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这场仗,你觉得有胜算吗,宛平能守住吗。”姜树人问道,看着欧阳云那张年轻而略显憔悴的脸,心中有点颤巍巍的感觉,欧阳云还是太年轻了啊,以前不觉得,现在,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只是因为日本人这次显示出來的强大力量吧,姜树人心中想着,不禁有点惭愧,
“欧阳长官,我的族人现在很担心,他们不知道任丘的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老波恩接着姜树人的话说着,丝毫沒有掩饰心中的担心,
日本人这次的手笔很大啊,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他们此战的决心了,学兵军此前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对日摩擦中取得了胜利,可是,那时日本最多只动用了一个师团,二三十架战机而已……
这样的想法,不仅充斥在老波恩等人的心中,就是张镇等人脑中,也未尝沒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他们妄自菲薄,实在是日本人这次來势太凶猛了,再有一点就是,除了张自忠的59军因为利益攸关做出了实质性的“盟友”举动,南京政府还有两广,目前都只是口号喊得响响的,枪口端得低低的,而让人尤其感到寒心的是,山东的韩复渠不仅沒有出兵共同却敌的打算,竟然还落井下石,在山东和华北搭界的地方闹起了解除自卫队武装的闹剧,
当然,作为从军多年的老行伍,这些情况虽然让人感到沮丧,但是还不足以动摇张镇的信念,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欧阳云,不知道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能不能顶得住,倒不是他小看了欧阳云,实在是欧阳云这段时间的表现让人心里沒底,这让张镇不得不想起他的年龄,然后就不免动了和姜树人一样的心思,想:欧阳还是太年轻了啊,
由不得张镇不发出这样的感慨,就拿今天这个会议來说,自从所有人到齐之后,姜树人和老波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话了,但是,欧阳云皱眉坐在那里,到现在竟然一句话也沒有说,
“欧阳,这样不行啊,就是明知不敌,士气千万不能丢,不然的话,这仗就沒法打了,你可得千万挺住啊。”心中,张镇呐喊着,面上,他静静的看着欧阳云,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奇迹,
好像是感应到了张镇心中的呼唤,在老波恩发话之后五分钟,欧阳云抬起头,眼中终于重现了往日的神采,他站起來,双目炯炯的扫视一遍众人,然后信誓旦旦的说:“姜总,波恩先生,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明确的保证,宛平绝不会丢,我们学兵军也绝不会败,不错,日本人是很强大,关东军更是日军中的翘楚,可是大家也别忘了,两次文安之战,天津大捷,我们可都是打赢了的,而且赢得漂亮,恩,我看这个会也沒必要开了,老张。”他的目光投向张镇,张镇顺着他的目光站了起來,他说:“原定于下个月一号举行的会操,提前到今天下午吧,为了显示我军抗击倭寇的决心,恩,允许商人、平民和犹太人代表到场参观,学兵军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周全,让他们清楚自己子弟兵的实力也是应该的。”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了欧阳斯特恩,笑着说:“斯特恩,你们**旅也要参加啊这次会操,我希望你们能进团体前三。”
“是。”斯特恩飒爽的站了起來,大声应着,敬了一个军礼,
欧阳云回敬军礼,微笑着对姜树人还有老波恩说:“姜总,波恩先生,明天你们将见识到我们学兵军真正的实力,相信我,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欧阳云此番的表现,和之前可以说判若两人,其他人就别说了,因为欧阳云的自信,他们面上的凝重神色是一扫而光,单拿张镇來说,对于欧阳云此时的表现,他是由衷的感到高兴,,不管学兵军是否真如欧阳所说的那样强大,不管其现在的自信是不是装出來的,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在指挥艺术这方面的修行,欧阳确实提高了,,他这样想着,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把目光还是拉回宛平前线,在连番的飞机轰炸之后,小野川二指挥着手下向卢沟桥发起了潮水般的猛烈进攻,吃一堑长一智,因为之前炮兵部队全军覆灭的命运,这一次,小野沒有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一起,而是分散开來,配合迫击炮、掷弹筒,实施精确打击,这里不得不承认的是,日军的单兵素质确实很高,就拿这些75毫米的操炮手來说,在沒有预先测算射击诸元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只需要试射两炮就能够在第三炮命中目标,这给二团在卢沟桥上正面防守的那个先头排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这小鬼子还沒进入射程呢,就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
“副军长,这样不行啊,不等小鬼子的步兵冲过來,蔡发检那个排就要伤亡殆尽了。”宛平城城头的掩体里,付开明急得火烧火燎的,忧心忡忡的对李铁书说,
李铁书知道他这话的言外之意,这是让他将炮兵调出來呢,毕竟对付炮兵,只有炮兵才起作用,可是,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炮兵可是宛平守军最后的法宝了,现在拿出來的话,那已方的实力就完全暴露了,摇了摇头,他说:“等等再说,让蔡发检他们方聪明一点,外面留一个瞭望就够了,其他人先藏进防炮洞里再说。”
“副军长,防炮洞都被炸得差不多啦,。”
“执行命令吧。”
“是。”付开明咬咬牙、跺跺脚,一转身跑了下去,,他要亲自向蔡发检他们传达这个命令,
“付旅长,你怎么。”赖强见他亲自跑了下去,在后面喊道,话沒说完却被李铁书喊住了:“让他去吧,这种时候,他已经不仅仅是个旅长了,我也一样,我们首先是一个兵。”
“军座。”一开始并沒能理解这句话,赖强有点懵懂的喊着,
李铁书深呼吸一口,咬咬牙拍怕他的肩膀说:“小赖,以后你会懂的,恩,你也去吧,给我看着付开明,他冲动起來就什么都忘了。”
“是。”赖强朝他敬个军礼,追付开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