩走出会议室,实际上,两个人的内心里,都压着一个天大的难题,对**开战,那位唐副委员长是过不去的关口。
如今的国民政府,还真不是老头子一手遮天,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唐秋离不同意,对**开战就是势必登天还难的事儿!
陈诚和张治中两个人,心里都存在着同样的心思,但谁都不愿意开口,沉默的并肩走了一会儿,陈诚是具体军事行动的负责人,憋不住了,道:“文白兄,对**开战一事,没有唐副委员长的同意,仗打不起来,但老头子一意孤行,你我夹在中间受罪,不如文白兄跟我一起去见校长,陈说厉害关系?”
张治中看穿了陈诚的心思,但他无法推脱,自己是军政部部长,这事儿无法置身事外,便点点头道:“好吧陈部长,我也有此意!”
而张群心事重重的接了这个烫手的差事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沉思了许久,亲自拟写了一封电报,发给远在日本的唐秋离,电报的内容,是邀请唐副委员长载誉归国,顺便商榷一下,对国府准备日本实施行政管理的相关事宜。
张群很会做人,在给唐秋离的电报里,用词恭敬但不卑微,透露了国府的意思,但态度绝不强硬,一切以唐副委员长的意思为主,就是商量,电报发出去之后,张群就忐忑不安的等待回音。
世界各国,对裕仁宣布的投降诏书,反应不一,最受打击的,莫过于东京的几百万日本人,以及几十万日军军官和士兵,当听到天皇陛下亲口宣读投降诏书之后,东京便开始大乱起来。
独立师数百万大军围城月余,数万门大口径火炮,每天都把数不清的炮弹,倾泻到外围阵地上,天空随时都会落下炸弹,东京的日本人能够维持不崩溃,在很大程度上,是裕仁此前发表的广播讲话,给了日本人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就连天皇陛下都与我们在一起,支那人的围城和进攻,何惧之有?
但是,日本人内心之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坚持和勇气,却被裕仁亲口播出的无条件投降诏书,给彻底击溃了,在日本人的心目之中,天皇陛下是半神半人的存在,能够庇佑大日本帝国的万千臣民。
突然间,心中的那尊神,轰然倒塌了,日本人的精神也彻底垮了,首先垮掉的,是本土防卫总司令部副总司令官载仁亲王,收音机里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载仁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给他的精神世界造成的打击严重。
载仁疯了,他宁愿天皇老哥死了,也不愿意让他落在支那士兵的手里,但这是无情的现实,如果天皇陛下驾崩,载仁可以以此来激励东京的几百万帝国子民和士兵,与支那独立师部队决一死战,直至最后玉碎。
“皇兄,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千古罪人!”载仁拔出裕仁亲赐的战刀,把收音机劈个粉碎,把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都劈得粉碎,然后,两血红的走出来,命令立即召集手下的亲信将领们开会,至于那个米内光一一系卧底本土防卫总司令部的参谋长山口中将,载仁亲手把他送去见天照大神了!
在会议上,载仁杀气腾腾的吼道:“诸君,天皇陛下落入支那人之手,发表那份无条件投降诏书,肯定是被逼迫的,诏书一出,帝国东京马上就会陷入一片混乱的动荡之中,那些心有异志的帝国败类,肯定会蠢蠢欲动,拱手把东京送给支那魔鬼唐秋离!”
“天皇陛下早就有预感,必不能善始善终,在此之前,已经任命我为摄政王,现在,我以大日本帝国摄政王的名义,以及帝国本土防卫总司令部副总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即出动最精锐和可靠的部队,以铁血无情的手段,清洗帝国内部的败类!”
载仁这番话说出来,是杀气腾腾,可把这些将领们吓了一大跳,听副总司令官的意思,这是要大开杀戒啊,一个师团长怯生生的问道:“摄政王殿下,您所说的帝国败类,都是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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