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目前日本国内政坛弥漫着所谓的“和平解决华北方案”,土肥原为了应付国内压力,煞费苦心的撒出了大批的便衣和日军小分队,游弋在天津和文安边境线上,以期收获一个开战借口,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挑衅,现在终于被他得逞了,当日军骑兵分队用电台将“学兵师打死皇军特工人员”的消息发回屯驻军总部,土肥原像只看见香蕉的猴子一般敏捷的跳了起來:“吆西。”然后志得意满的对站在一边的河边正三说:“河边将军,请看我如何为你报仇。”
河边正三上次吃了败仗,虽然沒有因此降职,但是却也搞了个灰头土脸,成了关东军诸多官兵茶余饭后的谈资,按道理说,土肥原作为天津特务机关的机务长,级别和他只是持平,从某个角度讲,手握重兵的他说话还比土肥原管用,但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此时,他只得躬身说:“那就辛苦机关长阁下了。”
土肥原笑了笑,心中却想:这一仗打下來,这机关长就该变成师团长了吧,微笑着,他对侯在一边的参谋说:“发电给竹中旅团,让他们开始进攻吧,今天天黑之前,我希望能够到文安城内指挥接下來的战斗。”
“嘿。”参谋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向旁边的报务室走去,
冯远修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在黄大拿牺牲以后,他还是抹抹眼泪抢在其他人面前飞奔起來,学兵师中呆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士兵们执行起命令來绝对是一丝不苟,如果此刻他留在这里快意恩仇,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这里,
他跑到了学兵师的一处瞭望站,在那里拨通了学兵师师部电话,当他急急的将情况做了汇报,接电话的参谋却告知他,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师长已经亲临前线去了,
欧阳云给肖柄昆下了命令以后便跟随一个营的防空部队赶到了大柳河镇前线,对于他一个主官总是亲临第一线,吉星文和李铁书,包括张镇都很有意见,他们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如果欧阳云万一出了什么好歹,那学兵师怎么办,任丘有怎么办,他们却不知道,欧阳云之所以频频的往前线跑,有的时候甚至以身犯险,所考虑的和他们如同一辄,,他希望能够消除自己的影响,万一在将來的某一天自己出了意外之后,学兵师不会因此乱了方寸,失去经过千辛万苦培养起來的风格,当然,这些话明面上是不好说的,所以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防空营刚刚成军,他必须亲往指导,实地观察一下战绩,事后也好判断有沒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欧阳云在刘哲良等人的护卫下坠在防空营的后面,众人驾着卡车、马车(车辆不足)、轿车,有的甚至骑着自行车,一路急行军赶到目的地,却见三团的阵地附近浓烟滚滚,远方,十几个黑点正在逸去,
显然,日本人刚刚进行过一轮轰炸,
大柳河镇各个地位,包括任丘全境在学兵师师部的沙盘上都标有专门的号码,欧阳云和吉星文等人就今天遇到的战况早就推演过几次,到了前线以后,他先让防空营营长李成带着众人在“文3”阵地将机枪架设起來,然后,他沿着交通壕跑向三团的防地,
交通壕后面的三道、四道防线里,沿着战壕边挖出來的防空洞里,不时有几个灰头土脸的面孔露出來,随着前方战壕传來喊声:“……赶紧抓紧时间抢修战壕,加深防空洞,快点快点。”不少年轻的士兵从防空洞里爬出來,用手将脸上的尘土一抹,跟着边抄起工兵铲干起土木工程來,大家都是识得欧阳云的,不少人看见他赶紧敬礼,有的更亲切的喊起來:“师座來了,。”“师座。”“小长官來了。”……俏皮点的会说:“师座,您怎么才來啊,本來还指望着您给捅下一两架飞机呢,现在看來是沒戏了。”
欧阳云捡大家虽然形态狼狈,但是士气却极高,心情大好,笑着回应:“现在來也不晚,这次我可是带了大部队过來捅飞机呢。”看见一个挂着上尉衔的,他问:“伤亡怎么样,先别急着补修工事,抢救伤员要紧。”
上尉朝他敬了个军礼,大声说:“报告师座,我们连除了一个战士被弹片扎中屁股之外,沒有任何人受伤。”
“扎中屁股了,那也是受伤了。”
“伤口很浅,不碍事。”
一个俏皮的士兵说:“他是不是把头撅洞里,独独把屁股晾在外面了,要不然怎么会扎到屁股,。”众人想了想,哈哈大笑起來,
欧阳云微笑着从众人身边走过,行到位于二道防线的三团团部,
肖柄昆这个时候正趴在洞口用望远镜朝对面探望着,郭达站在他身边,这时捅了他一下说:“团座,师座來了。”
肖柄昆“啊”了一声,蹦了下來,立刻行了节有力的军礼,看着欧阳云问:“师座,您怎么过來了。”然后对刘哲良说:“刘副官,你也真是,这里多危险,竟然放师座过來……”
他话沒说完被欧阳云打断了:“怎么回事,这团长沒当几天,教训起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我自己要來的,防空营刚刚成军,我不太放心。”
“啊,防空营过來了,。”郭达來了精神,说:“那感情太好了,弟兄们再也用不着一直做缩头乌龟了。”
肖柄昆问:“师座,防空营一共有多少高射机枪,有高射炮吗。”
“每个班一联高射机枪,你自己算算。”
肖柄昆真的板起手指算起來,然后说:“也就27挺机枪啊,。”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欧阳云纠正道:“27联,54挺,不少啦。”
肖柄昆挠挠头说:“我估计小鬼子还会接着轰炸几回,对面的坦克还沒挪窝呢。”
“伤亡怎么样。”欧阳云最关心这个,
肖柄昆脸色黯淡下來,“牺牲了十三个弟兄,伤了三十多个,师座,我们的防空洞已经挖得够深了……”
欧阳云心头也是黯然,一个攻一个守,敌人又是來自天上,华北平原少山,防空洞挖得再深也不可能避免零伤亡,到头來吃亏的还是已方,“后面的弟兄士气蛮高的,一线的怎么样。”
“士气沒得说,大家都说了,沒日沒夜的苦训就是等着打鬼子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家现在都憋着一口气等着为战友报仇呢。”
“很好,柄昆,你的兵带得不错,,该松时松松沒什么,但是该紧的时候却一定不能掉链子。”
“师座,您尽管放心好了,除非我们三团死光了,否则小鬼子别想从我们这里突过去。”
肖柄昆说的斩钉截铁,欧阳云看着对方那张明显风吹日晒多了的脸,想起自己那个时代这么大的人在父母眼中还是孩子呢,正读着大学呢,他双手扶住肖柄昆的肩膀,先扫视了周围的战士一眼,然后说:“有不怕牺牲的精神是好的,但是,沒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谢谢师座。”肖柄昆的眼眶红了,
这时,几百米外的瞭望兵大喊起來:“鬼子的飞机又來了。”肖柄昆一听,立刻将欧阳云推给刘哲良,说:“快带师座走。”然后他对郭达说:“快,让所有人进防空洞。”
欧阳云看了他一眼,沒等刘哲良等人过來架起自己,大步沿着交通壕往后面走去,一边说:“兄弟们等好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揍下几架飞机來。”
“和。”士兵们大声叫喊着,有俏皮的喊道:“师座要给大家看焰火了,。”
欧阳云带着刘哲良等人跑到“文3”阵地,他说:“哲良,把家伙给我,大家都散开,各自找防空洞隐藏吧。”
刘哲良有些不情愿的将一个布袋子递给他,说:“师座,回去被参谋长他们知道我又该挨骂了。”
欧阳云拎起袋子,笑笑说:“真要再打下两架飞机來,你就是挨骂也是光荣的。”
刘哲良苦笑,然后朝柳大楷等人挥挥手说:“我们找洞猫起來吧,师座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柳大楷一直沒有动,这时说:“师座,我想跟你学着打飞机。”
“学着打飞机,。”欧阳云想起打飞机的另一重含义,哑然失笑,很想说打飞机还需要学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说:“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人多了目标就大了,你们不是想告诉小鬼子的飞行员,我欧阳云就在这里吧,。”
柳大楷苦笑着摇摇头,随刘哲良等人沿着战壕开始找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