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颜色是红色的,天上,一点黄蒙蒙的亮光,“哒哒哒”的枪声和“轰”的爆炸声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和自己沒有了关系一样,
这种淡淡的却印象深刻的记忆,后來伴随了白流苏的一生,总是让她满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而她后來所做的事在欧阳云等人看來则多少有点传奇,
小野川二端着冲锋枪,在第一声爆炸声响起之后冲了出來,抬头,看见一枚飞过來的手榴弹,他急急的喝道:“卧倒。”整个人又再次扑了下去,同时冲出來的服部剑看见了抱着白流苏猫腰飞跑的陈师昌,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手上的枪口刚刚抬起,郑德士的枪声已经先一步响了,
从郑德士的角度讲,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当方坤倒在他的身上,当他的身上已经完全被方坤的鲜血浸透,他将方坤在子身边放好,盯着那张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脸说:“兄弟,放心去吧,有我在,小鬼子别想攻上來,我会保护好军座安全的。”然后,平静的瞪着前方,他低声怒吼:“小鬼子,來吧,让你们知道我们学兵军爷们的真正厉害。”小野川二才露出个头,他手上早就扣着的手榴弹立刻甩了出去,,小野川二一缩回去,服部剑的那张死人脸露了出來,他嘴角一咧,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子弹正中服部剑的脑门,他那只脑袋登时烂了,而他扣着扳机的右手手指此时刚刚收了回來,“哒哒哒”的枪声里,他自己为自己鸣响了宋行的丧枪,
服部的突然暴毙吓了半仓一跳,他怒吼着一声“八格”,又往掷弹筒里投进去一枚榴弹,
“嘘”的榴弹破空声响起,郑德士艰难的回头,看见陈师昌和白流苏已经离开了五米左右,安心不少,目光投向身边方坤的脸,他歉意的道:“兄弟,对不起了。”然后又将他的身子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轰”的一声爆炸,郑德士只觉得腰间一疼,然后双脚便失去了知觉,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扣动了扳机,
爆炸声一响,小野川二再次跃了出來,抬枪就射,他这一次完全沒有瞄准,这一枪稍微有点偏,击中了陈师昌的左腿,后者身子一歪,连同白流苏倒在了地上,而小野也沒讨到好,郑德士几乎和他同时扣下的一枪击中了他的左肩,将他左肩肩胛骨完全打碎了,“八格。”低哼一声,小野急忙卧倒,半仓匍匐过來,关切的问道:“小野阁下,您沒事吧。”小野双眼圆睁,喝道:“别管我,抓紧时间,要是在支那人的大部队赶來之前不能找到欧阳云,我们就沒机会了。”
“哈伊。”半仓低声应着,取下背着的冲锋枪,拉动枪栓,猫腰呈s型朝上面跑去,
“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擦着半仓的脑袋飞过,半仓固然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而一枪放空的郑德士则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血迹,轻声自语:“这群鬼子有点名堂呢,***,山下怎么还沒有反应,。”
半仓一边保持着高速s型跑进,一边摸出了一枚甜瓜手榴弹,大拇指套进拉环,忽然,他朝前面一个凹地扑去,同时抛出了手上的手榴弹,手榴弹扔出去之后,他数着:“一二三……”数到五的时候,猛然站了起來,一边飞快的直线跑进,一边朝郑德士卧倒的地方猛烈的射击,
半仓的时间掌握得很好,不管那枚手榴弹有沒有正中目标,至少爆炸引起的硝烟能为他接下來的行动起到掩护,然后,他只要能够保持压制性火力,便能够始终掌握主动,从而一鼓作气的冲到更利于自己作战的位置,只是,他却少算了两个人,
事后,便是郑德士和陈师昌都沒有想到,那种状态下的白流苏,竟然还能够杀敌,白流苏事后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了,陈师昌左腿受伤摔倒之后,将她摔了出去,她一头撞在一块碎石上,头盔和碎石发出了清脆的“哐当”声,,这一撞竟让她瞬间恢复了神智,她当时所处的位置,躺着便能够看见半仓,于是,本能的,她抓起了陈师昌磕飞在面前的手枪,毫不迟疑的转手就是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夹杂在“哒哒哒”的冲锋枪枪声里并不显耳,而对受害人半仓來说,这却是特别恐怖的一份影像,那个全身披挂,全身血淋淋的支那人(此时他是分不清白流苏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忽然动了,一甩手就是一枪,他只觉得面门一痛,眼前本來清晰的世界瞬间变得通红,下一刻则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小野川二这个时候已经将完全失去知觉的左手绑好了,他咬牙忍着痛刚直起身來,就看见半仓木头一样栽倒地上,一颗心不禁凉了半截,上头的支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作为皇军最精锐的挺身队之一,二十几个万中挑一的勇士,短短半个小时左右,竟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次任务的难度和自身的处境起來,
白流苏随手的一枪便爆掉一个鬼子的脑袋,陈师昌和郑德士两个人不禁同时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然后,陈师昌忽然怪叫一声,却是白流苏不自禁的一个蹬腿动作,正好蹬中了他的伤处,
白流苏的目光先是在方坤那已经破碎的身体上打了个转,稍后看到了郑德士那双已经完全浸泡在血水中的双腿,她的眼中热泪涌出,忽然忘记了自身的疼痛,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方坤,方坤。”
郑德士摇了摇头,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眼中也不禁涌满了热泪,“营座,方坤好样的。”他说,
受他们的影响,陈师昌心中满满的感动和伤感,他艰难的从身上找出急救包,给白流苏处理着腿上的伤口,忽然“呯”的一声枪响,他只觉得胸口一痛,头一歪,撞在白流苏腰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