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大、孟丽娘就像两只受惊的鹌鹑的紧紧抓着她们男人的一只手臂,梦瑶几乎将半个身子挤进了陈煦怀里,即便紫檀也情不自禁的紧抱着双臂,她那双美目却幽怨的瞅着陈煦。
女人们怕鬼骇怪也就罢了,胡大人这“伪主角”竟也瑟瑟发抖,尤其冯澈问他你媳妇贵姓的时候,他几乎要尿裤子了。
陈煦故事的主角竟果真跟他发妻一样的姓氏,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胡来脊背上冷飕飕的,他也想找个依靠,秦观——梦瑶女伴男装的时候从来都借用弟弟的名字——就不必想了,陈煦竟带他一人随行,其宠爱程度可见一斑;赛华佗是前辈高人,紫檀仙子毕竟是姑娘家,他怕人家大耳刮子抽他,那就真的斯文扫地了。
思来想去,只有齐安最合适……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齐安却不好这口,胡来被他一脚踹了个四脚朝天,活像一个大王八。
陈煦拊掌大赞,“沙滩一躺三年半,今朝浪打可翻身。”说着,陈煦用脚扶了胡大人一把,助人乃快乐之本,古人诚不欺我哉。
胡大人竟感觉心有戚戚焉,他胳膊撑着地面问陈煦道:“此话何解?”
陈煦肃然道,“人生当如此,需要忍耐和毅力。”
胡来沉默,莫小大忽然插口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形容王八啊。”
冯澈大笑声中,胡来恼羞成怒,“姓陈的,士可杀,不可辱,老夫跟你拼了。”
陈煦错愕片刻。挥了挥手,然后跟冯澈他们道,“天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路。”胡来尴尬的忘记了说话。陈煦这厮到底什么意思?胡来记得他跟孙子说“一边玩去”时也是这样的语气。眼瞅着陈煦他们忙着打地铺,他再也忍不住。拂袖而走!
“老三,这孙子真的就这么走了?”冯澈问陈煦道。
“听说这晚上有狼,说不好明天就得变成肥料。”
“肥料?”
“狼屎……”
胡来听着身后夹杂的男男女女的嘲讽声,抬头看看前方黑黢黢的夜空。他纠结良久还是决定回去,脸面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又记起圣人的教诲——勾践尝胆、忍辱负重,然后,他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
“夜了,大家都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听得胡来的话,陈煦一干人面面相觑,这年头读书人的节cāo何在?这还有没有底线了?
睡袋,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法宝。
赛华佗、齐安、紫檀。三人人手一个单人睡袋,高义、孟丽娘两位不好意思双宿双栖又不想分开太远,两人分别钻两个睡袋却也手拉着手,冯澈狠狠的鄙视二人一番,然后堂而皇之的抱着媳妇睡觉去了。
至于陈煦,老不要脸了,他跟秦观钻一个双人睡袋也就罢了,竟还亲昵的搂着人家,这…这岂不是**裸的炫耀?胡来靠着篝火羡慕嫉妒恨,冷风吹来,背上凉飕飕的,他情不自禁的靠近火堆近了些……
“做一个男人不怕风雨吹,
为了生活不怕那苦和累。
……”
陈煦冷森森的歌声在干冷的夜空中回荡,胡大人更冷了……
第二天大清早,陈煦几人起床的时候,胡大人烟熏火燎的脸上冻得红彤彤的鼻子里挂着两道清鼻涕结成的冰晶,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不住的打着摆子,当然,没有谁关心他,用罢早餐继续赶路。
今天天气不是太好,天上yīn云密布,老天爷似乎故意吊人胃口,雨也好、雪也罢,他老人家愣是不肯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因为看不到rì头,陈煦估摸着差不多晌午了,他们就近在镇上的客栈打尖,稍事休息之后,他们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陈…陈煦,这条路上真的有山贼出没?”
紫檀拉一下马缰走到陈煦身边问道。
“无所谓啊。”陈煦回头指了指冯澈他们,“你觉得咱们这儿有怕事儿的人吗?”
紫檀还没说话,梦瑶已经很娴熟的催马插在了两人中间,“哥,男女授受不亲……”
梦瑶话音未落,枯草遍地的小路上陡然跳起来两道绊马索。
“小心!”
陈煦喊话的同时,军刀已然握在手中,弯腰一挑,儿臂粗细的绳索应声而断;冯澈反应决不再陈煦之下,另外两道绊马索被他与齐安以同样的方式挑断。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梦瑶他们甚至没有回过神来。
绊马索被砍断的瞬间,道路两侧的密林里蹿出十数个彪形大汉,手持刀斧等利器,表情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肥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冯澈替人家说道。
“错!”为首的彪形大汉sè迷迷的盯着紫檀她们,“要想过此路,留下妞和财。”
陈煦没有说话,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挡路的人,冯澈不怒反笑,“报上名来,小爷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陈煦他们都握着同样的短刀,大汉却吃定他们似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那么小的刀子管什么用?至于刚才割断绊马索的事儿,他选择xìng忘记了。
“尔等给爷爷竖起耳朵听好了。爷爷可是名门之后,祖籍山东,家父乃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的冯靖……”
冯澈有些晕,难道老娘怀疑老爹有外遇不是空穴来风?陈煦他们也吃惊莫名,nǎinǎi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敢问令堂名讳?”陈煦替冯澈问道,当然这话也能翻译成现代语言——你妈贵姓。
“nǎinǎi的,老子的娘就是昔rì悬空寺素心仙子……”
冯澈又是一愣,难道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不过他不曾听说爹娘除了他跟清妹还有其他子女?莫小大也仔细瞅着大汉那张丑脸,公爹、婆婆就算玩票也不能生出这种歪瓜裂枣啊。
“你叫什么?别老提你爹娘。”赛华佗忍不住插口道,他也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巧合。
“说出来吓死你们,爷爷可是昔rì皇帝亲封的辅国公,冯澈……”
然后,冯澈暴怒了,他nǎinǎi的,在这穷乡僻壤里竟然有混蛋敢冒自己名讳,败坏自己名声也就罢了,关键还害的自己为老爹的出轨担了半天心,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