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鬼不知愁滋味啊。”欧阳灵信因为王建满，以及吴彪等人的关系，倒没将余润清当做外人，他说这话自然是说余润清小鬼21岁当副科级副镇长，上面有领导罩着不识愁滋味。
“吴彪这不是给您老送上了个大礼包嘛。”余润清本来还在愁没有引子，现在吴彪手上这案子还真是个好由头，特别是这案子还牵扯到了江阳地区，汪晓灵那死去的老公就是在政法系统，这也是她采纳余润清建议的原因，在这个系统她还能找到几个话事人。
“这有啥用啊。”欧阳摇了摇头，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对这事情总是多少抱些希望，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至少帮自己的人说话就要硬气一些，“彪子，你说说看。”
“是，首长！”吴彪知道欧阳灵信心情不好，因此搞笑逗他开心。
余润清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案情分析会，坐着旁边听了半小时，也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一个横跨江南江北两省，以江南省江陵、江阳等三四个地市为主要作案点的犯罪团伙。
“犯罪分子交代的100多头牛，主要是江南这边，江北那边呢？”齐建军到底是队长，听吴彪介绍完案情，第一时间就问这个问题。
“我就没问了。”吴彪讪讪的说。
“5年时间，10来个县偷100多头牛。”欧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案情上，“一个地方一年两三头，难怪没人注意。”
这个团伙确实够鬼怪，每年在一个县偷两三头牛，确实不算大案子，也很难得引起大的关注。应该说这帮团伙够老练，只是为啥这次却被吴彪给盯上了，还抓了个正着。
“可为啥这两年象湖被偷了七八头牛？”欧阳问吴彪。
“这个倒真是歪打正着。”吴彪刚开始接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想到会是个跨越两省十几地市的大案，“象湖当地一帮烂仔借这个团伙的力量，在象湖偷了七八头牛，被我们余大镇长盯上了……
原来，这帮团伙采取类似帮会制，在江陵周边地市的发展下线，有计划的轮流在各乡镇偷盗耕牛和家养狗，但所有偷盗的牛和狗却采取统一收购和销售的形式，到异地比如江北省等地进行销售。
象湖只是该团伙发展的一个下线的下线之一，今年该团伙的几个外围分子象湖烂仔手头紧，就顺带着打起了这条路子的主意来，在象湖偷了牛却运到江平县，将宰杀好的牛肉交给这个团伙在江平的头目，打破了该团伙的统筹安排，因此引起了余润清的注意，又正碰上吴彪想在象湖破个大案立功，因此就下了狠心去侦破此案。
本来从李涛等人那里了解的信息，余润清和吴彪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涉及到江山县的小型团伙，谁知道一挖居然挖出了是牵连上百头牛的大案来。当然，到向欧阳汇报这案情，吴彪还觉得只是牵涉到江陵和江阳，并没往更大的方向去想，毕竟这100多头牛主要集中在江陵、江阳两地，到其他地市和江北，那可能是这团伙为了销赃需要。
“你让人再审，江北那边有多少数量。”欧阳有一种预感，这案子还能深挖下去。
“江北？”吴彪虽然知道欧阳的意思，但是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让你问，就去问。”齐建军吼了他一句，齐建军在市里听到一个消息，江陵市分管党群组织的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林武是江北人，而且似乎有亲戚在江北省公安系统任职，如果这案子真能牵涉到江北，那欧阳就能有借口去找林武，说不定还能送林武亲戚一份厚礼。
匆匆赶到江陵，再从江陵赶回来，欧阳和齐建军都累得够呛，交代吴彪去安排审案后两人决定去桑拿室蒸蒸。
趁这机会，余润清给汪晓灵打了个电话。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汪晓灵听完余润清讲述，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我还在为不露痕迹为难呢，现在看来真是天衣无缝。”
按照汪晓灵的安排，是由余润清牵线欧阳去找省厅领导，然后省厅领导适时给江陵市的领导通通气，说一句欧阳灵信是个好同志嘛这样的话，江陵市的领导自然会有所考虑。
当然，这其中的关窍自然由汪晓灵去打通，不过欧阳灵信会做人，能顺势搭上这条线那就更好了，不过这就不是汪晓灵和余润清能控制的事情了。
这样做一来让余润清得了人情，增加了他的人脉；二来这样就不是欧阳是投靠柳絮，让欧阳心里也舒服；三来也不显得柳絮还没上任就急吼吼的拉帮结派，不会吸引钱云林等人太多的注意。
至于促成这事情的关键，到后面欧阳自然会清楚，将来怎么做他自己也会把握。
只是找什么借口，让余润清给欧阳灵信搭线认识省厅领导而不显得唐突和有目的性，这是余润清最头疼的事情，现在有了这个大案子就顺利成章了，真是打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渴了有人端凉茶。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等欧阳灵信他们蒸好桑拿出来准备吃饭，吴彪也带来了好消息，“这货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两省加起来至少有300多头。”
这次还真是发达了，吴彪抓的这几个家伙，其中有一个是团伙头目的小舅子，因此了解的情况比较多。这小子来江陵本来是来玩的，却没想进了笼子，从来没在局子里呆过的小伙子，被吴彪等人一吓一唬，知道的东西就一句句的冒了出来，当然关键是这些事情和他没关系，说出来他也不怕加刑，而是抱着说立功减罪的想法一个个说了出来。
当然，吴彪主要是利用这小子前两天晚上在象湖和一女子鬼混的事情，说是女子告他强奸，并且还有他的精斑等证据，强奸罪，加偷盗和抢劫罪，在1995年是很有可能判死刑的罪行，这小子吓得屁股尿流，当场就将知道的东西都说了想立功减刑。
“大案啊……”欧阳灵信准备马上去找林武，起身要走却被余润清拉住了。
“小清，啥事情？”话刚说完，却被余润清的一个手势吸引了，包厢里摆着的电视上，正在放省公安厅厅长接受中央台采访的新闻，他正在讲述江南省和江北省两地公安协同作战打掉犯罪团伙的光辉事迹。
“下一步，我们将在全省公安系统内，开展联合大练兵行动……”领导的话，似乎就是顺着余润清的意思在说。
“小伙子，你倒想得高。”欧阳灵信看完电视后，也明白了余润清的意思，不过随后欧阳灵信犯难了，他一个县级公安局长，可是基本上够不着省厅的领导。
“我有位阿姨和省厅领导倒是蛮熟的…”余润清开始编排了，“要么我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欧阳没多说将手里的大哥大递给了他。
余润清打通电话，假装和汪晓灵讲述了一边这边的情况，最后闭嘴似乎在听电话那头说话，等了一两分钟后这才在电话里说：“阿姨，这事情您一定要帮忙，这事情对我也很重要，求求您了。”
“阿姨，真的求您了。”余润清有点撒娇的味道，吴彪在旁边都傻掉了。
“欧局，我们等一会。”撒完娇又说了几句调皮的话，余润清挂了电话朝欧阳说。
等电话的十分钟，欧阳灵信有些紧张的来回踱步，这事情不仅仅是能破获大案，而且还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县委常委和公安局长相比，完全是两个层次，一个是正科一个是副处，这是欧阳灵信一直的梦想。
“好的，我拿笔记着。”十分钟后电话响了，一接电话余润清就伸手找吴彪要笔，记下一个电话号码后，余润清开着玩笑说，“好，谢谢阿姨，下次我一定请阿姨到象湖来玩。”
“让您和郑队长联系，就打这个电话，直接说报你的职务和名字就行了。”余润清将纸递给欧阳灵信，欧阳灵看着余润清，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上去江都！”余润清和吴彪等人去拿水果，来去最多不超过两分钟，但等他们三回来时，发现欧阳灵信拿着话筒往电话机上放，嘴里朝三日低沉的下达命令，但余润清发现，欧阳灵信的手似乎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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