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团迟迟不动身,林白音从传达命令的参谋口中得知蔡邢就呆在该团,想了想,沒有再派人催促,
“怎么还留了一个团,。”大部队开动,但明显还有一个团留在码头上,一个佩戴上校衔的军官走到林白音车前,低声询问,
林白音一副很气愤的样子:“王俊这混账不服从命令,我有什么办法。”
“下了他的团长……”
“能下我还要等到现在,学兵军的军制,除非王俊犯有特别严重的问題,否则类似这种命令,必须由师长、参谋长和政治主任三个人一同签发才有效。”
“林师长,机会难得,可别辜负委员长的信任哪,你应该清楚,你们现在虽然率属于学兵军,可这只是暂时的,王俊就一个小小的团长,我就不信你拿不住他,要不,让我的人出面。”
从林白音的本意出发,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走这一步,进入学兵军的时间也不短了,见识了学兵军的先进和强大,作为一个相对來说比较纯粹的军人,只要欧阳云不威胁到他的兵权,他是不愿意和其翻脸的,再说了,欧阳云这一次肯担任南京卫戍司令,那是顾全大局牺牲自我,绝对占着大义,他真想不通,中国都这样了,小鬼子都打进家里了,为什么有些人还念念不忘铲除异己,他就不怕把中国玩完了,
这个上校是戴笠的亲信,力行社下面的一个科长,名叫全正富,当他于前天秘密找到林白音的时候,林白音便隐隐猜到了他的來意,毕竟,老蒋当初让他们归顺学兵军就沒安好心,只是,林白音万万沒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采取这样的方式和欧阳云为难,
对于全正富其人,他并不熟悉,但是,对于他代表的势力,他却有着深刻的理解,听说全正富要用力行社的人对付王俊,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的人沒有合法身份,会出大事的。”
全正富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想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嘴上冷冷的说道:“合法身份,力行社特工,这个身份还不够合法吗,林师长,你不是已经被欧阳云给收买了吧。”
全正富咄咄逼人,林白音终于忍耐不住,瞪起眼睛喝道:“全上校,请你看仔细了,现在正在打仗,日本人已经三面合围南京,卫戍南京的部队如果失去下关码头,那就真要被围死了,大家都是中国人,怎么说也是为国战斗,可别把事情做绝了。”
全正富哪管这些,嗤声道:“废话少说,你究竟执不执行。”
这一回,林白音毫不犹豫的回答:“恕难从命。”
全正富气急反笑:“好,好,那咱们走着瞧。”
林白音毫不示弱的嗤了一声道:“老子怕你。”然后,好像故意要让全正富难看,他朗声下达了一道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王琼缓,你团留下,协助王俊死守码头。”
很快,王琼缓团就返身朝码头行去,全正富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撂下两句狠话,带着几个人恨恨而去,
这一切,欧阳云并不知道,而林白音也沒想到,他这一带赌气性质的布置,会挽救到整个第三序列,
欧阳云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世界上情报能力最强大的是美国,而在这个时空,要论黑暗势力的话,最强大的却是中国,要知道,当初引爆太平洋战争的日军偷袭珍珠港的“虎虎虎”这一情报,就是军统最先截获的,如此可见gmd情报组织的庞大和渗透能力,
欧阳云组建学兵军以后,非常重视情报收集能力,为此不惜代价发展“狐瞳”,不过,在二次长城抗战中,因为gmd方面和日军达成妥协,“狐瞳”在长江下游城市的基层组织受到了严重破坏,一些城市,“狐瞳”小组甚至被清剿一空,这使得欧阳云不得不在这一次南京会战中,将大刀团派出去,以充当间谍组织收集情报,
全正富在这个时候來找林白音,乃是有的放矢,力行社在上海的组织通过秘密手段获取了日军的一份作战计划,戴笠查看这份计划以后,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次借刀杀人的机会,于是便做出了如许布置,
松井石根对学兵军留守部队特别是欧阳云志在必得,在连续做了若干布置以后,又让元气大伤的第三舰队将剩余舰船悉数派出,搭载了一个联队的陆战队士兵,从上海连夜向下关进发,想要在此登陆,以彻底切断学兵军的退路,完成合围,
南京城内的激战还在继续,一支又一支连级规模的狙击部队脱离主力部队,利用南京城内复杂的巷道,狙击追击之日军,
下关水面浦口段江堤上,蔡邢和王俊身先士卒,操着铁锨挖掘着工事,旁边,几个战士正在架设一挺双联高射机枪,其他人则都在挥汗如雨的修筑着工事,
江面上,一艘又一艘小木船快速往返着,船上,是一脸惊慌拥挤成一团的逃难人群,
而在王俊团的后面,一支队伍脱离撤离的大部队朝这边奔來,打头的正是团长王琼缓,
一个参谋气喘吁吁的快步跑到王俊身边,报喜道:“主任、团座,好消息,王琼缓团长带着人马打回了。”
蔡邢和王俊闻言惊喜的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转头朝身后看去,看见一彪人马开过來,不禁相视而笑,蔡邢道:“这样一來,守住这里应该不成问題。”
王俊点点头说:“看來我们刚才误会师座了,也是,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
蔡邢回过头來,手搭凉棚朝江对面望去,道:“不知道司令收到我们的密电沒有,他们怎么还不开始撤退呢。”
蔡邢在江对面干着急,须不知,欧阳云此刻已经陷入了穿越以來的最大险境,日军这一次攻进南京城里的并不仅仅是常规部队,还有三支挺身队,这三支挺身队本在江浙一带被攻占的地方执行机密任务,昨天晚上接到命令以后星夜启程,恰好在今天上午赶到了这里,然后,三支挺身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从南京城比较隐秘的地方进城,早早的在南京城里潜伏下來,当光华门告破,守军开始有序撤退的时候,三支挺身队通过电报机皆和吉柱良辅取得联系,获悉了欧阳云大致的方位,然后在光华门至下关码头的必经之地上,一个叫王府巷的地方埋伏下來,
连续的激战,学三师三个旅沒有一个还是完编的,而相对來说,学九旅的战损要少一些,所以被何正降安排在最后撤退,
而学七旅和八旅因为损失比较大,所以被安排在撤退序列的最前面,谢长安沒想到日本人竟然已经混进了城里,所以安排野战医院抬着伤兵走在最前面,而他亲自带着警卫连在后面压阵,学兵军这一次随军的野战医院为军级编制,下辖四个医疗组,其中,因为要保证欧阳云的安全,所以分配给学三师的为医疗水平最高的军直属医疗组,医疗组的组长是一个名叫裘迭安的犹太人,,南京攻防战,光华门的战斗是最为惨烈的,这产生了大量的伤员,而为了尽可能多的挽救伤员的命令,裘迭安和一众军医甚至连行军期间也在竭尽所能的进行着救护工作,
王府巷,五十余武装到牙齿的日军精锐突然从旁边一条巷子的一个大院里冲出來,其杀气腾腾的态势立刻让逃难人群陷入了极端的慌乱,众人大声尖叫着四散逃开,而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逃难者,五十余日军却连看上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一个佩戴中佐军衔的军官走出队列,看向左边的一个少佐,冷声吩咐道:“田木君,你们守出口。”转头,对上右边一个少佐的眼睛,道:“冯支久少佐,你们负责左边的巷道。”
“哈依。”两个少佐点头恭声应答,
五十余日军在三个佐级军官的率领下,快速奔赴各自阵地,几分钟以后,左边屋顶上潜伏着的一个鬼子忽然举起左手做了个手势,右边巷道里,中佐立刻一挥手,喝道:“准备战斗。”
“哈依。”众鬼子齐声应答,
最先出现在这群鬼子面前的便是裘迭安领衔的野战医院第一医疗组和他们负责的伤员,
当看见一个黄头发、穿着白大褂的西方人背着一个医药箱和一群抬着若干担架的学兵军官兵走在一起,不少鬼子都将目光投向了中佐,
中佐脸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只是举起右手然后压下,
“啪。”“嗒嗒嗒。”……枪声骤然响起,正低头查看一个伤员断腿情况的裘迭安措不及防,只觉得腹部剧痛,人就朝后摔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走在最前面的野战医院官兵和伤员纷纷被子弹射中,不少人连本能的反应都沒能做出便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作为这一次随军野战医院的负责人,裘迭安配备有两个警卫战士,他一倒地,其中一个沒有中枪的警卫战士一边掏枪一边大喊着扑了过去,
“有埋伏,卧倒。”后面,野战医院警卫连连长崔铭运大声喊着,组织战士展开反击,
一时,以王府巷北边的巷口为中心,中日双方展开激烈交火,登时枪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