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那家地下赌场和程德兴权钱勾结消息的自然是魏侦探,而委托沐恬郁找人捣毁这家地下赌场的人自然也是陈明远,因为他明白,不把程德兴彻底做掉,这件事就没可能完结。
和对待杜行长的态度不同,即便这次程德兴畏惧于肖楠的权势暂时退避,但难保日后还会不会心怀叵测,毕竟他和张自力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必须有一方要被扫出局。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任何心慈手软都要不得!
而且作为同族子弟,看着张自力被欺压到这地步,要是不以雷霆手段还击回去,不止程德兴、杜行长,包括肖楠、沐恬郁等人,都必定对自己和张自力抱以轻视,同族之间的颜面往往休戚相关,一人的事就是整个家族的事,哪能分得泾渭分明呢。
张自力也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没有干涉陈明远的处置手段,并且看着他抛出一招又一招的杀手锏,内心再次震撼骇然,这样的心机权谋,怕是连家里的老爷子和陈国梁都得叹为观止了!
回想自己曾经对这表弟的藐视,张自力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已经把自己远远的甩在了背后,有如此超凡的能力,确实当得起扛起家族发展的重任,再有杨休宁这些年来的劳苦功高,以及母子俩的胸襟和气度,大房之所以会争不过二房,又何止是陈、张两姓的一字之差呢。
不过懂道理是一回事,这些话,张自力肯定是不会坦白直言的,按照肖楠的提示找到休息区,就进了其中的一间休息室,然后径直推开阳台门,来到了宽敞的阳台上。
陈明远静静跟上来,站在他的身旁,面迎着夜色繁星,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已经是寒冬腊月了,但南方的气候依然温暖适宜。
“过年……我就不回去了。”
许久后,张自力道出了自己的选择:“接下来的事务会比较忙,无暇分身。”
陈明远点点头,知道他已经改变了心意,至少对回家没那么抵触了,接下来还是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去磨平隔阂吧。
“带烟了没?”
陈明远摸摸口袋,空无一物。
张自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根过去,自己也叼起一根,用火机点燃后,迟疑了下,主动伸过去帮他也点了。
“你和舅妈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跟你说谢字的。”
张自力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骨子里的骄傲让他还难以拉下脸说软话。
陈明远了解他的脾气,笑道:“我也没指望你跟我道谢,也没抱着什么以德报怨、以德服人的烂主意,无非看在我们是同宗一脉,三叔和我妈又不好直接插手,只能由我代为分忧了。”
张自力苦笑道:“那真是太难为你了,我也该感到荣幸,还好我身上还有点陈家的血脉,否则没被你赶尽杀绝就不错了。”
看似是揶揄,但任谁都听得出这是玩笑话。
“不过你放心,后面的事,不需要麻烦你一丝半点了,即便我真被人装进麻袋抛尸大海,那也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张自力的神色再次变得决然:“我说过了,我不会贪家里的半点好处,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自力更生,而且活得很好!”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肖楠的名片,看都没看,直接狠狠撕烂,丢在了角落。
陈明远就笑:“你哪怕要表明心志,但也不至于把名片给撕了,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而且又都在一个地方,要是回头他联系上你,那多失礼。”
“他是卖你的人情才给我的,我的脸皮还没那么厚。”张自力咂咂嘴道:“哪怕以后我要跟他再有联系,那也得靠自己的面子向他索取。”
陈明远莞尔道:“好,有骨气,我拭目以待。”
张自力转身看着他,道:“我也拭目以待你的成绩,但愿你能像外公他们说的那样,功成名就,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还是难成大器,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抢家主的位置,我们家的香火既然要延续下去,就不能交到庸人的手上,亲兄弟也不例外。”
“话说得还是这么刺耳难听,当你的表兄弟可真不容易。”
陈明远摇头失笑:“不过听你说得这么雄心壮志的,我还真有点压力了,但压力也是动力的来源,有你在背后追赶着,想不上进都难。”
“总之,大家共勉吧。”
陈明远扬起了手心,张自力犹豫了下,也抬起手和他击了下掌,发出了脆耳的声响。
两人都是会心一笑。
“我先回去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待。”张自力捻灭了烟头,转身拉开阳台门,想了想,又道:“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下次你要是再来,我再去接你。”
陈明远点点头,看着他昂首阔步地离去,感慨似的叹了息。
但愿张自力今后的发展能一帆风顺吧。
老爷子终究是天年不久了,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直到老爷子离世的时日,未来留给陈家争权上位的有利形势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年光阴,要在这几年内,让家族在华夏权力版图中占据得天独厚的地位,每一个族人都必须承担起一定的责任,在各自的领域有所建树。
如今陈家二代中,除了暂时被冷藏的陈晓梅和张荣贤,三叔和母亲,以及小姑和小姑父都做得不错,外围还有岑瑞文、陆柏年等人的支持,只要能保持目前的优势,力争上游,同时由老爷子通过最高首长的关系,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发展空间和便利,那陈家迟早会壮大为参天大树!
到时候,任何人都休想再动摇!
而家族如果要长远发展,单凭这些还远远不够,除了继续招揽扶持嫡系成员,对三代的栽培也刻不容缓。
自己的情况倒不需要太操心,但其他人就难料了,毕竟堂弟陈明柯和表妹夏豆豆都还年龄尚小,对他们委以重任根本不切实际,如此一来,家族三代中几乎就只有自己在孤军奋战了,这对自己还是家族的长远发展很不利,一个大家族想屹立不倒,就绝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箩筐里!
所以看来看去,直系血亲中,目前也只有张自力有些希望,当然,这得以张自力洗心革面后的表现来判定。
如果还是像从前那样任意妄为,还是及早扫出家门、避免内讧来得好。
因此,陈明远确实有想法,希望张自力能在南方有一番成就,今后能够独当一面,给家族和自己的发展带来可观的助力。
而且如今中海大致已经被陈家掌控了,张自力这时候回去也难有什么出头之日,与其和族人挤占为数不多的资源空间,倒不如继续留在岭南省发展,天高海阔,足够他施展拳头,开拓出一片新天地了。
要知道,若干年后的南方利益集团,几乎壮大到了足以和传统的北方系、中海系分庭抗礼的地步,如果这时就能安插一个心腹成员进入这个利益组织,长久来看,总是一大利好!
一念至此,他不由想到了华裕集团、肖利民、肖楠父子,还有沐恬郁的家族,从眼前的迹象看来,这些人大约就是未来南方利益集团的中坚力量了!
不过多想无益,现阶段该做的,无非是多建立起一些情谊,没准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抽完烟,陈明远正想再回去叙谈几句,忽然听到外面的房门被拧开,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了一阵焦躁的女声:“这些航班三天两头延误,真是要害死人了……我定制的那件晚礼服准备好了没?”
“在这里,总裁。”
“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我换下衣服就出去。”
“好!”
旋即房门被迅速关上,对话和行动都是雷厉风行,迅疾得让陈明远都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后,才醒悟到对方是要在这里换装了!
由于两人刚才进阳台只是拧开了门,帷幕帘布还掀开过,所以从里面看来很难发觉到阳台门是敞开着的,而且那女的估计又是行色匆匆,也没空留心观察这些,听着悉悉索索的衣料轻响,就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脱衣换装了!
陈明远的头皮就硬了,这倒好,自己出声提醒也晚了,指不定人家就得把自己当色狼报警了,左右为难下,他就想轻轻带上阳台门,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听见,等对方离开了再溜出去,但才刚握住门把手,一阵夜风从远方骤然拂来,将帷幕帘布吹得荡漾而起。
一刹那,陈明远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看着面前那个女人侧身面对自己,正举着双手把那件纯白内衣脱下来,仅存在身子的只剩下单薄的内裤和胸罩了,由于腰身挺直舒展着,使得身段曲线被勾勒到了最大的程度,蕾丝胸罩的挤压下,胸前露出的丰满雪白,巍巍颤颤、浑圆高挺,说不出的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