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的坦克一直云集到深夜,也没有发动攻击。他们不敢贸然将坦克露出,要塞里的反坦克炮他们无以抵挡,就算数量众多,千多米,足够敌人轻松吃掉,毕竟炮弹的填装并不慢,而且数量多少还不知道。他们在等待,等待明天的攻击。
但此期间,山头的轰炸一直没停,虽然不密集,但也是无序的接连不断。如果迫击炮再架到山头,那很难生存。
董库并没有着急,他既然选择了不出击,就有把握坚守三五天,无非是弹药消耗大点而已,反正马克沁的作用即将失去,他接下来的重机枪肯定比马克沁要轻便,火力也不差,甚至还有过之。所以,马克沁的子弹消耗也就无所谓了。
开江,他已经听虎林的老人讲过,往年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江面已经偶尔有冰裂出现,最多五天,当炸冰的声音出现,一个小时内,冰面就会完全崩开,开始跑冰排。
五天,也就意味着他最多再坚守五天,而且,他还有更大的后手,那就是集中炮火,效力射轰击一个点,硬生生的把两米多厚的冰面炸开,让江水溢出,形成冰湖,将上游的冰拱开,阻断苏俄物资的运送。
只是那样消耗的炮弹太多,不是三轮两轮能够炸开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会等。
一夜,在连绵不断的炮轰中度过了。此时,攻守异位,苏俄再次占据主动,步兵顺着火炮盲区,贴着江岸运动,集结向阵地前沿。
,他们在江堤下过夜,熬过依旧寒冷的夜晚,等待明天的进攻。
董库一宿没睡,他知道。敌人的攻击或许会在凌晨。
果然,天海没亮,也就四点多钟,江堤下炮声隆隆的响起,不再是零星针对山顶的轰击,而是覆盖整个前沿碉堡群和山顶。
隆隆的巨响,咻咻尖啸的炮弹让有点困顿的先遣军战士陡然惊醒。快速的进入战斗岗位,瞪大眼睛瞅着黑暗中,在闪烁的炮火余晖里,分辨着是否有移动物体。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声音传来,大地都为之震颤。
“骑兵!!”
董库一惊。举起微光望远镜看向烟雾外。
当奔腾的马群出现在、在视野里的一刻,他大吼道:“开火!!”
邢远紧盯着董库,在董库喊声出来的一刻,在电话里吼道:“开火!!”
随着邢远的吼声,上千挺马克沁骤然轰鸣,也不用掷弹筒了,因为。马匹的速度如果靠近百米,那就挡不住了。
四五百米外,超睡意般的苏俄骑兵抱着**,抱着成捆的手雷,纵马狂奔,直奔前面火光中的位置冲去。
就在这一刻,炮轰嘎然而至,硝烟弥漫中。只有山顶依然炸响。
嗵嗵的重机枪那恐怖的声音交织成片,密集的弹幕紧密的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子弹打在马匹上,蓬蓬血雾飞溅,前面的战马快速的在翻倒中被打成了碎屑。
后面的马匹踩着碎屑血浆,继续冲进钢铁洪流中,哪怕被呼吸间湮灭。也没有片刻停留。
密集的枪声挡住了潮水般的马群,冲锋的浪潮就跟喷泉,跟海浪一般,翻滚激荡。不断前涌,任由浪花四溅。
狂奔的苏俄骑兵狂呼着乌拉,悍不畏死的向前猛冲,在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硬生生的用碎肉、血浆扑出了百米的前进道路,且还在向前。
“高炮火力全开!!”
邢远大吼着。
嗵嗵的炮声立时轰鸣起来,超过五十门的八八式75高炮不断喷射火团,一枚枚的炮弹平射而出,紧接着在三四百米外炸响,威力在密集的马群中也不容小觑,同样一炸一片。
“弹链准备!”
一个个喊声在碉堡里响起,副机枪手已经将弹连对接,并在碉堡外也同时准备了备用的马克沁,一钓故障,损坏的机枪会在几秒里被换掉。
“潘麻子!开火!!”
邢远冲着话筒大吼着。
随着他的吼声,山顶沉寂了的炮声再次响起,在火光中,在四处飞溅的但偏重,一枚枚的炮弹飞过了山头,穿过硝烟,落向阵地往前五六百米的位置,冰雹一般的黑压压的砸落。
炮弹落下,立时如节日的焰火,连绵的爆炸硬生生的将潮水掐断,让浪潮出现了几十米的空白地带。中间,到处横飞着大块的血肉和催命的弹片,战马嘶鸣,人员惨叫声中,咻咻的乱飞。
“山顶还有迫击炮!!给我覆盖攻击!!”
趴在江堤上的坦克炮击指挥官看到前方密集的爆炸,立刻大吼道。
随着他的吼声,嗵嗵的炮声密集的响起,一片弹丸撕开黑暗,飞向了山头,紧接着山头光亮闪烁,如同白昼,烟雾升腾中,将整个山头覆盖。
此时,瞄准山头的坦克不下三百辆,密集的轰击别说简易掩体中的迫击炮了,就算三十公分的水泥掩体,恐怕也挺不了两分钟。
可就在山头的火光中闪烁中,一片片的弹丸还是毫无阻碍的飞出,落向下面进攻的狂潮,撕碎那旭奔的战马,绞碎战马上的苏俄战士。
轰轰的密集爆炸让狂奔的铁骑短短嘘嘘,被割成几段,哒哒的弹幕牢牢的卡主了三百米的狙击,任由战马冲锋的速度快,也在三百米左右呼吸间,被打成肉糜。
那里,血腥弥漫,浓郁的几近粘稠,就硝烟的味道在里面都被遮盖。热气升腾,让那一片成为了视觉盲区,就连战马,也是凭着感觉狂奔,根本就看不到路。
“停止进攻!!把山顶的迫击炮压住!!”
后面负责指挥的那名少将见攻击伤亡太大,立刻终止了攻击,就算冲上去的战士退不回来了,他也不能无休止的往里填人。山顶的迫击炮威胁太大。
随着他的命令,后续的攻击停止了,而那绣上江岸的则在弹雨中,快速消亡。随之,江堤上坦克火炮齐鸣,弹丸在夜幕中呼啸着扑向了山顶。
轰轰爆炸更为密集。火光直照亮了半边天。
轰击中,一名上尉上前说道:“少将同志,山头的迫击炮阵地似乎不在山顶,应该在山背坡。”
“山背坡?”
那名少将举着望远镜看了会,他再次下令:“炮火延伸,轰击山坡背面!”
果然,那名上尉说的没错。山背面,原来75山炮和野炮的那些炮台全部摆满了迫击炮,一个炮台五门,层层叠叠的在山坡上摆了三层,绵延几公里。
飞过山头的炮弹虽然无法直接命中迫击炮,但四处飞溅的碎石和弹片却给阵地上的战士带来了不小的伤亡。纷纷躲到山体根部,停止了炮击。
那名少将一看有效果,大声下令:“不要停止炮击,骑兵冲锋!!!”
此时,要塞碉堡那里的机枪声因听不到马蹄声,也停了下来,纷纷检查枪械。等待下一轮的攻击开始。
烟雾,还没有散尽,视线一你热气蒸腾还是无法看到百米外,就算有照明弹,有山顶火光照映,依旧看不出去。
刚刚休息了不足五分钟,隆隆的蹄声再次传来。
“又来了!”
战士们纷纷就位,不用下令。已经离开火。
山顶,迫击炮在密集的咻咻声中无法实施炮击,落石比雨点还密集,不用砸中要害,都能要了人的命。
潘麻子听到汇报,将这个情况传到了指挥部。
董库听到汇报,头不回的下令道:“就地隐蔽。停止炮击!”
此时,就是75高炮和马克沁的舞台,没了山顶迫击炮的支援,苏俄的攻势如大海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震耳的马蹄声震的人心直颤,黑暗中,看不到四人和血腥,反倒让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
这时候纯粹是盲人射瞎马,机枪子弹离地不超过半米,高炮离地不超过一米,就这么闭着眼睛扣动扳机,根本无需瞄准。
江堤那里见成功压制了山顶的迫击炮,轰击更为密集,一炮接着一炮,将炮弹送上山顶。
苏俄此时的意图极为明显,就是要用人和炮弹硬撬开这扇大门。子弹再多,总有用尽跟不上的时候,马克沁的性能再好,也会在频繁的工作中损坏,到那时,就子阿武能挡住他们前进脚步的了。
听着头顶炮声轰鸣,董库大喊道:“潘麻子,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我覆盖江面,覆盖‘达列涅夫琴斯克’!”
“是!”
随着潘麻子领命,要塞里的大炮齐鸣,一片弹丸飞向了早就设定好的目标,轰轰的炸响。
可这次的密集轰击效果不大,冰面上就没有一个人影,‘达列涅夫琴斯克’那里人也不多,攻击部队在很远的地方近进入了江面,贴着江堤靠近的正面阵地,再上到江岸,进行攻击的。
董库并不知道轰击没有效果,侦查小队被苏俄大军挤的根本无法靠近战场,黑暗中,除了能够见到坦克喷出的火光,就看不到其他情况。
战斗,在机枪的轰鸣中迎来了黎明,但朝阳却无法透过浓浓的烟雾,让要塞里的战士们还是感觉天没亮。
俄军预备了五个骑兵师,江岸上一溜上千的坦克,他们摆出的架势就是一举攻克虎头,用人堆,也要拿下这里。
轰轰的爆炸中,几个小时又过去了。枪炮声就一直没有停歇,攻击也一直没有停止,战马踩在满地的泥泞中,也没有停止冲向死亡。
碉堡里,刚刚换防的战士接过攥出汗的马克沁把守,让机枪停顿了连一秒都不到,就继续轰鸣。
角落里,停放着两挺已经拆卸,等待换件的损毁机枪,连轴转,铁打的机枪也承受不住,在一俩小时后就纷纷出现机械故障。
好在缴获的马克沁数量足够,还没有让射击停止。
刚刚吃过午饭,换防的战士们拿着土篮子,用铁锹清理着满地的弹壳,他们已经不记得这是清理出去多少筐了。
要塞里,所有人此时都麻木了,让枪声震得连说话都懒得说,都是机械的忙碌着各自的,反正不用瞄准,就是上弹连,挂接,扣动扳机,清理弹壳。
冲锋的苏俄士兵同样麻木,他们除了喊着乌拉,狂催战马,再无其他。
战斗在这种麻木中迎来了黄昏。双方整整战斗了一天,几乎就没有停歇。
山顶,此时是一片狼藉,山头自然不用说了,岩石的粉末已经厚达半尺,山背坡,树木不倒的已经不多,炮弹撕碎了所有的树木,到是那些山头后面一点的阵地平台到没有多少被炸中的,只是上面堆满了碎石。
天黑十分,苏俄的攻击嘎然而止,坦克率先停止的炮击。战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感觉到诡异。
终于停了吗……
要塞里,所有人茫然的望着远处的黑暗,他们不知道此时已经黑天,也不知道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董库在战斗停止的一刻,没有参与善后,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前面,思索着,是不是来一轮密集的炮轰,然后冲过去,用铁拳和枪榴弹炸毁坦克,一劳永逸,不再受炮击的虐待。
没了坦克助攻,苏俄的部队无论是马匹还是人,董库都有绝对的把握轻松的留住他们。毕竟能看清的情况下是可以编制弹幕的,这种视线里就不成了,唯有用密集的子弹挡住有可能靠近的敌人,既浪费子弹,效果还不好。
就在这时,一个明码呼叫突然传来。
董库转身看着机要员,他知道,这个时间传来的呼叫必然有要事。
果然,机要员快速的翻译了密语后,将呼叫递给了董库。
“哦了……”
原来,呼叫是一个小队趁着黑暗降临,顺着冰面爬到了了苏俄坦克不远的位置,看到确切消息后,离开那里,传回来的信息。
信息里到没别的,只是说苏俄士兵也疲劳了,正在给坦克加水加油,人吃饭休息,显然也体力不支了。
休息……
董库看着翻译过来的信息,他眼前一亮,大喝道:“打了老子一天了,你说休息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