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张餐桌对接在一起,zhōng yāng位置摆了一个硕大的铜火锅,下面的风门开到最大,炭炉中的黑炭燃烧着,呈现一片热烈的橘红sè,靠近炉边的水花阵阵翻滚,切成段的葱姜蒜辦经过热水的蒸腾,已经散发出阵阵特有的香气,“欧太太,欧小姐,今天算是试营业,而且没有高汤,就请你们包涵一二吧。等rì后正式开始了,再请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喝高汤,而是为了让你们尝尝大陆出产的上好的牛羊肉。”
卢利和欧晨丽分别在左右挨着欧裴琳颖落座,在他左手边是梁薇,接下来依次是胥云剑、李铁汉、李学庆、阿猫、顾忠,在顾忠旁边则是欧晨丽,九个人围成一个圆,热热闹闹的说着话,“真的,欧太太,我作证,这可不是小小和您吹嘘我们大陆地大物博,我们那养的羊,真正是好东西!等以后有机会了,请您到大陆走走、看看,特别是东北坝上草原,哎呦我**!那种景致,说真的,你们香港人真是想都想不到!”
欧裴琳颖含笑点头,她也觉得很高兴,正如当初卢利在曹家对各家家长说过的那样,火锅这种东西真是有着非常非常纯正的中国味道,特别是几个人围炉而坐,那种情感上的融合,是几乎吃遍了西方美食的她也觉得感动的,“谢谢您,胥先生,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欧晨丽翻了个白眼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不信你问小小。”
“小小?”
“就是卢利啊。”胥云剑一愣,“你不知道这是他的小名?我们都是这么叫他的。嗯,你们香港人几乎用不到这个字,也难怪你不知道了。”
欧晨丽为之哂笑,带着坏坏的表情问道:“他很小吗?还是某些时候特别小,又或者是某些部位特别小?”
卢利手中的筷子一顿,他当然明白欧晨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想不到这样一个花团锦簇一般的姑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偏偏大庭广众之间还万万不能反驳,只好付诸一笑,“欧太太,我们吃吧?今天的火锅是以香港人的吃法为主要考虑的,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欧裴琳颖夹了一筷子牛肉送进嘴巴,咀嚼了几口,“嗯,有点淡。”
“想咸一点啊?有,有!您尝尝我们北方人的配料,我问过阿忠和阿猫,你们香港人是不用的,今天尝尝吧?胥云剑,去,把料碗拿出来。”
所谓料碗是已经调好的配料,以麻酱和韭菜花为主,搭配以酱豆腐、麻油(也就是香油),另外准备了辣椒油和香菜段,后面两者是根据个人的喜好添加的。闻着扑鼻的辣椒香味,顾忠和阿猫一跃而起,“今天有啊?我们还当没有呢,给我来点!”
各自舀了一大勺辣椒油在自己的碗里,顾忠和阿猫相视而笑,“欧太太,欧小姐,你们不来一点吗?很有味道的。”
欧裴琳颖虽然知道辣椒有使人燥热的坏处,但眼下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宜拒绝,只得点点头,“那……我少来一点。”
“您尝过就知道了,没有这个东西和有这个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感受。”
后世的川味火锅行遍天下,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加上调料和辣椒油,再用带着汁水的羊肉一拌,香气扑鼻而来,母女两个不约而同的挑起肉条送进嘴巴;她们吃西餐的时候多于吃中餐,更不必提涮羊肉了。初初品尝之下发觉,味蕾上享受到的美味传递给大脑,立刻生出万万不排斥的接受感,反而被辣椒刺激得身体一热,粉腻如脂的脸上泌出一层汗来,“哎呦,好香!”欧晨丽脱口而出一句话,惹得众人轻笑连连起来。
“好吃吧?”她身边的顾忠问道:“我和阿猫第一次吃的时候,简直都停不了嘴巴,还是欧小姐,淑女本sè呢!”
卢利几乎笑出声来!欧晨丽也算淑女?她要是的话,自己就是**的玉皇大帝了!“小薇,我给你夹?”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梁薇甜甜的笑一笑,“你和欧太太说说话,别总顾着我。”
“好。”卢利答应一声,转头和欧裴琳颖说话,他也正好有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要请教对方呢!“欧太太,有这样一个情况,大陆现在和香港这边暂时还没有商贸协定,更谈不上有什么彼此进出口往来。但您也知道,我在国内,特别是在粤省有一些关系,所以我想运输一些东西进来。”
“…………”
卢利笑了一下,“所谓的东西,实际上是包括rì常蔬菜在内的农产品。国内已经把这种百姓生活的必需品的生产提到了zhèng fǔ高度上。我最近一次从粤省来香港之前,和我的几个朋友谈过。虽然还会有阻力——您也知道,国内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是在执行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决策,如今一下子调头,肯定还是有一些人的脑筋转不过来。但这只是小节,大方向还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以为,在未来一两年之内,如果我的货源可以得到切实的保证的话,拿下香港近400万人的rì常蔬菜供应这样一个特大的蛋糕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或者全吃下有点大言了,但从这块蛋糕上分下一部分来,是不成问题的。”
“嗯,即便你说的能实现。那么,你想问我什么呢?”
“我想问您,在没有官方途径的基础上,如果我以个人身份运输这样的产品入港,会不会有法律上的麻烦?”
“理论上是不行的,不过……”欧裴琳颖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个事情啊,频频,还是你来和卢先生解释一下吧?”
“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卢先生,我女儿在英国同样是研读法律的,不过和我不同的是,她主修的是商业法,我则是民事婚姻法和刑法。这方面,我所能提供的见解不及她。频频?”
欧晨丽这下没办法了,只得点头,说道:“卢先生这一次的问题倒是很好,不为旁的,只是可以为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就是说,在两国两地之间没有正式的商贸协定之前,进行这种民间商业往来的可能xìng……。这个问题要是能够解决的话,我相信,对于rì后一段时间里的香港本地经济发展,也会有很多好处的。特别是香港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一类产业完全是空白,二类、三类产业也多半以加工出口为主,而且经济依赖xìng比较大,……”
她只顾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讲述,反而把卢利扔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个,欧小姐,关于我刚才说的问题……?”
“哦,你刚才说什么?”
卢利无奈极了,看着欧晨丽美眸中闪过的促狭,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当下又从头说了一遍,欧晨丽不及说话,顾忠突然把筷子一放,问道:“利哥,你是……说的真的吗?我是说,你是认真的吗?”
“怎么了?你这么大jīng神干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利哥,你知道要是拿下这样的生意,咱们一年能赚多少钱?我告诉您吧,数亿元是最少的!”
“行了,你别说这些没头脑的话,也得有那么一点可行xìng再说啊?欧小姐?”
欧晨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对不起,我忘了,你再说一次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嘴巴都变成了‘O’字型,这下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了,卢利眉梢一扬!突然又缓和下来,居然听话的再说了一遍!欧裴琳颖大感过意不去,一个劲的给女儿使眼sè,欧晨丽这回终于不再胡闹了,正儿八经的说道:“这种情况必须有海关的批文,简单的说吧,你要有自己的进出口公司,取得海关批文之后,才能进行这样的进口。”
卢利暗暗恼火,欧晨丽这个丫头太可恶了,她根本就是在耍着自己玩儿!自己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她就给出了解释,可见这番话她早就想好了!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丝毫不显,“也就是说,在这一家火锅店之外,还需要有其他的产业?”
“这还不简单?在香港商管署注册一个公司不就可以了吗?比较关键的除了我刚才说的批文之外,一个是运输、一个是销售,这两条渠道要是能得到解决,情况就差不多了。”
“我明白了。”卢利做到心中有底,不再追问,“哦,欧太太,对不起啊,说好请您吃涮羊肉了,又开始说正经事了。来,咱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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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欧裴琳颖母女两个,几个人回到房中,顾忠正在拿出一副扑克牌来,和李铁汉你一张我一张的做游戏,阿猫已经先一步回家了,他不住在这里,每天不管干到几点,他都要回家和祖母家去睡觉。
“小小,你和嫂子也早点睡吧,对了,支票我明天存到银行去,然后第一时间给利记打款。”
“行,”折腾了一天,卢利也有点累了,“阿忠,早点睡吧?晚安。”
“我知道,”顾忠抬头一笑,“利哥,晚安;大嫂,晚安。”
梁薇脸蛋一红,躲在他身后嗫嚅几声,却大力的拧了一把卢利,“哎呦,你干什么拧我?”
众人更觉得好笑,他们已经知道这‘公母俩’是怎么回事,又好奇又有趣,最可恨的是胥云剑,他居然在店中开出了盘口,自任庄家,以这夫妻两个几时成就好事为赌注——这是要一定瞒着两个当事人的。今天晚上是一赔一,明天是一赔三,后天是一赔五,四天之后是一赔八,五天之后是一赔十五!
顾忠、二李几个也觉得好玩儿,纷纷下注,“胥云剑,你行不行啊?”顾忠好心的提醒他,他买了今、明天各一注,“别到时候你赔不出钱来啊?”
“你放心吧,不就是二十块钱吗?最多就输给你六十块,我赔不起吗?不要说是一赔三,就是最多的一赔十五,才三百块,有什么了不起?”胥云剑抓起桌上的钱,一一叠好放进口袋,“睡吧,睡吧。”
顾忠想想不对,突然拉住了他,“你等一等!”
“又干嘛?”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那个?我告诉你,愿赌服输,你别回头说什么不知道啊?”
“废话,小小最是说话算话,我要是赖皮,从他那就过不去——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赖皮的。至于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二蛋子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却瞒不过我胥云剑!”他回头瞄了几个人一眼,面带哂笑,“**!一看你们这副德行,就知道是没尝过滋味的吧?”
“谁说的?”李铁汉习惯xìng的揉揉鼻头,不服气的亢声说道:“谁没尝过啊?除非是阿忠。”
胥云剑呵呵一笑,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我是说,没尝过姑娘的滋味吧?”
“你尝过?”
“当然!”胥云剑得意的一笑,又拿出烟来分了一圈,“来,坐下,给你们说说。那还是我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呢……”
他在楼下大肆卖弄自己当年的**史,当然,人所愿意展露的旁人面前的,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的经过,败走麦城的事情就被自动回避了,小小的店中灯光明亮,几个人抽着烟聊天,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一直到楼梯上有人走下,才打断了他的穷白呼,“小小,怎么还不睡?嫂子呢?”
“她已经睡了,”卢利穿一件跨栏背心,露出健壮**,坟起如丘的**,手中拿着纸和笔,在桌边坐了下来,“我想点事,正好看你们还没睡,就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利哥,您来颗烟?晚上来一根,很提神的。”
“不要了。”卢利端正了身体,道:“有这么几个事,第一,明天阿忠和老四出去一趟,你是香港人,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首先是找地方做一块牌匾。”
“对对对!咱们都忘记了,得起一个招牌呢,小小,你打算起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有两个选择,一个叫芳昆、一个叫昆芳。都不算特别好听的名字,不过对我来说,有那么一点特殊的含义……”
顾忠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胥云剑等无不明了,是从他舅舅、舅妈的名字中各选出一个字来,作为招牌了,显然是怀念,“小小,芳昆就挺好。”
“你们呢?”
这片刻之间,顾忠已经听李学庆草草解释了一遍,他说道,“利哥,这……里面本来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不过我以为,两个字都是平音,叫起来不是特别顺口。”
“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