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虽孤陋寡闻,这雷动却也知晓。新进外门弟子前后两批,前者以刘明德为中心,后者就以雷动为领袖。
雷动出自西秦武林世家雷家。
据说这家伙一落地不是哇哇大哭,而是不停咳嗽,先天体弱,根本就是一废材。九岁之前,为族中兄弟欺凌,九岁之后忽于族中演武力挫诸堂兄弟。
今年才十八,已是西秦国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他的事迹甚至被说书人编成演义四处流传,俨然就是一部废柴励志奋斗史。
雷动跟刘明德一样现在都拜在了风长老门下。
“在下正是梁山伯,不知各位有何见教?”
“听说西秦石虎是你所杀?”雷动冷声道。
冯坤眉头微蹙,这些人见到自己也不称一声“师兄”,只是新进外门弟子之间的纷争,他不好掺和。
最近新进外门弟子之间刘明德一伙与雷动一伙摩擦不断,所争不过是新进外门弟子中谁老大。
这些冯坤都清楚,他们也是这般过来的。圣剑堂对这等摩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含鼓励之意。
“石虎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不是你说了算,听说你是那帮子废物中的天才,已经是筑基期了,我们搭搭手。”雷动忽然紧盯着梁山,如一头饥饿的猛虎。
打从骨子里,雷动就瞧不起刘明德这批贵胄世家出身子弟。
雷动这批后进的很多从十岁就开始过刀光剑影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刘明德他们是温室的花骨朵
。雷动虽瞧不上刘明德,但也知刘明德厉害。这些天雷动都在找合适的机会,就像两只巨大的螃蟹,相互瞪着眼,看谁先伸出他的巨螯。
梁山没有师傅要他,是众所周知被上层打压的对象,他又是筑基期,而且属前一批。无疑梁山是雷动试探性攻击的最好对象。
雷动见平日围着刘明德的几个家伙也过来了,心中得意,且让他们看看自己怎么狂揍这家伙。
梁山嘴半张,显出惊愕的表情,道:“搭搭手?”转而笑道:“不必了吧,雷动雷师兄的鼎鼎大名我是早听说的,我是甘拜下风。”梁山试图用过去十八巷混混风格来避免眼前的祸事。
雷动手掩口,轻咳一声,他身边人越发露出得意之色。
“石虎之死,本与我无关,只是同出自西秦,不得不讨个说法,既然梁师弟不肯搭搭手,这样……”雷动左右看了看,然后手指在地上,道:“你跪下来叩三个响头,这事就此揭过,而且,有什么事,我雷动罩着你!”
梁山眉头再蹙。
“雷动,你要打,我跟你打!”这时,围观中有人开声说道。
话音一落,两旁人分开,赫然是拓跋秋蓉,鬼面具映着冰冷月光,寒气逼人。梁山心中忽觉一暖,人间还是有真情在。
雷动咧嘴一笑,道:“梁山伯,如果你承认是被拓跋秋蓉罩着,这事也就过去。”雷动一说,周围有人发出轻笑声。
这是说自己被女人罩着啊。这有什么,梁山想到自己来到这不也是老婆祝轻云罩着?不差一位。
梁山正想脱口而出“我就是拓跋秋蓉罩着”的,一扫眼,怎么一下这么多人,且一个个盯着自己。梁山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个时代若说是被女人罩着的,估计是很丢面的事。
“梁山伯,不用怕他,跟他打!”有人振臂喊出声。梁山一看,正是平时跟刘明德很近的几个家伙,半边脸是对雷动的愤怒,半边脸大概是对自己的“怒其不争”,梁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拱手道:“雷师兄,怎么个打法?”
“我也不欺你,就用伏牛拳。”
梁山点了点头。周围人呼啦一下让出个圈子,梁山心里骂娘,看热闹的家伙很来劲,如果有锣有鼓大概已经敲起来。梁山站定,抱手道:“还请雷师兄手下留情。”
雷动目光闪烁,身子微蹲,类似牛哞的声音就从口中发出,周围空气犹如水波纹颤动,气流在头顶赫然形成两个巨大的牛犄角。
冯坤心里一惊,雷动果然被称为新进弟子中的妖孽,这么短时间把伏牛拳习练到这种境地,瞬间沟通伏牛山守护之神。
梁山目光一凝,身子微蹲,一手下按一手前探就是—伏牛桩,众人耳中于是听到“嗡”的一声,一阵气流颤动过后,梁山头顶居然也凝成了两个牛犄角。
“啊!”有人干脆惊呼出声来。
虽然各位进入圣剑堂在世俗间都算得上天才,但像雷动这般短短一两个月就把伏牛拳练到形神兼备的境界,没几个人做到。雷动能做到也就罢了,这厮曾经就是家族内任人欺的角色,短短一年翻身做了主人,把所有人蹂躏了一遍后又轻松地成为西秦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他身上发生什么奇迹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这梁山伯怎么做到?
这没师傅没师娘的,白天上课等若听曲消遣的家伙怎么也能达到这境界?难道石虎真是这家伙杀的?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伙也藏得够深的。
“嘶嘶”,有人甚至在倒吸凉气,而更多人则神色兴奋起来。
按照寻常练习,梁山断没有这水平,不过结合他领悟的弹指弦通,山有山脉,山脉即弦,练到这境界也就水到渠成的事。
众人正想着,眼睛一花,一道光影带着狂风掠过,雷动恶狠狠地向梁山扑去,没有试探,就是山崩地裂的轰然一击,像一头巨大疯牛。
众人心中对梁山的希冀立刻被碾压得粉碎,还是不行,梁山再厉害也比不过雷动。这家伙太强了!
身在局中的梁山不仅仅是面对一头疯牛,而是一群疯牛,即便自己是钢铁城堡都要被对方撞翻,而更恐怖的是,梁山与伏牛山守护神的沟通居然一下被斩断,身子居然瑟瑟抖起来。
妈的,躲,没必要跟这家伙死磕,梁山瞬间动了,身子一晃,雷动就好象一头扎到空气里,啥也没捞着。
拓跋秋蓉目露疑色,梁兄的步法很是奇特,飘忽不定都不足以形容,饶是自己,一时半会也无法锁定。围观者像冯坤之类老外门弟子都看出梁山步伐奇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