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对欧阳云实在太重要了,作为穿越人士,如果沒有电脑的帮助,即使他心比天高,到头來也是一事无成,好在他已经摘录下许多,最后,他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考察团的出行路线是一早就确定下來的,从北平坐火车到徐州,然后经由徐州前往广州,再从广州到香港,经由那里坐船去美国,
一路上,看着铁道两边低矮的草房、土坯房,一望无垠的田野,乡间劳作的人们,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欧阳云一直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在自己的那个时代,透过火车窗户看到的,同样的田野、同样的人们,当然,茅草房和土坯房是比较少见的了,沒有人能够理解欧阳云的感受,就好像他不了解现在的人们为什么尊卑之分那么严重一样,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这就是我曾经的祖国,虽然贫穷落后,但是美丽富饶,人民勤劳朴实善良,我怎么能忍心他们受到小鬼子的蹂躏,,
电脑的丢失在他心中种下了阴影,虽然不知道女人此举意欲何为,但是隐隐的总有不好的感觉,这让一向开朗、健谈的他一路上显得有些抑郁,
姜树人见他如此,只道是近乡情怯,虽然他的根在中国,但是毕竟美国才是他长大的地方,他的父母亲人都在那里,算是他的家乡吧,游子归乡,难免会有感慨,有心活跃下气氛,沒话找话说说:“欧阳,美国应该沒有这样的田园风光吧,作为工业国家,肯定到处都是工厂。”
欧阳云省下神,微笑道:“美国是工业国家不假,不过也不是满地工厂,美国幅员广袤,田地都是成片成片的,田园风光也不错,但沒有我们中国特色的茅草房、土坯房,中国和美国比还是太落后了。”
陈翰林接话说:“我国的落后是经年积累所致,追究起來首先得怪罪到清朝的闭关锁国政策上,就拿火药來说,本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结果传入西方,反而被人家利用起來祸害我国,哎,想起來就让人生气。”
这个问題有些深奥,探究起來不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欧阳云笑笑说:“我为大家唱首歌怎么样。”
商莲儿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就唱《在水一方》好了。”
欧阳云一愣,看了潘媚人一眼,后者本看着他呢,四目相对,她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陈翰林笑道:“早听说欧阳长官唱得一首好歌,现在能亲耳听到,实在是三生有幸哪。”
欧阳云说:“我就为大家唱一首颂扬大侠霍元甲的《万里长城永不倒》吧,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便轻声唱了起來:“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
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骄气日盛
开口叫吧,高声叫吧
这里是全国皆兵
历來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到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个个负起使命
万里长城永不到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这睡狮已渐已醒。”
唱歌是要有心境的,欧阳云现在的心情无疑非常适合唱这首歌,姜树人曾经在广东呆过,听得懂粤语,只听了几句便被打动了,其他人虽然听不懂粤语,但音乐的魅力在于通过曲调节奏能够引起人的共鸣,大家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间,心中先是升起一股苍凉的感觉,跟着便产生了一股子豪气,
欧阳云唱完,姜树人拍手叫好,道:“这词写得实在是太好了,万里长城永不到,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锋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这是我国目前境况真实的写照啊,我们的国家昏睡了百年,是应该醒一醒了,欧阳,这重担就落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他用力拍拍欧阳云的肩,说:“冲开血路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老壮一代來完成吧,国家要想真正中兴,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商莲儿问:“这是哪个地方的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姜树人:“是广东话。”
商莲儿说:“蛮好听的呢,欧阳云,再唱一遍吧。”
陈翰林问:“这歌是你自己写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很振奋人心哪。”
欧阳云也不知道这歌是谁写的,摇头说:“不是我写的,在美国的时候听一个老乡唱的,觉得好听就学会了。”
姜树人说:“美国华侨很多啊,欧阳,这可是一股不容小窥的力量,我们这次去美国应该想办法和华侨领袖们见见面,他们会对我们的事业有帮助的。”
欧阳云早考虑到这些,不仅是美国华侨,香港的侨胞借此借道的机会也要多亲近亲近,最好是能够引点资,如果能够连技术带资金一起引进的话那就实在太棒了,他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姜先生,你不是有同学在香港的吗,到时也要请他帮帮忙引见一下香港侨界的领袖,盘尼西林在国外的推广是离不开他们的帮助的。”
“这个我來安排,到了徐州我立刻给他发电报,按照船期,我们在香港要逗留一天多时间,正好有时间活动一下,我这个同学在《大公报》担任副刊编辑,笔头子不错的,到时请他宣传一下应该不成问題。”
欧阳云点了点头,
考察团加上警卫排因为人数众多,宋哲元动用关系为他们包下了三号车厢,欧阳云他们的位置位于三号车厢末端,当他开始放歌的时候,三号车厢里其他人全部停止交谈,静静的听了起來,沒有人知道,就在与欧阳云背靠背的四号车厢的位置上,日本关东军驻察哈尔特务机关的机关长松井久太郎竖起耳朵,将这首《万里长城永不倒》也听进了耳里,
松井身着长褂、戴着顶黑色礼帽,在他的身边坐着他的两个手下,而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
欧阳云歌唱完以后,松井轻声问他的手下:“东桥,歌词大意是什么。”
东桥曾经在广东呆过,能够听得懂粤语,他习惯性的欲低头作答,被松井踢了一脚,醒悟到这是公众场合,一省,然后凑近了将记住了的歌词轻声说了出來,
松井听完皱起了眉头,暗忖:听声辨人,看來这个支那人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仇视程度相当严重,属于典型的民族主义者,要想降服他不是易事,也许必须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东桥低声说:“阁下,欧阳云此人和楚天歌号称‘抗日双雄’,乃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公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他对帝国还有用。”
“属下明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离松井和他的手下隔了三四个座位靠近过道的一个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边吸着卷烟,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松井一行,他的左手插在兜里,手上捏着一支勃朗宁手枪的枪柄,心中痒痒的恨不得能够立刻将它掏出來然后将那几个日本特务给宰了,
如果欧阳云在这里会立刻将他认出來,毕竟两个人在学生训练班呆过,而且还发生过有趣的对话,这个人就是梁大伟,从内心讲,梁大伟对“抗日双雄”是由衷佩服的,甚至有点妒忌,大家做的其实是同样的工作,但是受到的待遇却有天壤之别,用曾澈的话说:大家都是杀鬼子汉奸的,这待遇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国民政府机关和军队撤走河北的时候,曾澈和梁大伟都留了下來,两个人原本是想组建一支抗日杀奸队伍的,其原型就是训练班的特训组,然而因为欧阳云和楚天歌的出现,他们的计划被破坏了,原來辛辛苦苦培养起來的人才全部脱离了不说,还因为抓捕楚天歌一事闹了个灰头土脸、名誉败坏,这直接导致他们在天津的行动变得艰难起來,
梁大伟之所以登上这趟列车,是因为接到一个代号叫“狐”的同组织高级特工的命令,让他一路跟随欧阳云一行,严密监视考察团的行动的同时,要将与考察团有所接触的人的底细打探清楚并记录下來,然后到香港和那里的特工回合,接受新的任务,
梁大伟之所以认识松井,缘于众人双方特工前段时间在华北地区的明争暗斗,松井作为日方的主力干将,早就受到力行社的注意,梁大伟曾经在曾澈那里见过他的照片和资料,后來去察哈尔执行任务的时候,凑巧又见到了他本人,故此印象深刻,一照面就将他认了出來,
“难道日本人想对欧阳云下手吗。”咋见到松井,梁大伟脑中便冒出这样的想法,心中一度非常犹豫,不知道万一日本人展开刺杀行动时,要不要帮欧阳云一把,最终他说服自己,同为中国人当然要一致对外,决定如果松井等人真是來刺杀欧阳云的,那么自己一定要尽力的帮助他,就算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吧,,当初他和曾澈之所以要抓楚天歌,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主意拿定以后,他的左手便不再离开兜里的手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