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逸同两女远去,闻人刚张张嘴,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闻人准望着凌逸的背影,心中也是有着些许忿恼,对闻人刚道:“刚儿,过会儿就请医生为你做一番全面检查吧!”
“爹,你相信他说的话?”闻人刚脸上出现不安。
“他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这样才更让人担心。”闻人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道:“刚儿,你刚刚出言得罪凌逸,实在有几分不智!”
“爹,怎么连你也站在他那边?”闻人刚忿忿道:“是他凌逸太嚣张了,当着爷爷的面都敢那样威胁二哥!”
“站在他的立场,他的确是有威胁你二哥的资格和底气……今天的事情,铁儿做的的确有些不地道。”闻人准摇头,能够被闻人龙图选中成为家主,他不是那种一味护短的人。
灌顶传承,当然可以争,不过闻人铁却没考虑到凌逸对他有再造之恩,虽不能说是恩将仇报,但也不能怪凌逸会那么恼火。
不过,为了儿子,闻人准还是准备找个机会去问一下凌逸,如果闻人刚的身体真有问题,就算是拉下老脸赔礼道歉,也要请他出手。
“凌逸,我堂哥的身体真的有问题么?”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闻人怀诗布下一道隔音屏障,向凌逸问道。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凌逸惊讶道。
闻人怀诗和君轻蕊都不禁微微瞪大眼睛。
凌逸随即轻笑摇头:“我只是想要告诉他武学不是人生的全部,还是张弛有度比较好。想不到这样一番好心关怀,会被人这样曲解?”
君轻蕊不禁扑哧一笑,道:“逸哥哥你好坏啊!因为你那一番话,那个闻人刚恐怕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这就叫坏?哥哥更坏的时候你还没见识到呢!逸哥哥哈哈一笑,道:“这是他自己思想yīn暗,疑神疑鬼,怪不得旁人。”随即话锋一转,轻轻一叹,“不过说真的,没想到闻人铁那么不上道,好歹我也给他治好了隐疾,居然跟怀诗小朋友争夺灌顶,真以为顶是那么好灌的么?就他那样,灌肠应该比较擅长……”
闻人铁若是听到这话,估计脸都会变绿,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为了治病,他真的被老中医灌过肠……
“什么小朋友,你才是小朋友!”见凌逸调侃自己,闻人怀诗少有地露出娇嗔的表情,随即柔声道:“不过,你居然将救我爷爷的人情用在这件事上面,真的有点浪费,因为就算是真的要跟堂哥比,我也未必会输给他。”
“在我眼中,别说是一个人情,就算是十个人情,在我眼中,也不及你一根头发丝更重要。”凌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道。
自从思想发生了改变,决定双开,一些以前不敢说出口的肉麻话语,凌逸现在张口就来。
“啊……”
君轻蕊就在旁边,竟被凌逸这样直接地“告白”,闻人怀诗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平rì的从容淡然抛到了九霄云外,手心满是汗水不知该往哪儿放。
而君轻蕊的脸sè却瞬间一白,却见凌逸柔情似水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随即她的一双小手就被那恶人的大手抓住。
“同样,如果换做是轻蕊你,我也一样不会犹豫。”
听着这温柔话语,刹那间,君轻蕊有种即将跌落井底却抓到了救命麻绳般紧张又安心感觉。
可是,这人怎么这样!
无论君轻蕊还是闻人怀诗,都羞恼不已地瞪着凌逸。
这坏蛋,当着她们的面说这种话,分明是想要种马的节奏啊!
凌逸假装看不懂两人的眼神,摇头感慨道:“唉,天下间,想要再找出一个像我这样对你们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怕是千难万难了。”
这家伙,掩耳盗铃吧呢!两女见凌逸在这故作姿态,摇头晃脑地自欺欺人,既是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们不知,表面看去风轻云淡的凌逸其实心里也紧张得很,以他的胆子,根本不敢直接把话挑明了,而是点到即止,先看看两女的反应。
好在,两女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不少,至少没有拳脚相向。
“轻蕊,我们走,别理这个渣男。”恼怒之后,闻人怀诗冷冷淡淡地瞥了凌逸一眼,抓着君轻蕊的手离去。
君轻蕊回头看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忍不住呸了一声。
渣男?呸?
凌逸望着两女远去的身影,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苦笑——齐人之福,果然不是那么好享的啊,女孩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啊,尤其是像闻人怀诗和君轻蕊这样聪慧的女孩儿,这次不会弄巧成拙了吧……
心中懊恼又忐忑,凌逸最终一声长叹,算了,自怨自艾也无用,反正已经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
对于男人来说,这世间最难猜的心思,便是女孩儿的心思。
接下来的两rì,因为两女的不冷不热,凌逸都在忐忑中度过。
他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便是当初跟徐薇在一起时也未曾如此。
因为极其在乎,所以极其害怕失去。
凌逸不想失去这两个女孩儿,哪一个都不行!
正因为这种度rì如年般的患得患失,因为先前种种乃至老爷子的“蛊惑”而产生的热血冲头的甘当种马的勇气,别如泄气的皮球般让凌逸越发变得心虚,心下因此懊恼以及懊悔——早知道,就先将她们都睡了,这样或许还会顺利一些!
如果两女知道凌逸这时候的肮脏念头,恐怕就不是一句渣男以及呸就能交代得过去的了。
不管凌逸的内心如何纠结,这天到来之后,闻人怀诗就被闻人龙图叫进了一间闭关密室之中。
凌逸、君轻蕊以及闻人家的众人,都纷纷在密室外等候。
借着这个机会,凌逸第一次见到了闻人怀诗的母亲——袁琴。
在虚坨山,闻人龙图立下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规矩,比如见到他要叫一代目,比如饭不同席。
也就是说,吃饭的时候,姓闻人的人是一席,而嫁入闻人家或者入赘闻人家的又是另一席。
这种区别对待,在凌逸看来很没道理,因为这样的原因,凌逸虽然已经上过虚坨山两次,却始终没有机会见到闻人怀诗的母亲。
这次一见,凌逸立刻就知道,闻人怀诗之美乃是遗传自母亲,这是一个面相温柔气质婉约的中年女子,像是古代的书香门第。
“伯母好。”凌逸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凌逸吧,我有几次都听到怀诗提起过你。”袁琴说话轻声细语,透着一股慈爱,一双眸子盯着凌逸上下打量。
虽说凌逸早就是知名人物,媒体电视以及网络上有他的各种图片影像,但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袁琴打量起凌逸来,有点毫不客气的味道,边打量便微微点头,笑容盈盈。
凌逸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跟袁琴交谈起来。
袁琴很好相处,没有市侩丈母娘的那种咄咄逼人,和她交谈让人感觉如沐chūn风,不知不觉间两人便熟稔起来。
而在不远处,闻人刚几度迟疑,在闻人准的眼神催促下,终于还是一咬牙走了过来,道:“凌兄、袁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凌兄,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凌兄?凌逸微微一笑,算起来他跟闻人怀诗同岁,所以比这闻人刚还要小了两岁,称他为“兄”,看样子是准备服软了。
闻人刚的确是服软来了,这两天他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身体检查,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正因为这样,反而让他觉得惶恐,因为凌逸展现出来的种种神奇医术在前,让他丝毫不敢低估后者的只言片语。
凌逸不想跟这人多打交道:“如果你是想问你身体状况的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除了**过度——”
闻人刚的脸庞顿时胀成了猪肝sè,艰难地道:“凌兄,我还没有结婚啊!”
凌逸顿时用极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道:“那就少看些**的东西,那事儿弄多了不好,听我的,你平rì可以多吃一些滋阳补肾的比如黑芝麻、黑木耳——”
“多、多谢凌兄。”当着袁琴的面,闻人刚恨不能钻进地下去,等不及听完“医嘱”,便落荒而逃。
而不远处,君轻蕊面红耳赤,羞嗔地别了凌逸一眼,逸哥哥越来越会作弄人了。
凌逸摇头无奈一叹:“唉,如此讳疾忌医,怎么能把病根治好呢……袁阿姨,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袁琴看着凌逸似笑非笑,抿嘴轻笑:“我们刚刚说到去圣武堂,到时候还请凌逸你对怀诗照拂一二。”
“哦对,阿姨放心,这是我本分上的事儿,绝对不会让怀诗吃亏的!”凌逸斩钉截铁地保证。
就怕怀诗在你身上吃亏。袁琴心中轻叹,身为母亲,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xìng子虽然一向清冷淡薄,然而不知为何,对这凌逸已经是情根深种,然而这家伙跟君家的丫头不清不楚,却让袁琴很有不满。
无声息间布下一道隔音屏障,袁琴神情微微肃然:“凌逸,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身为怀诗的妈妈,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希望你不要见怪。”
凌逸神sè一敛,正sè道:“不会,袁阿姨请说。”
袁琴语气柔和地说道:“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本不该插手,然而我一直以为,男女之间的感情,就该是一心一意,彼此心灵相通,那才是最完美的爱,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被准丈母娘清澈如水的目光望着,凌逸心中莫名打鼓,见她最后问起,只得点头说道:“对。”
“你既然说对,那我就接着往下说了……若是两人之中有人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对于专情于那人的另一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对她也是一种极为残忍的伤害……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明、明白……”
阿姨您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凌逸听得浑身冷汗连连,暗道一声厉害,之前和这位袁阿姨交谈让人如沐chūn风倍感亲切,没想到话锋一转就变得如此犀利,让人措手不及,完全比得上最上乘的武功招法了。
他却不知道其中另有原因。
男人三妻四妾这种事情,对于达到某个高度的社会阶层来说,其实是相对普遍的事情,就算是家教严格如闻人家都不能免俗。
就拿闻人芒来说,虽然只有袁琴这一个老婆,但二儿子闻人青河却是他从山下接回来的私生子,为这事儿,当年闻人芒没少被老爷子惩戒。
这件事情,也是闻人怀诗跟闻人芒之间关系不融洽的一个重要原因。
正所谓“己所不yù勿施于人”,袁琴心里不愿意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这凌逸各方面都挺优秀,就这花心的xìng子她无法纵容,故而要借机敲打一番。
“你明白就好。”袁琴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温和地道:“所以,如果怀诗将来要嫁人,我必定会为她好好把关,不求那人武功盖世,坐拥权财,但求那是一个能够一心一意对我女儿好的赤诚男儿。”
说完这番话,袁琴饶有深意地看了鼻尖冒着细汗的凌逸一眼,便挥手撤去隔音屏障,娉婷地往闻人芒那儿走去。
这准丈母娘厉害啊……
见袁琴远去,凌逸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哪怕是第一次面对闻人龙图,都没有这样的窘迫感。
唉……凌逸心中叹气,前两天刚被两女叫成“渣男”以及呸了一声,现在又在准岳母这儿遭受敲打,种马之路,怕是此路不通啊。
就在凌逸内心沮丧的时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君轻蕊终于忍不住,走到凌逸的跟前,低声道:“逸哥哥,你和袁阿姨刚刚在说什么啊?”
虽然因为隔音屏障的关系,听不到凌逸和袁琴的交谈,但看他们两人的神sè变化就知道,他们说的应该跟闻人怀诗有关。
“轻蕊,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凌逸微微惊喜,眼睛发亮,布下一道隔音屏障。
这两天时间,闻人怀诗和君轻蕊像是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跟他多说一句话,这正是让凌逸忐忑不安的源头。
君轻蕊姣美的面庞露出羞涩:“怀诗姐姐说,不能跟品德败坏的人讲话……””
“轻蕊你既然跟我讲话,那我肯定就不是那个品德败坏的人。那个品德败坏的人是谁?他在哪里?轻蕊你一定要告诉我,对于这种人,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凌逸面容一整,义正词严。
真没见过像逸哥哥这样脸皮厚的人,君轻蕊面颊桃红,被逗得咯咯轻笑,却没忘了自己的初衷:“逸哥哥,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跟阿姨讨论了一下爱情观和婚姻观。”凌逸哈哈一声轻描淡写带过,说道:“轻蕊,你和怀诗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逸哥哥你还不知道?”君轻蕊声音如蚊,脸红如霞,低下头去,羞嗔地道,然后又一抬头,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逸哥哥,我和怀诗都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莫非是变得更帅了?”凌逸打趣一声,见君轻蕊红着脸倔强地看着他,不由轻轻一叹,柔声道:“人的确是会改变,不过你知不知道,人的许多改变,其实都是迫不得己?”
君轻蕊听到这话,登时呆住了。
……
这次灌顶,除了两名当事人,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个灌法。
凌逸等人在外等待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密室门才终于打开。
率先走出来的,是神sè有些疲惫的战帝闻人龙图。
“灌顶已经完成了,不过怀诗还要在里面呆一段时间,好好消化融合一下,你们都不要去打扰她。”
闻人芒和袁琴闻言,顿时露出欣喜之sè。
至于其他人,则是神sè各有不同,总之是离高兴有一段差距。
“太好了!怀诗没事!”君轻蕊露出了喜悦笑容。
凌逸同样暗松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灌顶进行之前,闻人龙图有提到灌顶的风险,灌顶并不一定百分之百顺利,最坏的结果,是灌顶和被灌顶者同时在jīng神层面遭受重创。
好在这种小几率事件并没有发生。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众人都纷纷散去,唯有凌逸、君轻蕊以及闻人芒夫妇坚持在外守候。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闻人怀诗融合拳意的时间会这么久,一天之后,仍然没有出来的迹象。
之后,连闻人龙图都被再度惊动,进入密室一番查探之后,得出的结论是,闻人怀诗进入了顿悟状态!
顿悟!
凌逸啧啧不已,只要是武者,就都知道顿悟难得,许多人一辈子都不见得会有一次顿悟,闻人怀诗在这个关头顿悟,其所得绝对比寻常的顿悟更多许多。
这也是机缘。
既然是顿悟,那时间就不好估计了,武道兴盛以来,最长的顿悟纪录保持者,是五年零三个月。
当然那只是特殊情况,正常情况下,一般都在一个星期以内,在顿悟的状态中,身体机能减至接近龟息的微消耗状态,唯有jīng神在剧烈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