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我笑一笑,古今我照一照,喔人间路迢迢,天要我趁早,把烦恼甩掉……喔哼首快乐调,我不是神仙,也懂得逍遥……”
炎热的夏天逐渐远去,九五年的秋天,一首《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红火了半边天,在公路边录音带商店天天播放的歌谣中,我又开始了上学的日子。
一张‘祛’字符文,让白灵成了我家的半个保姆。因为小楼临近她们学校,所以,除了上课,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我家,偶尔,被小丫留下来过夜。
“天祺,去学校,听老师的话……”
一改最初的冷漠,白灵似乎变了一个人般,眉目间的哀愁,脸上的阴云和营养不良的状态,全都消失,她的笑容多了起来。
也许是她那双丹凤大眼,一笑起来,这个女大学生的眼睛先笑,十分感染人。
朦朦胧胧…
好几次,她出现在我的梦中,除了母亲外,白灵是第一个进入过我梦中的女人,这让我每次面对她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多好多漂亮的小姑娘。
话说第一天到了民族学院附属中学,踏入班级,我就见到了很多以前在山里根本看不到的女孩,一个个水灵灵,纯净无暇的目光…
春天的感觉。
白灵和突然进入世界的这些城市女学生,让我这个半大小子,在初秋却有了一种进入春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好。
在这里,我也认识了很多很多很会玩的伙伴,大家不会因为我没有父亲和母亲,而笑话或者嫌弃,一下课,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分享方便面中的卡片…
小丫也上学了,不过去的是幼儿园,每天由白灵去接送。
那位老干部,最近总是来小楼凑热闹,也偶尔带着小丫去他家,他的儿媳妇,一位据说是财政厅领导的中年女人,也曾来看望过几次小丫。
她对小丫很是溺爱,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般,每次来带着很多很多好吃好玩的,对我和姥爷,则不冷不热。
恍然间,我似乎完全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初中生。
日间的生活,也是平平淡淡,陌生的城市学校,有很多很多让我好奇的地方,以至于无暇用自己的秘密,去吸引别的同学。
唯有每天夜晚,我进入修炼状态时,才显现出与他人不同之处。
从一开始借鉴全真龙门派那个年轻道士的练气法门,到后来玄之又玄,按分宝崖传来的神韵呼吸修炼,到现在,修炼进入状态后,我保留在外界的一缕神识,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音,每次都不一样。
“呼,吸,呵,吸,嘘,唔,呢,啊,吆,……”
不同的发音,似乎是从身体内部不同的位置发出,而且,它们组成一个十分独特的韵律,连带着我修炼时,周围的空气波动,也有些异常。
与身躯暗合的造化道鼎,这段时间,随着我的修炼,渐渐从灰色变成了淡红色。
我清晰地感知到,那淡淡的红色是体内灵气蒸腾血液,炼化进去的颜色,这个变化,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就连无所不知的小貔貅,也不清楚我修炼的功法是什么。
小貔貅告诉我,近代修士,至少一半,是走丹道修炼,炼精化气,蕴道丹,化道胎,十月怀胎,成就元神…
而我,体内的灵气,包裹这那股神秘的鸿蒙紫气,一点一点壮大,却丝毫没有结丹的预兆,反而催动五脏六五发火蒸腾气血,淬炼全身和造化道鼎。
造化道鼎的异常,也暂时让它摆脱了被我拿来当锅使的命运,不止如此,此时用它煮的饭,蕴含的灵气让小丫和姥爷,渐渐消化不了。
姥爷是个根本闲不住的人,虽然有了那笔卖玉石假山的巨款不再去替人磨刀,他却将小楼前空荡荡的院子,开垦成了菜园子。
秋去冬来,春暖花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小院中的菜,一茬茬长了很多次,我的个头,蹭蹭大涨,小丫也被上了化肥般,长的飞快,九五年,九六年,转眼间,香江回归祖国的怀抱,初中毕业,继续上高中,九八年洪水滔天,九九年世界末日传言四起,千禧年,悄然而至。
整整五年的时间。
我体内的造化道鼎,变成了猩红猩红,身躯,也被淬炼的十分坚韧,学校运动会上,我能轻易地突破学校的多项运动记录,如果不是刻意收敛,说不定,连世界记录,都会破掉。
从半大下子,成了小伙子,身高变成了一米七十八左右,简直和再次失去音讯的父亲差不多高,就是没他那般魁梧,反而清秀,面孔也如是。
这五年时间,我对文字,到了痴迷的程度,只要是认识的会写的字,也一点点研究,琢磨,转化成符文,到后来连符纸都不需要,凭空就可以凝符。
知道我身怀符文神通的,只有白灵。
不过,大学毕业的她,以优异的成绩,公费到了美利坚留学,所以,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符文神通。
她虽然走了,可在我心中,还是暂居了一个淡淡的位置,以至于,初中高中,班上那些还没张开,总是穿着宽大校服的漂亮女生,没有格外吸引我的。
“七十三,八十五,阎王不请自己去。”
姥爷岁数越来越大,身体虽然硬朗,可精神,越来越不好,尤其是九九年春天,家乡传来焦爷爷去世的信息后,他发呆的次数,更加多了。
“天祺!”
临近高考的时候,姥爷的精神,却突然好了很多,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叮嘱我。
“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你妈妈如果知道你考上了大学,在九泉之下,也会很开心,如果姥爷万一不在了,你也要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不要学你父亲,要好好照顾小丫……”
姥爷的这些话,让我没来由心酸。
“我想回家看看!”
千禧年七月中旬,高考结束没多久,姥爷突然提出想回老家。他将小丫,留在了李老家,只带了我,踏上了回昆仑村的路。
整整五年,姥爷不让我回老家,阔别已经的家乡,母亲的坟,一起和泥巴玩大的伙伴,家里的老院子,多还好吗?
村村通的工程,让小镇通往山上的石子路,变成了柏油路,一辆接一辆的轿车,班车,在盘山公路上运行…
“老乡,这车怎么这么多?”
“大爷,听你口音也是昆仑人,难道你不知道九八年昆仑村外面那片废墟,建成了一个巨大的道观,旅游景点,这些城里人开车来,是昆仑观的神泉开放的时间马上要来。”
“是啊,明天是,六月的十五,灵官王天君圣诞的日子,热闹的很呢。”
“听说昆仑观的神仙,很灵验……”
班车上的人们,七嘴八舌,给我和姥爷解惑…
昆仑道观?
昆仑墟竟然重建了昆仑道观???
猛然间,我恨不得班车长翅膀,一下子飞上山,飞到村口,看看那昆仑道观,是何摸样,是何人主持,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就听到过乡里领导,王村长,还有那全真龙门派的年轻道士的话,重建昆仑道观。
难道,是全真派中人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