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才哭兮兮的跪着上前,一张苦瓜脸,丧气的说道:“四小姐奴才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大发慈悲,不要让我们吃了这些豆腐吧,这么多的豆腐吃了肚子是要撑死的。”
方锦颜隐忍不笑,心想你们以为我要你们磨这么豆腐真的是路上吃的吗?哼!那大夫人故意做出的慈母样子你们不是看不到了,那么多的金银不大吃大喝哪里对得起我方锦颜苦了七年的小肚皮,你们这么卖力,自然是你们的劳动成果你们自己消化才对,我哪里好意思吃呢?
一个丫头也哭着说道:“四小姐他们的豆腐还好,可以生吃也不会有大碍,可是我们那些红豆和绿豆都是生的啊,怎么可以吃呢?”
方锦颜淡淡地说道:“怎么不可以吃啊,我说了你们完不成任务天亮之后就知道后果是什么了,我不是没有说过的啊,再说了,我这个人仁慈,不愿意苛责你们,你们看这么一大早了,你们辛辛苦苦一个晚上,总不能白辛苦的,对吧,既然我心疼你们,自然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上路,赶紧吃吧,吃了我们好出发了,玉竹……”
玉竹会意,叫上舅母和几个丫头奴才将他们的豆腐和豆子都拿到了院子里,方锦颜看了看他们,道:“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到了我可就不等了,你们可以偷jiān耍滑,也可以不执行我的意思,反正我一没有打你们,而没有骂你们,你们回到京城总不能给大夫人说你们不想吃我请你的早饭,所以就拒绝和我一起走吧?”
王妈妈一旁笑着说道:“四小姐说的是,反正舅母昨天也一直叨叨说是四小姐在的时候她多省心不用干活,如今四小姐走了,她没有人使唤到底累些,要不……”
王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奴才抓起一块豆腐就往嘴里塞,别的人见紫苑已经从房里点了一炷香出来,哪里还有说话的时间赶紧埋头苦干了起来。
“四小姐亏你想的出来,这样他们在路上还不一路上不停去出恭啊!”王妈妈偷笑道。
方锦颜哼了一声,看着一院子的下人忙的不行,一双深井般的双眸嘲讽地看着他们,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最美丽的笑容。
方锦颜带着雨点和云朵辞别了爷爷和村里的老少乡亲,她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王妈妈带来的五百两全部留给了爷爷,让他在乡亲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拿出来帮助他们,这钱一分都没有落到舅舅一家人身上,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敢说,甚至诚惶诚恐。
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错了,方锦颜甚至自己都没有动手就已经让人好好地教训了他们,表面上他们是方锦颜的长辈,方锦颜若是出手,好像显得有些不敬,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在离开的时候告别,仿佛她们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有带走,让人感觉这个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这一路上真可谓是路途艰辛,方锦颜却不觉什么,她在出发的第二天就用火焰给淮山大哥捎信了,她要让淮山大哥随时知道自己的消息,她不希望等淮山大哥回到村里的时候找不到她,就此失去了联系,其实她哪里知道,雨点和云朵早就找人将消息带给了远在京城的淮山大哥。
一个月后。
这一rì,一行人七辆马车不紧不慢地来到一个恩阳的小镇,这个地方是苏扬两地交界的地方。苏州的“苏”,一直以来都写成“稣”,这是因为苏州自古就有“鱼米之乡”的美誉。水稻跃居粮食产量首位,太湖流域的苏州、湖州开始成为全国粮仓,并且民间流传“苏湖熟、天下足”谚语。
“四小姐,刘石过来说,已经到了恩阳了,天sè渐晚,王妈妈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里歇下吧。”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玉竹掀开门帘,一个丫头在马车外说道。
方锦颜睁开双眼,起身走到玉竹的面前,看了看果真是yīn沉沉地,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是什么地方?”方锦颜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问道。
“回四小姐的话,这个地方叫恩阳,是苏州是一个小镇。”
方锦颜听罢,心里一顿,却不露声sè,掀开了帘子,一旁的玉竹赶紧下车放下脚凳,方锦颜在紫苑的搀扶下,下了车。
“刘石呢?”雨点和云朵跟着下来,却不见刘石的影子,便问道。
丫头的眼光一闪,连忙低下头去,轻声答道:“他先走一步,到镇上去订下客栈和饭菜。”
“哦!”一路上都是这样的,云朵也就没有说话了。
方锦颜看在眼里,心想着虽然刘石一直都是先行在前,但是却从来都不会让另外的人替自己汇报行程和计划,但是她却假装看不见似地,点点头,说道:“好的,你让王妈妈过来说话。”
那丫头应了声,退了下去,等那丫头下去,雨点走上前来,方锦颜看了看她,她点点头跟着那丫头去了。
“小姐,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都没有?”紫苑四下看了看,发现虽然他们的马车已经到了小镇的边儿上,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当然一个人都看不见这个地方在半个月的时候突发时疫。”
紫苑愕然,瞪大了眼睛,道:“那,那我们赶紧走吧!”说完就要去搀扶着方锦颜离开。
方锦颜眉头微蹙,表情yīn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却不和紫苑走,这是王妈妈跌跌撞撞地迈着小步跑过来了。
“小姐,不好了,找不到刘石了。”王妈妈一脸的汗水。
方锦颜已经想到了,既然有人想要自己再这个地方住下,那么怎么可以不领这个人的情呢,再说按理火焰应该就是今明两天应该将淮山大哥给自己的第二封送到了,她看了看天,淡淡地说道:“我也乏了。像是刘石等不及一个人先进了城去驿站给我们找房间去了,让大家先到驿站歇下了再说。”
紫苑想说什么,却见方锦颜看了自己一眼,那神情冰冷得跟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一样,看着渗得慌。
王妈妈也是yù言又止,可是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她已经太了解这位方家四小姐的脾气了,她生气的时候你未必有事,可是她微笑或是不语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安静,因为这一路上又有大夫人房里两个奴才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不是让人扔进冰河里就是吊在树上一天一夜,如今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四小姐的狠角sè,自然不敢多话,更何况那雨点和紫苑还有玉竹各个都会功夫,谁就是想报复,连方锦颜的边儿都挨不上就已经被收拾了出去,如此一路上倒是比来的时候要安静了许多,自己也省心了不少。
除了照顾四小姐衣食起居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是自己考虑的,就连那刘石虽说是小姐临时起意留在身边的,却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细心的奴才,最初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四小姐身边要留这样的奴才,后来才慢慢发现有些事情毕竟女子出面不是很方便。
刘石看着年纪虽说不大,但是十分机灵,而且善于察言观sè,十分会处事,一路上还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只是刘石去了哪里,怎么会是大房里的丫头过来招呼说是要住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呢?
方锦颜不动声sè自己先上了车,她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掀开车窗的布帘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时雨点一跃而上进了马车里,走到方锦颜面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方锦颜微微一笑,道:“果真如此,倒是好事!”
紫苑见方锦颜没事人儿似的坐在那里还打着盹儿,她从前老家的村子里是发过时疫的,那可是十分可怕的,小姐虽然身边有个云朵医术十分厉害,但是这个时疫却是可怕的很,这二三十个人不到三天就可以全部死光的,难道小姐不知道的吗?
“小姐,我从前住的村子里发过时疫的。”紫苑还是忍不住说道。
玉竹一听时疫脸都白了,之前她没有听见,这个时候突然说起,再想想之前不见了刘石,雨点也突然不见,回来后还在方锦颜耳边窃窃私语,莫非……?
方锦颜听罢,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慢悠悠地说道:“那又如何?”
“时疫很吓人的!小姐……奴婢想着如今天sè还未见晚,要不我们去下一个镇子歇脚吧?”紫苑小心地说道。
“哼!不了,我累了,就想在这个地方住下了。”
玉竹见小姐的脸sè一点表情都没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瞧瞧掀开车上的窗帘看了看外面,晚上应该会有大雪,她正要合上帘子,却突然发现官道的树林边上有两三个人影闪过,她禁不住大声叫道:“是谁!”
只见玉竹的话音刚落,她的人就已经飞身下了车,坐在车前赶车的云朵还未看的清楚,玉竹已经进了树林了。
紫苑和雨点听见声音却没有离开马车,这是方锦颜交代过的,就算是外面又多大的响动车里务必要留有一个人,虽然玉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但是他们并没有贸然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