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庄前线,战斗已经进行得非常激烈了,
当高超用來干扰小鬼子工兵作业的那个排成功的将鬼子工兵压制住之后,大田立刻通知了后面的高树嘉一,后者则立刻亲临第一线,决定以最快的时间解决这一支支那人的小部队,
高超连留下來的那个排的排长叫张友运,张友运中原大战之前就已经加入了西北军,算是一个老行伍了,而且一路跟着张自忠走來,也立下了不少战功,只是因为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故此才只做到排长这个位置上,而高超特意让他的排留下却是因为张友运上个月刚刚结婚,他们停下來据守的位置离本部的第一道防线已经相当近了,在后面兄弟部队的帮助下,这个排无疑是最有可能活下來的,
高超完全是出自好意,可是他却小瞧了张友运决死的决心,
高超布置给张友运的任务,只是让他们吸引住小鬼子的注意,给对方造成一定的混乱,为他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做铺垫,如此,在将仅有的两门掷弹筒留给他们的情况下,张友运排只需要放放冷枪,打打小炮(注:掷弹筒在华北民间又被叫做小炮),扔扔手榴弹就可以了,
张友运沒有这么做,,当高超带着其他人刚刚钻入地道,这个将近四十岁的汉子将身上的烟掏出來,飞快的扔给每人一支,点着自己的叼在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说:“弟兄们,看出來沒有,连长这是照顾我们呢,可是,作为一个连的老弟兄,一个锅里吃了几年的饭了,弟兄们,他们都战死的话我们好意思独活么。”
战士们不做声,他们狠狠的抽着烟,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排长,眼中有火苗一样的物质燃烧着,那就是他们的回答和决心,
“弟兄们,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到了阴曹地府的时候,阎罗王问我们是怎么死的,我们怎么回答,老子是为了打鬼子死的!”
“排长,多话不说了,看兄弟们的表现吧,你放心,不会丢你的脸的。”林瓜站出來说,他是副排长,虽然和张文运才搭档两个多月,但是已经相交莫逆了,
说起來还是因为张文运大字不识一个,他手下的副排长现在爬到他头上的已经不止一个了两个了,不过好在无论是谁,对于他们的这个老排长,那都是相当敬重的,
“那就干了。”张文运狠狠的将快烧到手指的烟扔到地上,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那杆汉阳造带头往早就选择好的一处废墟堆猫腰跑去,
林瓜停了停,在战士们鱼贯经过身边的时候,择机一把拉住了一班的班长郭香果,凑他耳边说:“果香,给我盯住排长,我们这个排谁都可以死,独独他不能,咱们都是光棍,一死百了,他可是有婆娘的人了。”
郭果香点点头,闷声走了,
“关键的时候,你就点吧。”林瓜在他身后喊,
郭果香再次点了点头,郭果香出生于武林世家,会点穴功夫,林瓜的意思,是让他关键时候点倒张文运好将他救回去呢,他和张文运虽然搭档不久,但是对自己这个直系上司的脾气个性已经摸透了,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张师长让他退下去,他也不会那么做的,如此,就只能用强了,
自从29军进驻平津,在宋哲元和老蒋的代表熊斌达成默契之后,29军鸟枪换炮,现在已经沒有人用汉阳造了,而在这之前,汉阳造对于38师的战士來说,尚是比较“高级”的武器,也是,比起老套筒來,汉阳造可高档得多了,
当初,张文运刚得到这杆汉阳造的时候,可是羡煞了不少老弟兄,如今,当38师已经只剩下这一支汉阳造的时候,虽然上至旅长黄维纲,下至营长广元文都劝过张文运换掉这杆老掉牙的破枪,但是张文运却舍不得,而这杆已经有十年历史的汉阳造在他的精心保护下,不仅沒有一丝一毫的老态龙钟的迹象,而且已让能够在各种级别的射击比赛上为它的主人露脸,如此,可见张文运的枪法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当全排都抵达指定位置的时候,随着林瓜掐着手表道出:“时间到了。”按照惯例,张文运打响了全排的第一枪,,
“嘭”的一声枪响,一个拿着探测仪的小鬼子应声而倒,随后,全排轻重火力同时开火,两门掷弹筒发出了沉闷的“梆梆”声,两枚榴弹先几颗手榴弹飞进了小鬼子的队伍里,
猛烈的爆炸引起了小鬼子工兵部队的恐慌,随后,小鬼子的坦克开始朝这边打炮,而那些鬼子步兵则趴伏在地上,在底层军官“杀给给”的嘶喊声中,轻重火力开始猛烈的还击起來,
又一枪干掉一个沒來得及把头埋下去的鬼子工兵,张文运过瘾的咂咂嘴说:“转移。”不管不顾头上四飞的流弹和炮弹,低头猫腰朝早就瞄好的一处藏身之地跑去,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这样,在高树嘉一亲临一线之前,张文运带着他的三十三个手下藏猫猫似的在海家庄的废墟之间穿梭着,寻找机会收割着小鬼子性命的同时,将整个一线的小鬼子各部队骚扰得乱成一团,严重的影响了鬼子军官的判断力,
高树嘉一赶到一线,通过望远镜见将已方部队搅得乱成一团的支那部队只有区区二十几人,登时火冒三丈,先是狠狠的训斥了两个大队长,然后便亲自部署调整兵力,决定以最快的时间解决掉这几十个狡猾的支那人,然后抢在土肥原及大部队赶到之前,突破38师的第一道防卫阵地,
高树嘉一之所以这么急着表现,委实是因为在和学兵师文安那一仗中表现得太窝囊了,而他事后进行自我反省得出的结论是:本部的失败归根到底是沒能一次性投入重兵给予学兵师致命打击,如此,方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从而造成了持久战,而对于防守方來说,持久战无疑正是他们希望的,
事实果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