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低头看了看,好象是个辽军将领,道:“你是谁?”
那人扭头不理。
赵弘锈道:“是这次辽军围困官家时的主要干将,马军都指挥使耶律学古!”
“你怎么知道的?”白虹问。
“我有嘴巴啊!”赵弘锈更是得意,“我懒得去一个个察看兵营,决定去抓辽军的头头来一问就知道了。我抓了一个哨兵问了,辽军的头领都住在幽州府的衙门里。于是我赶了去,又抓了两个哨兵侍卫问了,才知道只有那个什么叫韩德让的认贼作父的家伙,还有这名叫耶律学古的马军都指挥使两个官儿。那个韩德让武功不错,抓他不太容易,于是我就问了这小子的住处,干掉几个侍卫之后,把他从床上抓了回来。他好象不会我们汉语,所以问了也不说。我就懒得问了。”
冷羿心头一沉,追问道:“你问过没有,辽军这次一共都多少指挥官在幽州?”
“问了,有七八个吧,什么耶律休哥啊,耶律希达啊,耶律善布啊,多了我也记不住那么些,反正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在。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问了几个侍卫都是这样说的。”
白虹低声用契丹语问那耶律学古。冷羿心中一喜,道:“你会契丹语?”
“会一点,不多。”
“那你问他,城里**万的兵士,还有耶律休哥他们去了哪里?”
“好!”白虹低声逼问,耶律学古决还是不理。赵弘锈伸出手指,点了他身上几下,耶律学古很快痛苦异常,低声呻吟起来,但是嘴巴被塞住了东西,只能呜呜的闷哼。
没等白虹再逼问,就在这时,远处城中心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紧接着,四面八方也陆续响起了令人心悸的号角声,呜呜的,而且节奏都是一样!
白虹脸sè微变,低声道:“不好!这是辽军的jǐng报,示意城里来了刺客探子。咱们可能被发现了!”转头对赵弘锈怒道:“肯定是你,杀了辽军侍卫,又抓了这家伙,被辽军发现了!”
赵弘锈挠挠头,尴尬地道:“不会吧,我很小心的。”
耶律学古突然呜呜了两声。赵弘锈忙又点了他身上穴道两下,并取下了他嘴巴里的布团,耶律学古喘息着,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赵弘锈问白虹:“这小子说什么?”
“他说他们的哨兵每个时辰都会换岗,一定是发现了哨兵死了,才发现他不在。还说让我们放了他,然后投降,他可以担保我们不死。否则,绝对逃不出城外去。”
冷羿仿佛没有听见号角声,他蹲下身,拔除靴筒里的匕首,拍了拍耶律学古的脸颊:“你们那么多军队去了哪里,要是说,可以饶你一条命,要是不说,你就死!”
白虹把冷羿的话翻译了。那耶律学古轻蔑地撇撇嘴,嘀咕了几句。
白虹翻译道:“他说要杀就杀,反正他们的人会给他报仇的。说我们逃不了。”
赵弘锈骂道:“妈的,老子还不相信他嘴巴这么硬,等我来撬开!”伸手又要去点耶律学古的穴道。
冷羿拦住了:“来不及了,辽军巡逻队开始搜寻咱们了!”
赵弘锈和白虹侧耳一听,果然,从几个方向都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赵弘锈道:“咱们敲开一家门躲进去?”
冷羿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耽误,一大半的辽军消失不见了,肯定有重大yīn谋,咱们必须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杨业,商量对策,我们要是耽误了,只怕会满盘皆输!”
白虹道:“那咱们用这小子作人质,冲出去?”
冷羿点点头:“只能这样。走!”
当下,赵弘锈把布团重新塞进耶律学古的嘴里,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拎着,跟着冷羿他们隐蔽着往来的那城墙过去。
他们遇到了好几拨辽军的搜寻队,但是,都成功地躲过了。
到了城下,三人顿时傻眼了。只见原本还比较空旷的城墙上,现在已经增加了很多兵士,而且,还有一队队的辽军兵士手持武器和火把跑上城楼。同时,城楼上的灯笼火把明显增多了,简直亮如白昼。
“怎么办?”赵弘锈低声道:“杀上去?”
冷羿摇头:“那么多敌军,我们冲不上去的!”
“怕什么?有我呢!冲!”
“不要!”白虹急声道:“我有一个办法!咱们杀掉三个巡逻的辽军,换成他们的军服,混上去!”
“这主意好!”赵弘锈和冷羿都道。
三人躲在隐蔽的角落,看着一小队辽军兵士从身边跑过,对最后的几个同时出手,瞬间秒杀。都是徒手劈断了对方的脖子,没有一点惊动前面的兵士,而且服装也没有沾上血迹。
赵弘锈瞧见冷羿击杀了两个辽军兵士,奇怪道:“你怎么杀两个?难道你要穿两套服装?”
冷羿嘴角朝地上冷羿耶律学古一努:“他也要一套,咱们争取把他弄出去,实在不行,还可以当做人质!”
“这主意好!”
三人赶紧换了辽军的衣袍,冷羿将攀爬绳索一头捆在腰上,其余的卷好挂在腰间。用军袍遮盖住。赵弘锈给耶律学古也换了衣袍,仍旧由他挟持着,等了片刻,又来了一小队辽军兵士往城楼上跑的。便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到了城楼下,沿着上城楼的阶梯往上跑。
灯光越来越亮,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终于跑上了城楼,接下来,他们要移动到城墙拐角处,因为那下面有他们渡过护城河时放了树枝的地方,能快速过河。只要他们到了那里,快速下楼,就能在在辽军公弓箭狙击之前逃出护城河。
但是,他们上楼之后,领头的小队并没有往城墙转角处跑,而是反方向跑去,显然,他们的防守区域不在城墙拐角处。
领头的冷羿停了下来,他扫了一眼楼上的辽军兵士,来来去去的十分的忙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便回头看了赵弘锈和白虹一眼,让他们跟着,望城墙拐角处跑去。
因为城楼上到处都是兵士跑来跑去的,所以他们的行为也没有人询问。
眼看着就要到城墙拐角处了。便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冷羿,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对面,辽军兵士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为首的一个,正是南京留守,辽燕王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而他身边的三个,正是那手持古怪兵刃的光头护卫!
韩德让冷笑:“你们在护城河上放的树枝,我们已经发现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的!你们以为你们换了衣服,就不会发现了吗?没用的,我们已经防着这一招,所有上城的人都有人监视。我们辽军每小队的人数是固定的,你们那一队,多出来了你们几个。而且,还有一个是提着走的。应该就是我们的耶律学古将军。””
冷羿心中苦笑,自己还是低估了辽人的厉害,放在护城河上的树枝,先前光线不足,从城楼上看不见,但是现在城楼上火把灯笼亮如白昼,自然就能隐约看见了。而这韩德让非常的狡猾,居然很有耐心地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自己这只笨兔子落网。
冷羿眼角扫视了一下四周,靠城墙两边,一排排的都是辽军的兵士,还有那三个光头护卫。他一回头,而后面,也已经满满的都是辽军兵士,闪亮的刀枪指着他们。
他们已经被重重包围!
韩德让淡淡道:“行了,不用想什么了,今天,你们三个插翅难飞!”说到这里,他死死盯着冷羿,一字一句道:“你杀死了我们的大将耶律斜轸,又抓走并害死了我的生生父亲,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将你挫骨扬灰!”
赵弘锈将手中长剑架在耶律学古的脖子上,道:“别忘了,你们有这个人质在我们的手里!”
韩德让眼瞳猛地一缩,缓缓道:“我们契丹人,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不要指望用耶律学古将军来威胁我们!你们两个要是跪下投降,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们。我只要冷羿!但是,你们要是杀了我们的耶律学古将军,我们会给他报仇,用你们的头颅,在他的灵前祭奠!”
赵弘锈瞪眼道:“你唬谁啊?来啊!上来啊,看我敢不敢一刀割下他的脑袋!”
韩德让缓缓抽出腰间的一柄金光闪闪的厚背九环刀,指向赵弘锈,一步步慢慢走了过去。
赵弘锈傻眼了,怒道:“我可真的杀了他啊!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韩德让没有停下,脚步坚定,一直往前走。
冷羿低声道:“爷爷,你暂时拖住他们,我和白虹往后杀,我用绳索卷住白虹下城楼,然后我们两往城里跑,让他们不能兼顾!白虹,你要马上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
白虹并没有争辩,眼眸中放出jīng光,缓缓点头。
赵弘锈也听见了,他突然把手里的耶律学古着韩德让猛地扔了过去,与此同时,长剑如虹,扫向外城墙的三个光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