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衣冠禽兽……”白凤娇裹着被子,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生气的脸上随即露出痛苦之sè,“好疼,现在才疼得受不了。”
她的头发凌乱,脸sè苍白带着泪痕,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惨兮兮的,就好似是被人凌辱过,而非自愿。歇了一会儿,她见张宁无言以对,便问:“你们是不是都这么坏,为何书上都写得正气凛然?”
张宁道:“是你自己用了那什么秘方药,我只是配合你。话说我还第一次见识世上有这种神秘东西。”
“但是你也不能趁人之危!”白凤娇yù哭无泪道,“为何要趁人家难受的时候,要挟我做那羞愧难当……恶心之事?”
他没法解释,回想起来,只是看她那么情难自禁,忍不住要那样,好像自然而然的规则一样。或许在某种时候干一些平时不敢想象的事,是一种表达方式,也是情绪的一种释放。
相比白凤娇现在的无地自容,张宁心下却忍不住暗喜,就好像一个贪玩的人发现一款非常好玩的游戏一样惊喜。事后的这种心理满足感,压力释放的轻松感,爽快简直难以形容。
……
云南黔国公府,六十多岁的沐晟也在玩女人,而且正和刚刚到来的郑洽在一块儿。一群少女载歌载舞在跟前晃悠,打扮千奇百怪,都是从当地各族挑选上来的美少女,甚至还有交趾、占城那边远道而来的女子。她们只穿着内衣,在鼓乐声中,凑近主人和贵客扭腰摆腚,旋转身体,将最具诱惑的部位展现出来让几个老家伙欣赏。
堂堂大殿上,有的女人只穿着肚兜,有的胸前只有一条布巾,有的穿着极短的短裙,别说光腿露出来,动作稍大,连群内羞人的私密之处都若隐若现,场面极其荒|yín。
墙边
站着一些穿着布袍的壮汉,这些人打扮得和文人丝的,但一瞧那腰圆膀粗的身材就是侍卫,还有几个脸上有络腮胡。另一些侍女低眉垂眼地站着。
“故友看中了谁,叫她侍寝,或者全送到你房里去。”沐晟哈哈笑道。
郑洽面不改sè,他并没有装出清高的君子作风,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美女。这大概也是郑洽受建文欣赏的能耐之一,他是个君子,但和什么样的人都能打成一片,从不会让盟友没有颜面。
郑洽也琢磨,黔国公如此“盛情”款待自己的用意,但感觉还是好意多于刁难,他还没遇到过用美人来刁难客人的事。今天的款待没有邀请云南的地方官和名士乡绅,都是府上的人,原本不必装模作样的。不过郑洽还是很顾惜自己的形象,哪怕是在周围这些没有身份的奴仆面前,他也不愿意表里不一……只这些美少女确实叫人动心,他没法欺骗自己,男人嘛难免喜欢美sè。只不过他定力很好,还不至于看到一群美女就乐不思蜀。
“黔国公的好意小弟心领了。”郑洽说得从容不迫,语速缓慢。自称小弟,在武夫来说亲近一点。叫沐晟黔国公,而不是平西侯,也是承认永乐帝对他的分封;因为从合法xìng来讲,建文这边是不承认“燕王”封爵的。言语之间表示承认黔国公爵位,也有暗示不计较这些年沐晟委身效忠燕王系各帝的事。
郑洽顿了顿说道:“不过小弟也上了点年纪,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沐晟听罢与陪同的两个幕僚相视大笑,笑道:“老夫年近七十,一顿能吃一只鸡三碗饭,喝一斗酒,一夜同御三女。郑先生尚不到五十罢?这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郑洽道:“国公是当今廉颇,小弟怎敢相比!”
旁边的幕僚提醒道:“国公这里也有俊俏的小生,郑大人可有兴趣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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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洽顿时愕然。
另一个幕僚脸已经憋得涨红了。郑洽忙解释道:“先生应知,传言文官有龙阳之好实在言过其实,只不过太祖以来就严禁官员**,许多京官在京无家眷在身边,又不敢触犯律法寻花问柳,故寻那小生为相好。本官多年不在京,故无此嗜好。”
说罢看向沐晟,俩人相视猥琐一笑。
沐晟回头责怪道:“乱说话,自罚三杯。”
“是,是。”幕僚也不推辞,先倒了三杯酒灌下去赔礼道歉,又给郑洽斟酒。
酒宴过后,沐晟见郑洽无意挑选美女yín|乐,也不强求,遂叫人撤了酒菜,散了少女歌舞,邀请郑洽到府中的庭院中游览。
此地四季如chūn,饶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却丝毫感觉不到中原此刻的寒意,庭院中山清水秀风景秀丽。郑洽言语之间颇有羡慕之意,倒也不尽是客套话,想当年“靖难”之役后,从zhōng yāng到地方的大员换了一大片,黔国公却依然享受着高位富贵,虽一世在着边陲之地,但气候宜人荣华富贵也没什么不好。
建文帝的亲笔书信已经交给沐晟了,不过郑洽完全知道内容,因为内容就是他写的,建文帝只是抄一遍。
信中并没有要求沐晟立刻改旗易帜向天下宣布立场,只是续旧谊,并交代派了“老朋友”郑洽来看望沐晟……如今看来,郑洽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人沐家在这里rì子过得好好的,要求他与朝廷决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合人情。
因为沐晟不是方孝孺,否则他不能在永乐上位后还升了爵。不过他也不是善茬,这里天高皇帝远,他手握兵权又在当地威信极高,爱和建文眉来眼去一时半会没人能拿他怎样。
在石桥小径中走了一会儿,幕僚随从们见主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便知趣地远远跟在身后,并不打搅他们。
向沐晟示好,拉拢云南军阀,绝不只是为了铜料。郑洽心里琢磨着,当年朝廷从云贵、广西调兵进攻交趾,陆陆续续打了很多大仗,西南的武将们并肩作战互为策应,总是有些交情的。往后北方没办法了想调西南边军勤王,有沐晟在中间和稀泥,恐怕北朝调动起来就没那么顺手。
就在这时,郑洽说道:“皇上的意思,急需云南上等铜料十三万斤,国公可以把这事儿交给走私“商贾”去办。您若是这次帮上了忙,这份人情皇上和湘王都会记着的。”
要说人情,当年建文还帮忙调解过沐晟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这份大人情沐晟似乎还没还上。不过郑洽明白现在应该尽量谦逊……就像后来沐晟盛情想要保护已经如丧家之犬的建文帝,图的也是情谊,你不能再以盛气凌人的姿态要求他。
“皇上要这些铜作甚?”沐晟问道。在酒桌上玩笑是玩笑,他还是一个很沉得住的老练人。
“造炮。”郑洽实话实说道,“一种新的火炮,咱们数次以弱胜强击败北军,火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哦……”沐晟点点头,一副了解的表情。他父亲沐英当年进云南,四处的少民都爆发大规模叛乱,就是靠火器和三段击战术在正面战场占据优势,所以对火器军事理解颇深。
过得一会儿,沐晟便道:“可不敢让皇上记人情,皇上有恩于臣。”
这口话顿时叫郑洽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几乎成了大半。想来就算沐晟不是忠臣,只是个墙头草,现在在关键的时候向湘王集团下一注也是利大于弊。此事是可行的,郑洽也惦记依靠这桩事又立一功;现在的功劳,是在新的朝政格局下积累往后的政治资本。
郑洽不满足于只从沐晟这里弄到铜料,又试探道:“铜要运到江西九江,云南运出去,要走贵州罢?一旦进了湖广就无虑了,那边是咱们控制的地盘,但贵州不太好走。”
沐晟道:“郑大人不必担心,贵州卫所有老夫过命的兄弟。”
“那小弟就放心了。”郑洽恍然道。确实是放心了,果然黔国公在云贵卫所中是有人脉的,抓住了一个黔国公,等于与大量武将搭上了关系。
郑洽用很随意的口气道:“朝廷武备除了在九边设防,在西南贵州、广西也有防。镇边大将中竟有黔国公过命的兄弟,朝廷这文武布局确实有些稀奇。”
“永乐年间是没有这种事的。”沐晟嘿嘿笑看过来,“宣德皇上毕竟太年轻了,朝里我就防着杨荣,他在各大卫的事上是明白人。只不过在宣德元年,交址黎利势炽,朝廷仓促下令老夫与安远侯柳升进讨,结果那柳升牛鼻吹得震天响打仗却不怎地,战败身死,朝臣交相乱弹劾一气,找顶包的,军中的位置因此安排得乱作一气,杨荣又远在京师,还没摸清新的状况。”
郑洽听罢豁然道:“小弟就爱沐兄的xìng子,爽快。”
俩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沐晟又道:“刚才郑兄说的那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十三万斤铜而已,拿骡子拉几百头的小事。就这么说定了,老夫也不来虚的,郑兄就在这里住一阵子,监督事情是怎么办的。”
郑洽忙拜道:“不敢不敢。”
也不知是不敢让沐晟叫郑兄还是不敢插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