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赛元帅在但泽走廊一带“胡作非为”的肆意举止,很快就被心怀不满的同僚们传到拿破仑耳边。对此,皇帝反而大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德赛已找到了发泄心中怒火的有效途径,而不是将种种委屈与愤懑情绪隐藏起来,暗地图谋对拿破仑不利的阴谋事件。
出征俄国时,对待德赛使用问题上的处理不公,拿破仑承认是他的私心作祟,想着竭力抑制德赛的发展势头,不愿意让“好运的德赛”在俄国战场上获得唾手可得的又一项殊荣。
然而,拿破仑又不能放任德赛继续留在但泽或是南下克拉科夫,因为皇帝的波兰将军,波尼亚托夫斯基曾在皇帝逗留但泽期间,代表华沙议会向拿破仑提出一个劝言:认为势力日益膨胀的德赛陛下目前已不适宜待在华沙公国,嗯,现在应该可以正式叫做波兰王国。
截止今年4月,德赛在波兰就已拥有了波罗的海军团、西里西亚军团与维瓦斯军团等3个军团,10多万士兵的强大实力;另外德赛还从加泰罗尼亚调遣了一支仅效忠他本人的海军舰队,已从南、北、西三个方向对波兰会议造成围攻之势。
与此同时,效忠华沙议会的武装力量,大部分将进入俄国土地进行作战。此消彼长之下,德赛很有可能在拿破仑出征俄国期间,以武力手段强行打破波兰政治南北分治的事实。
所以,拿破仑才命令德赛和他的波罗的海军团接受麦克唐纳元帅(塔兰托公爵)的指挥,因为这位苏格兰人后裔直接统帅的第10军团,是绝不会接受德赛的政治欺骗与金钱诱惑。那是第10军团完全是由普鲁士人组成,军官与士兵中间很多都来自之前的但泽与西里西亚地区,这些普鲁士人同侵吞他们家园的波兰国王存在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写给塔兰托公爵的密文中,拿破仑要求麦克唐纳务必“照顾”看管好年轻的波兰国王,将波罗的海军团引领圣彼得堡的方向,不允许德赛在战争开始后,私自返回波兰。至于北路偏师的最终任务,攻占圣彼得堡反而不再刻意强调。信心十足的拿破仑认为他会在立陶宛或白俄罗斯彻底击败沙皇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迫使俄国人在1个月之后重新签署求和条约。
相对于皇帝整合与动员的50万欧洲联军,沙皇可动用的兵力没有这样吓人。
由于奥斯特里茨战役失败的羞辱,沙皇亚历山大或多或少需要重新组织壮大他的军队,设立了遍布全俄境内的36个新兵招募及训练中心。
当然,俄国的骑兵特别是强大的哥萨克骑兵是可以称雄全欧洲的。
不过在1807年之后,沙皇更加注重炮兵建设,尤其是18磅榴弹炮及12磅火炮。
然而,俄**队的总人数仅有40万左右,其中的21万为主力军团,但后备军仅有4万五千人。防御法军入侵的俄国主力部队中的14万人,是由出身于苏格兰世家的一名拉脱维亚人巴克莱?德?托利将军指挥的,他们大部分集结于涅曼河与布格河之间的缺口;数十公里外,普拉托夫将军也率领8千名哥萨克骑兵集结于格罗德诺地区,积极备战迎敌。
另外,还有15万士兵的队伍分散于各要塞,而要塞之间相距甚远。目前,俄国最精锐的摩尔达维亚军团在库图佐夫元帅的率领下,仍于比萨拉比亚与奥斯曼土耳其且战且和。由于穿越者从中的使坏,使得原定1812年5月,俄国在同土耳其签订的《布加勒斯特和平条约》,不得不向后延迟了近一个月,导致涅曼河和立陶宛一带兵力严重不足。
所以,拿破仑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其主力军团阵容的人数就两倍于俄国。俄军的一个主要的弱点就在于各自为政、互不联系、缺乏训练、指挥官不谙军事,其彼此之间的互相猜疑和缺乏忠诚则加剧了这一劣势。
作为苏格兰后裔的巴克莱将军受到他的两位高级下属,高傲的汉诺威将军本尼格森,以及孤僻的俄国亲王巴格拉吉昂将军的轻视,而本尼格森与巴格拉吉昂的关系又显得水火不容。至于统领令人生畏的哥萨克骑兵团的普拉托夫将军,也与三位同僚表现的格格不入,他从不参加军事会议,当然也不会听任司令官巴克莱将军的部署调遣,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
如果硬要说上述四人有何共同之处的话,无论是巴克莱、本尼格森、巴格拉吉昂,还是普拉托夫,前线指挥官们都竭力反对普鲁士将军富尔负责拟定的《1812年俄国作战方案》。至于理由,自然是众人看不起在法军铁蹄之下,屡战屡败的普鲁士人……
鉴于俄国前线指挥官之间的严重不和,相互间缺乏配合的糟糕状况,拿破仑在抵达涅曼河的第二天,就向身边的达武元帅指示说:“在渡过涅曼河后,我们的行动必须快捷而凶狠,全部目标是集中40万军队的庞大兵力尽早攻俄国乱成一团的指挥中枢--巴克莱的主力军团!”
达武眉头一紧,直言反驳说:“陛下,您应该考虑哥萨克骑兵,他们的自由作战方式,将袭扰与破坏我军的后勤补给,就如同我们曾在伊比利斯半岛犯下的错误!”
涅曼河的东西两侧,到处都是浓密的森林、无数支流交错的河流、无边无际的沼泽洼地,包括从普里皮亚特河流域沼泽到华沙以东,绵延近3百公里长的广阔地区。法军间谍探知的俄国地貌显示,这里几乎没有道路可言。大军团的快速部署与作战难以实现,却非常适合哥萨克骑兵隐藏与丛林与沼泽,伺机侵袭面漆那经过的法军小股部队,或是后勤辎重车辆。
以睿智而著称的达武元帅,尽管曾在巴黎竭力反对过拿破仑出兵俄国的计划,可一旦任务下达之后,达武依然任劳任怨,尽心尽力的协助皇帝做好每一项军务。
在正面战场,达武自信勇猛的法国-军队从不怕俄国人的任何挑衅,可如果是对方指挥官故意避而不战,利用东欧平原的宽阔地域与极强的战略纵深,节节抵抗之后,再向后做大踏步的主动撤退,期间配以凶残彪悍,移动力相当快速的哥萨克骑兵做沿途袭扰补给,以糟糕的路况、恶劣的环境,疾病瘟疫消磨法军的锐气与斗士,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德累斯顿,德赛与达武的短暂会晤中,就曾反复提到俄国人将做坚壁清野,利用人力无法抗拒的气候、疾病与饥荒来迎击占据优势的50万欧洲联军。
德赛甚至还做出大胆预测,俄国将领之间的不和与分裂,反而对于法军而言更为不利。当巴格拉吉昂负气出走,率领自己的部下从俄军主力部队,即巴克莱军团强行分裂之后,却令一直犹豫不决的沙皇亚历山大继而坚持最初的坚壁清野政策,借助拖延战略来拉长、拉深、拉宽欧洲军队的补给线,将数十万敌军饿死、困死、累死、病死于广袤的欧罗斯荒原。
对俄国人的避而不战的拖延政策,达武深信不疑,但他对德赛最后一句话感觉有些谨慎过度。圣彼得堡一直向欧洲各国宣传:涅曼河东岸都属于俄罗斯的神圣领土,一寸土地都不容丢失。而德赛却告诉达武:俄国人哪怕丢失莫斯科或是圣彼得堡,也会继续抵抗到底。
德赛的荒诞“预测”,将在两个多月后加以验证。
……
6月23日早晨,法军以三路纵队蜿蜒前进,来到科夫诺附近匆匆架在涅曼河上的浮桥。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俄国人,更没有遇到敌人的抵抗,唯有波兰的轻骑兵在来回飞奔。连续三天,法国大军全部渡河前进,并在俄国的荒漠中逐渐消失了。
寂寞荒凉、俄国盛夏天气的闷热、雷雨滂沦,使得欧洲联军精神颓丧,士气受挫。原已不成样子的马车小道,由于大军开过,顿时变得更是坑坑洼洼。从涅曼河到维尔纳的九十公里行军中,有一万匹马因疲劳过度或是吃了杂草而生病死亡。
后勤运输的困难立即开始显现,而且将要随着军队推进而日益严重。拿破仑对此似乎早有预见,已下令在但泽的主要兵站大量储备各种补给品。补充长期作战的消耗,军靴就要200万双,其他各项准备,规模也同样庞大。
很大一部分的补给品,在俄国的数十万法军始终拿不到。由但泽开往涅曼河的货船,再从涅曼河把军需品往前远,途中的马匹消耗又十分惊人,加之俄国游击队与哥萨克骑兵的袭扰,所以只有绝对必需品才赶上供应迅速前进的军队,导致很多士兵经常挨饿,很多人当了逃兵,而更多的士兵则不得不靠洗劫沿途居民据点来度日。
因此,拿破仑到达维尔纳后,不得不命令内伊元帅派出骑兵巡逻队,把那些脱离队伍的士兵集合归队,这些士兵干着“可恶的破坏勾当”,可能“落入哥萨克骑兵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