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人这样的举动,台下不仅没有任何人不满,反而都觉得理所当然,而他们的表情都带着比面对方八难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尊崇,都神sè震惊的议论纷纷起来。
“不是听说水韵真人早已经十多年前开始闭关了吗?难道现在出关了?”
“少林的圆方高僧二十多年前就是后天中期巅峰的高手,现在只怕修为更高啊。”
“赤眉道长传闻是通微显化真人最小的弟子,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当初武当山举办盛世道场,听说那次他刚好百岁,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在世啊。”
“那算什么,据说他的师父都几百岁了,还依然再世呢!”
“什么,真有此事?”
“那是当然!”
“方前辈果然好大的面子,连这三名高人都能一同请过来,真是厉害啊!”
“方前辈那可是交游遍天下,别人请不动,方前辈怎么可能请不动这三位前辈!”
……
耳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张庆元就知道了一些这三人的情况,不由对赤眉道长多看了几眼。
他们嘴里说的通微显化真人就是张三丰,张庆元不仅认识,还是八拜之交,只是没想到他的小弟子都到了后天后期的境界。
想前几年,张庆元第一次见到张三丰的时候,他当时也正好后天后期,而那时的张三丰就已经筑基中期了,以他的天纵之才,现在只怕又突破了,毕竟他当时已经在筑基中期就停留了二十多年了。
以张三丰的天资,别说现在突破到筑基后期,哪怕他突破到筑基大圆满,甚至结成金丹,张庆元都不会奇怪,谁知他的这位老哥竟然另辟蹊径,创造了自己的一套周天星象修炼功法,否则绝不会每一层境界进展缓慢。
面对张三丰,当初的吴道子都动了收徒的心思,却无奈张三丰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虽然没有拜成师,但跟张庆元却是脾xìng相投,一见如故。两个天纵之才自然惺惺相惜,互相探讨不休。
所以,那年暑假,一个几百岁的老头子,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在一处深山中把酒言欢,直把吴道子一个人郁闷的不行。
而张庆元的酒瘾,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张三丰带出来的。
不过当初两人探讨的一直都是修炼上的事情,其他方面却没有提到多少,虽然知道张三丰是武当派的祖师爷,但张三丰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乱跑,张庆元不相信他会一直缩在那里,所以也就从没去过,自然也就没见过赤眉道长。
这场宴会随着三人的出现,让这次大会还没正式开始就掀起一阵讨论的热cháo,这却是方八难始料未及的,直到他中气十足的一声‘安静’大喝,全场的噪音才渐渐停了下来。
方八难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环顾四周一圈,再才缓缓开口道:“想必大家对这三位前辈都如雷贯耳,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共同让这场华夏武林的盛会不仅有一个好的开始,更能顺利的召开,同时圆满的结束!”
接着,方八难接过身旁递过来的一杯酒,向台下举了举杯,朗声道:“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方八难头一仰,豪气冲天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据张庆元估测,那杯中至少有三两酒,看到这里,张庆元不由再次摇了摇头,暗道这老家伙豪气是豪气,但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吧。
随着方八难一干到底,台下立刻鼓掌叫好,纷纷端起桌上的杯子,在座的都是武林中人,无论男女都能喝上几杯,所以人人都举杯,全部一饮而尽。
张庆元本就是好酒之人,虽然这酒比不上成风老道和张三丰酿的酒,但却也是华夏最顶级的白酒,味道在张庆元看来,还算不错,所以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样一口饮尽。
而看着张庆元又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罗一手眼睛一亮,笑道:“看不出来,小兄弟原来也是好酒之人啊,哈哈。”
“哦?罗老哥也好这口?”张庆元将杯中的酒再次一口饮尽,笑道。
“哼,他那是好酒,简直就是嗜酒如命!”罗一手还没说话,他的女儿就气哼哼的说道,看向张庆元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在她看来,拉拢她爸喝酒的人都不是好人,实在是罗一手的酒瘾太大了,有很多时候都误了正事,幸好修为高深,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但也足够让她担心不已。
罗一手的女儿名叫罗紫鸢,很好听的名字,刚刚罗一手介绍的时候说这名字是他起的,倒让张庆元再次对罗一手有了几分好奇。
在张庆元看来,罗一手放荡不羁,却又心思细腻,身在盗墓之门,却并没沾染上那种yīn森之气,反而非常洒脱,而且竟然能够突破武道九层,进阶后天初期,就更说明他的悟xìng和资质不错,嬉笑怒骂自成一格,倒有些对张庆元的胃口。
所以,听到罗紫鸢奚落她爸,张庆元不由笑道:“男人喝一点酒算什么,你还小,不懂。”
“什么?你才多大一点,竟然就说我小,我哪里小了?”罗紫鸢闻言不由更生气,冲着张庆元质问道,却恍然未觉她话中的歧义。
张庆元听着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呛得他赶紧运气舒缓气管,而罗一手早已回头瞪了他女儿一眼,却遇上罗紫鸢不甘示弱的杏眼圆睁,最终还是罗一手败退,无奈道:“好了,好了,今天只喝十杯。”
“哼,这还差不多。”罗紫鸢得意的瞟了张庆元一眼,伸出筷子夹了一只螃蟹到罗一手的碗里,巧笑言兮的道:“爸,吃蟹。”
望着罗一手郁闷的样子,张庆元只觉得这对父女倒非常有意思,笑了笑,同气呼呼的罗一手碰下杯子,一口饮尽,而罗一手也同样一口喝完,惬意的砸了砸嘴,似乎刚刚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
宴会结束后,张庆元依然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而同一时间,罗一手背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见身边没人,才淡淡的说道:“这个张庆元深不可测,以我多次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灵敏感受,他绝对比我强,如果这次龚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人,只怕这次宝物就要落到他手中了。”
“什么?爸,您说的是真的?”罗紫鸢轻捂娇唇,失声惊呼道,而她身旁的罗一手的徒弟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师父,想不明白罗一手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你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想,我们这次遇到的事情,或许可以找他帮忙。”罗一手一边说,一边拧开随身带着的酒壶,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
“爸,你还喝!”见到罗一手又趁自己不注意猛灌一大口,气的罗紫鸢赶紧去抢,但她哪里有罗一手快,飞速间被他收回腰间系好,哈哈笑着向前走去,似乎心情非常畅快。
而另一个地方,笑面胖狐狸胡明也对身边的两位弟子道:“这个张庆元我有些看不透,不知道是他修炼所致还是他确实比我强,如果是后者的话,只怕你们机会就不大了。”
“什么,师父您竟然看不透他?”一名身形消瘦的青年惊呼道。
而另一名身形匀称,留着山羊胡子的青年却沉默的看着师父,没有说话。
胡明点了点头,道:“是看不透,但是看他的年纪又确实不像,不应该啊。”胡明苦恼的皱了皱眉,随即摇头道:“希望我是多想了吧。”
说着,胡明背着双手,低头沉思着向前走去,而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那抹坚定。
此时,苏玉泉正摇头晃脑的盘坐在卧室的床上,再次占卜了一次,又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下床起身,看着窗外点点路灯,自言自语道:
“算不透,算不透,这个张庆元究竟是什么来路,以前没听说过大刀帮有这号人物啊,为什么我在他身边总有一股心悸的感觉呢,难道是错觉?”
苏玉泉的苏家做为风水门中最大的一个世家,占卜是他的强项,出于对天道的猜测推演,让他比一般人有更敏锐的洞察力。
苏玉泉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自言自语道:“这次出发前算的那卦和接到帖子时算的卦象却有大变,这才区区两天时间,究竟中间出现了什么纰漏,还是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唉,算了,不想了,反正明天一切就都揭晓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强求,不强求啊。”
夜晚已经很深了,张庆元却突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神冷冽如刀,似要刺破窗外漆黑的夜sè,直透窗外某个地方。
而就在张庆元目光的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冠中,一名看身形是青年的黑衣蒙面人正蹲在其中,皱着眉头,打量着张庆元的房间,心中暗道:“好像没什么问题,虽然远距离看不出修为,但应该没有太大的变故。”
“希望龚廷云感觉错了吧,这宝物本就是我龚家的,谁都不可能抢走!”
“绝不可能!!!”
青年眸子深沉的盯着张庆元的窗户看了几眼,随即在夜sè中划过一道黑影,瞬间消失不见。
而张庆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继而缓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去想,继续孕养灵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