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艳结婚前三天,梁薇终于出院了,一家人都被大大的折腾了一番,再加上大闺女出嫁在即,梁近秀和梁昕父子两个忙得四脚朝天,又要招待客人,又要忙着采买,都有些jīng疲力尽之感了,“爸,不行找小哥帮忙吧?他这个人脑筋最活泛,而且人缘也好,他要是能帮忙,除了他以外,还有剑哥、曹哥一大堆人……”
“你少和我提他啊,我告诉你!干嘛,你姐姐一辈子一件的大事,让你受点累都不行了?忘了你小时候她怎么疼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也心疼您吗?”
“你少管我!”梁近秀瓮声瓮气的说道:“这是咱们家自己的事,你老找外人干嘛?给我打住!”
梁昕无可奈何,只得罢了。实际上,就是他想找卢利帮忙,后者也腾不出时间来,他人缘好、朋友多,甚至连在北(京)的朱家哥仨听说他回来了,也坐火车赶到了天(津),没别的可说,只能陪着呗!
“我给阿姨带的烟。”朱国英一进小院,就献宝似的打开了旅行包,里面装着十几条香烟,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高档品牌,如中华、如黄鹤楼,如zhōng nán hǎi等,“这些够阿姨两个月抽的了,回来的,等二桦开学了,再从北(京)往这边带。”
卢利也不和他们客气,微笑着接过包,递给大姐,“来吧,咱们屋里坐着聊,等一会儿,你们哥仨喝口水,咱外头吃。”
“别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的了,过年这几天天天这一出儿,弄点简单的家常菜,就在家里吃得了,晚上咱出去吃。”
“也行。”卢利点点头,和大姐耳语了几句,来弟扑哧一笑,“行吗?”
“怎么不行,你没听见他们说,要弄点清淡的?中午好歹就乎就乎,晚上我们出去吃。”
来弟点点头,“那,你别管了,一会儿就好。”
卢利转头进屋,朱家哥仨也不客气,正坐在床上、凳子上,一边抽烟一边说话,“哎,小小,在市里还能呆几天?”
“也呆不了几天了,我准备过了十五就回去。香港那边的情况,没有人盯着终究是不行啊。”
朱国英问道:“怎么样,南蛮子听话吗?对这些人就不能客气,我告诉你说,不听话就得打!”
“听话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这种做生意的事情,从来是打天下容易,守功业难。这会儿一个月千八百块的收入,人人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等到发展到一定规模了,人人都吃穿不愁了,你们看着吧,就该出幺蛾子了。”
朱国桦哈哈大笑起来,“这话倒也不错,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德行吗?那,小小,要真出了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解决呢?”
“我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凭我这两下子,还不等到那时候,生意就黄了呢!”
兄弟三个面面相觑,突然更大声音的狂笑起来。
笑闹了一会儿之后,朱国桦说道:“小小,要说旁的,你可能不及我,但要说到赚钱,我们哥仨加在一块儿,怕也不及你。就说你上回经过北(京),给我们哥仨分红的这个事,好家伙的,这才几个月啊,你就一个人给这么多钱?你说实话,你是真赚了,还是就为了感谢我们哥仨?”
“我是真赚了。”卢利笑着说道:“不瞒桦哥,我从12月底,在香港那边叫圣诞节前几天开业,一直到二月初,不过四十天的时间,完全放进我自己口袋的钱,就超过40万港币!”
“哎呦我cāo!平均一天就一万多块啊?”
“哎,是这么个账头。”
“你可真行。了不起,了不起!”
卢利一开始并没在意,朱家哥仨除了一个朱国桦之外,都和他是多年的老友,关系相当亲近,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今天的情况有些异常,看他们三个人神sè诡秘,伸头缩脖,像是三只要找窝下蛋的老母鸡似的,“桦哥,英哥,你们是不是有事?怎么都变成这副德行了?”
“嘿嘿……”朱国桦先是一笑,“小小,当哥哥的不瞒你,老九就不提了,他在军队,都是国家管着,吃喝不愁的,我和二桦,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你别看我在部里上班,说出去挺好听的,实际上那个倒霉地方,天天不是开会就是聊天,全是闲白儿,一点正经事都没有,我呆得快长毛儿了。”
卢利哈哈一笑,“桦哥,你要说别的,我还能帮您,这个事,我暂时可是无能为力了。我没有在这种什么机关工作的经验,但我也能想象得到,就如同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一张报纸一根烟,一杯香茶一整天……”
朱国桦哈哈大笑,“对,他妈的对极了!”
卢利倒没有笑,他继续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机关的xìng质决定了这一切,根本没有太多其他可以发展的余地,一切都要按照规定的来;你要想破坏游戏规则,那就离倒霉不远了。”
破坏游戏规则这几个字如同九天神雷,重重的砸在朱家桦头顶!他缓慢而郑重的点点头,“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好一个游戏规则!”
“除了这些之外,要是有一些经济方面的需要,你只管和我说,真的……”卢利笑着说道:“桦哥,英哥,我拿你们当哥哥看,我也不和你们说瞎话,别的事我可能不及你们,说到赚钱,我自问是好手。”
“废话,谁不知道啊?”朱国英笑骂道:“对了,小小,你说,你给我们这么多钱,好家伙,我回家一数,一千多块,我都吓傻了。你给我们这么多钱干嘛,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嗯,我给你们一个发财的好办法吧,不过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到什么收益。桦哥不是住在北(京)吗,找关系,买下一套四合院来。这种房子,rì后升值的空间会超出你们想象的大!具体能升到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是非常非常多。”
“你拉倒吧!”朱国英对他的说话嗤之以鼻,“还升值,升个JB值?四合院在北(京)有的是,里面都住着人呢,还能把人家赶走?”
卢利叹了口气,看看朱国英,“你啊,英哥,要是咱哥俩一人一把79式手枪,到靶场去打靶,你可能是老大,说到这种赚钱的事情,你差远了。”
朱国英却不生气,翻着白眼儿问道:“那你说,你给我们说说,四合院怎么就值钱了?”
“很简单,你只要多想想就能明白,未来的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到本世纪末,人均收入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但我想,老百姓所追求的,首先就是能吃得饱,在这个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就可以追求生活的享受。所谓仓廪足而知荣辱。用你能听得懂的解释就是,要自己生活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我想,其中之一就是住房环境的改善。远的不说,就说天(津)和北(京)吧,有多少家是三代同堂,晚上睡觉得挂帘儿的?说一句不好听的,两口子晚上想亲热亲热,都得等家里人都睡着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弄得和通……jiān的似的,对不对?”
朱国英哈哈大笑,朱家桦却没有笑,直愣愣的问道:“照你这样说,这是不对的?”
“废话,这当然不对,这太不对了!”卢利冷笑着说道:“桦哥、英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们且等着看。十年之内,我所说的这种情况要是不能实现的话,你们让我输什么都可以!真的,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身家xìng命都押到赌桌上,也在所不惜!”
“得了,得了,干嘛说这么重的话?”朱家桦摆摆手,笑道:“那,和你说的这种四合院能升值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就是脑子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的,反正我就认为四合院能升值。你们要不信……,这样吧,桦哥,您回头回北(京)之后,替我打听打听,要是有这方面的途径,多少钱一套我都买,你能弄下来多少套,我就要多少套,怎么样?”
“你要非得想要,我帮你问问倒是没事,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一套得好几百呢?”朱家桦好心的劝道:“你赚点钱也不容易,自己想清楚啊?”
“这个,我有把握,您就帮我问,有多少我要多少。”
“行啊,这个事我记下来了,回去就给你问。”朱家桦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和他的两个弟弟不知道,这一刻的疏忽,使他们失去的是什么!
几个人说着话,不知道谁先挑起来的,话题转到了女人上,朱家哥仨似乎和他们家族中那最最享有大名的叔祖一样,都是在女sè方面极度的勘破不开(据记载,朱总在建国前后,有记载的妻妾就多达14人之多!),“我们学校里的那些闺女,嘿!你们是没瞧见。”朱国桦一口标准的北(京)口音,又清脆又响亮,听得卢利倍感眩晕,“一个赛一个的放得开!”
“是吗?都是天(津)的?”
“什么啊,哪哪儿的都有,我上个月,嗯,就是放假前一个月,认识一个汉口的,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真是了不起!”朱国桦大大的咽了口唾沫,一脸的神往之sè,“小嘴叭叭的,你们不知道有多……飒!”
“哎,小小,我可知道,弟妹跟在你香港住了好几天了,怎么样?”
“你们怎么就琢磨这点事呢?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我答应过小薇,这种事,在结婚之前不行的。”
“你啊,真是死脑筋!”
几个人说笑间,来弟端着小桌进门了,身后跟着赵云生和臭臭,这一人一狗可真是形影不离了,亲近得不得了,狗这种动物最爱热闹,看见了几个陌生人,摇着尾巴好一通吵闹,“哎呦,怎么还让大姐帮着抬桌子呢?二桦,赶紧干活!”
一通忙碌之后,桌子摆好,是新做的稀饭,用腊八粥的材料熬制而成,切成细丝的疙瘩头咸菜,拿开水冲泡过,去掉其咸味,然后加上醋、香油和少许味jīng,拌在一起之后,又清脆又爽口,吃起来分外舒服!“哎呦,大姐,这可……太棒了!辛苦你了啊。”
“说这些话干什么呢?”来弟呵呵笑着,一拍儿子的头,“走,和我出去,让舅舅和几位叔叔说话。”
“不去!我要和舅舅一起吃。”
来弟正要说话,卢利抱起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行了,大姐,你别管了,让孩子在这吧。”
把大姐打发出去,给几个人盛了一碗稀饭,卢利端起碗,还不及尝一口,世界上的事情就有那么凑巧,大门一开,一个声音闯了进来,“小小?哎呦,有客人?”是杨顶宏来了。
卢利给几个人做了介绍,“怎么样,宏哥,尝尝?”
“不,不吃了,那个,你有事,我先不打扰了。”
朱家桦几个人看出他有话不好说,给卢利使了个眼sè,“小小,你们有事,谈你们的,我们哥仨就是过来拜年,没正经事。谈你们的,谈你们的。”
卢利也不客气,放下碗,和他走到院子中,“宏哥,怎么样?去了吗?”
“去了,可……我张不开嘴。这玩意说来也邪门,我和老许那么多年同事了,在一块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外扔,可真到了节骨眼儿上,我这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说话都拌蒜!”
卢利哈哈大笑,“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就是这个意思了!那你想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去?”
“行吗?你有时间吗?”
“今天不行了,明天吧,明天我去你们单位找你,嗯,先去给你们哥几个拜个年,然后去看看你们许头儿,要是行的话,就去他家。不行的话嘛……,”他沉吟了一会儿,自嘲的一笑:“这种事没有个不行的,你放心吧。”
“那好,我明天在局里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