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紫苑和玉竹已经换好了衣裳出来了,见晴儿在地上跪着,两个人都有些诧异,方锦颜却是没有看见一样,笑着道:“之前还你胆子大呢,这会儿怎么就蔫儿啦?你再多拿几副碗筷来,雨点和云朵也饿了,大家一起吃吧,我们吃了那些个累了一天的奴才和丫头们也才好吃。”
晴儿听罢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懊恼自己这张快嘴差点就闯了祸,赶紧站起身来走出门。
云朵走到方锦颜面前低声道:“不是让王妈妈带着人找刘石吗?她怎么在厨房杵着做什么?”
方锦颜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紫苑和玉竹,两个人走上前来施礼。
“你们发现了什么?”
紫苑看了玉竹一眼,自己先走到门口将门关上,雨点知道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便走到门口守着。
“我跟着三个黑衣人大概走了三里路的样子,还是让他们给跑了,后来我想按原路回来才发现那一片树林实在太大我迷路了,若不是后来紫苑找来,她事先在来的路上做了记号恐怕……”
“黑衣人?”方锦颜双眉微蹙,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一旁的云朵也道:“黑衣人,莫非是……”她指了指东边。
玉竹道:“不是的,虽然当时天sè渐晚,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而且刚追上的时候我还和他们过了几招,他们的功夫很高,决不再我和紫苑之下,而且身上的衣裳和方才我们在楼下看见的那些人的衣裳不一样。”
雨点道:“都是黑sè的衣裳有什么不同吗?”
玉竹道:“之前和我打斗的那些人穿的是粗布,步的质地比较粗糙,而且头上戴的是头罩。可是方才在楼下那些人的衣裳却是上好的丝绸,头上却是头巾。”
玉竹一向都很细心,这点方锦颜是相信的,看来跟踪自己的那些人没有大夫人的指示是不会痛下杀的,就算是自己身边的下人他们也不会动,但是大夫人到底再等什么呢?难道是在等一个借口吗?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回到客栈之后临时换了装束,为的是掩人耳目?”云朵道。
方锦颜摇了摇头,却没有话,突然一种刺痛从耳际瞬间穿入整个头部。方锦颜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话。
“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好,赶紧吃饭吧,晚上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紫苑和玉竹听罢,再看方锦颜的神情越发严肃。方才又听刘石不见了,便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也不敢问便施礼下了。
她们一走,便见王妈妈领着几个奴才进来了。
“四小姐,派出的人已经回来了,并未发现刘石的踪迹,老奴办事不利。还望四小姐责罚。”完领着几个人跪了下来。
方锦颜放下筷子,一伏在额头上,看了看王妈妈,柔声道:“妈妈赶紧起来。不过是个奴才找不到便罢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跪下来做什么,云朵还不赶紧将妈妈扶起来。”
王妈妈听罢。哪里敢让云朵亲自扶着自己,赶紧起身。道:“四小姐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您看……”
“不必再出找了,再这个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人家既然有心要藏我们怎么找得到呢?不必了。”完不禁咳嗽了几声。
王妈妈见方锦颜有些jīng神不济的样子,表情马上紧张起来:“四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方锦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想是突然变了天,忽冷忽热的,头也有些痛了。”
王妈妈不禁啊了一声,走上前,见方锦颜果然一双眼睛里水汪汪的,面颊有些泛红,不由担心地道:“四小姐,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云朵听了这话,也走上前来,见桌子上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心里一沉,方锦颜的饭量她是知道的,而且一路上又累又饿,这个时候才吃饭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动呢?
云朵看了一脸惶恐的王妈妈,道:“请妈妈带着奴才们先出,容我给四小姐看看再。”
王妈妈听罢赶紧带着下人们出了。
与此同时。
东边的一间最大的厢房里,冷弈正坐在一个燃得正旺的火盆前烤火,外面下着大雪,他的窗户却打开着,任由雪花飘了进来。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人,他背对着门,却没有转头看,只冷冷地道:“查清楚了吗?”
那人关了门,快步走上前,却没有听见半点脚步声音。
“查清楚了,是官家侍读翰林学士方自清的女儿名叫方锦颜,今年十三岁,她身边一共带了三十一个人,有三个姑娘是会些功夫的,不过看着功夫不是很高。”
冷弈没有话,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在火光的照shè下显得更加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方自清?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个人从南方到京城?尹鹫,你是真的查探清楚了?”
尹鹫躬身道:“属下不敢大意,那孙煃也了,之前他原不让他们入住的,但是看了方家的家牌这才小心让他们住下,但是并未透露我们的身份,这个方锦颜虽是方自清的四女儿,但是六岁的时候听一个算命先生批了她的八字是和方自清不合,这才叫人送回了她母亲的弟弟家,也就是杭州余杭县的一个村子里,如今才让她回京,不过也是因为她的母亲病重,回到京城见她母亲最后一面罢了。”
“这个方自清还真是迷信,竟然信了那些话,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放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哼!”冷弈清冷的眸子透出一丝嘲讽,高挺的鼻子下那张红润的嘴咧了咧,像是十分不屑。
“罢了,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必多管闲事了,他们可是明天一早便走?”
尹鹫屈身拱道:“是!”
冷弈看了看窗外,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他将一双修长白皙的放在嘴边轻轻滴哈了一口热气,然后拿过桌边一《通典》翻了起来,尹鹫见了,便轻声走到门口,突然听见门外有一声凄厉的叫声,看了看冷弈,见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自己便将门关上,然后朝着声音走。
“啊!天呐!这可怎么是好啊,云朵姑娘你可是认真看过了,我们小姐难道真的……”王妈妈跪在方锦颜的床前,她的脸上满是惊讶和慌张,一张微现苍老的脸颊此刻是一点血sè都没有了。
一屋子的人都是一脸的严肃和紧张,整个屋子除了王妈妈的叫声之外再无半点声响。
“妈妈,别听云朵瞎,不过是路上可能有些着凉罢了……你……不必这样……”完,方锦颜又忍不住激烈地咳嗽起来。
云朵一脸担忧地望着方才还好好地方锦颜,如今躺在床上已经是满脸红晕,仿佛是多喝一些酒,实际上是开始发烧了。
王妈妈不顾方锦颜这个病是不是会传染,跪着走到方锦颜的枕边,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流,哽咽的一时不知什么是好,只是紧紧地握着方锦颜的滚烫的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王妈妈先不要慌张啊,不是还有云朵姑娘的吗?”晴儿在床边劝慰道。
谁料王妈妈的眼泪还在眼里,听了晴儿那话,眼睛里突然从哀伤变成了愤恨,她恼怒地瞪着晴儿道:“你这个小蹄子,就是你,不过照顾小姐才一会儿工夫她就病倒了,我看你就是个克星,来人啦……”
方锦颜见王妈妈急了眼,便轻轻拍了拍王妈妈的,轻声道:“妈妈,这个时候正是用人的时候,还是……不要责怪晴儿了,这个怎么能怪她呢?”
王妈妈见方锦颜此刻话都困难了,难过的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走到云朵跟前,道:“请姑娘虽我出来一下,你们好生伺候着小姐。”完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云朵看了方锦颜一眼,然后跟着王妈妈走出门。
“王妈妈,有什么话尽管。”云朵知道王妈妈将自己叫出来一定是为了方锦颜的病。
王妈妈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稍事平静之后,这才一把紧紧握住云朵的,不等云朵开口,先跪了下。
云朵见罢,四下张望,发现东边一个柱子后一个身影一闪,想着这个官驿不是他们几个人,还有旁人居住的,便赶紧弯下腰来扶着王妈妈的双臂,道:“王妈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千万不要这样,云朵受不起,还是先起来话的好。”
王妈妈却是不肯起来,戚戚然道:“云朵姑娘,句不敬的话,您是小姐的姐妹,便也是我的主子,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小姐病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回向夫人交代,所以……所以老奴冒昧地问一句,云朵姑娘是否又把握医治好玩么小姐的病?”
云朵低叹一声,索xìng也蹲下身来,低声道:“这个时疫实在是来势凶猛,这个恩阳小镇不过半月有余就已经死的没有几个人了,王妈妈……我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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