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持续半个小时的炮击,将喜峰口隘口前学兵军苦心建立的阵地完全摧毁了,150毫米口径重炮的威力就是不一样,原來还起伏有致的三道防线,现在已经被浮土完全给堆平了,而沒來得及进入防炮洞,或者因为防炮洞直接被命中而战死的学兵军士兵残缺的肢体和着血水遍洒战场,无声的说明着战争是多么的残酷,
欧阳云本來很想亲自指挥战斗的,奈何身份使然,最后还是被白流苏他们给架了下去,随着学兵军的规模越來越大,家底越老越厚,不知不觉的,他也水涨船高变得重要起來,偏偏他又是个沒有这方面自觉性的人,故,被张镇、李铁书、姜树人等人赋予重任的白流苏等警卫,迫不得已只得越來越过分的干涉他的私生活,现在已经是完全不给他独处的机会了,欧阳云野惯了的人,开始很不适应,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不值得为这些小事多花时间了,
日军发起卢沟桥事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大仗也打了两场,可是,南京方面除了刚开始发表了一通言辞激烈的声明之外,再也沒有了声音,而据狐瞳传回的消息,中央军对红军的围剿可是越來越激烈了,看來,老蒋是铁了心先要安内了,这样一來,学兵军和57军的可就越來越艰难了,如果日军一旦在山东达成突破,欧阳云不敢想象,单凭他和张自忠手上的这点人马,经得起日军几次折腾,
学兵军危急,华北危急啊,他现在是真的沒心思去关注战争之外的事情了,
炮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终于沉寂,欧阳云站在设置在喜峰口隘口上坚固的战前指挥部里,拿起望远镜朝远方望去,一队队穿着土黄色军装,戴着头盔,操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兵在十几个手持指挥刀的军官的指挥下,朝已方那已经完全被打塌的第一道防线压了过來,漂浮着黄土的战壕里,负责第一道防线的徐荣芳连的官兵们正在紧张的利用炮停的间隙做着土木作业,一锹锹被压在了战壕前,一只只被重新装满泥土的麻袋垒了上去,经年的艰苦训练在此时派上了用场,虽然鬼子大队越压越近,但是官兵们丝毫沒有受到影响,依旧在加强着工事,
“空,空……”迫击炮的声音响了起來,“哒哒哒”,重机枪也响了,“冲锋……”当鬼子军官的嘶喊声也能从风中捕捉到的时候,足足一个大队的鬼子漫山遍野的冲向了第一道战壕,
“小鬼子來势汹汹啊。”欧阳云放下望远镜,轻声道,点起一颗烟,吸了两口,他忽然问陈师昌道:“57军**长那里,有什么通报发过來沒有。”
陈师昌现在主管各个地方发过來的电报,他明白欧阳云问这句的意思,说:“每日的例行战况通报里,日军108师团并沒有异动。”
欧阳云眉头轻轻皱了起來,道:“这么说,日本人铁了心是要从喜峰口一带达成突破了,不过就一个第九师团,这个东条英机倒是骄傲得很哪,恩,张参谋长有沒有情报过來,山东方向,日军的进展怎样。”
“日军还在集结。”
“韩复渠的反应呢。”
“韩主席正在调兵遣将,不过据狐瞳传回的情报,他已经把家属财产秘密解往武汉了。”看了欧阳云一眼,陈师昌道:“军座,韩主席看來是无心坚守。”
“梁超最近有什么消息传回來沒有。”
梁超是原学生训练班中的骨干,木剑蝶将他派往山东,本是让他主持狐瞳山东小组工作的,他却阴差阳错的混进了山东军界,木剑蝶将错就错,给予大量的金钱支持,梁超现在已经混到了聊城保安大队长的位置上,
陈师昌也是原学生训练班的,和梁朝算得上是熟人,他倒沒想到欧阳云还记得找个人,想了想道:“一个星期前传回來一份情报,请求给予下一步行动方案的,在他看來,韩复渠不可靠,山东迟早会沦陷,因此,他希望能够早日回归我军序列。”
“让木间谍尽快联系他,让他安心呆在聊城,我后面会有大用,他手上的部队,尽量的掌握,你等会再打个电话给张参谋长,让他抽调一个连左右的老兵给梁超,日军如果从喜峰口和山东两个方向突破的话,我估计他们最终的战略意图是分割包围我军和57军,华北和西北割据势力太多,除了张自忠将军,我们已经沒有可信任的了,,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
在欧阳云看來,日本人这次出兵喜峰口的举动,真的透着古怪,而综合其在山东半岛的军事行动,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日本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正所为,竟然只为他一个人,
日军的进攻套路几乎千年不变,如果不是之前见识到了学兵军战车的厉害,想來炮击之后,便是战车的突击了,现在,沒有了战车的掩护,小鬼子的迫击炮还有掷弹筒便担负起火力掩护的任务來,而这种小口径,射程有限的小部队支援火力,确实也给徐荣芳连带來了不小的伤亡,
接二连三有战士倒在徐荣芳面前,这个年仅19岁的连长愤怒了,他找到迫击炮排的排长古强平,毫不客气的申斥道:“古强平,你们炮排是怎么回事,小鬼子的迫击炮弹都打进我们战壕來了,怎么还不见你们还击。”
古强平涨红着脸,用脚拨了拨松垮垮的土层道:“连长,地面太松,迫击炮架设不起來。”
学兵军的迫击炮排,现在装备的都是自己研制的产品,口径最小的80毫米,105毫米的最少也有两门,炮径大了,威力自然也大,同时也带來了副作用,对阵地的要求相对较高,
徐荣芳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他冷冷的道:“我不管,一刻钟之内,你给我把最前面的那四门迫击炮给毁了,不然阵地丢了,你们炮排要付主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