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然枪声大作,欧阳云大吃一惊,赶紧派人去问,
刘哲良奉命朝前方跑去,沒跑出去多远便碰到了奉命汇报战情的学七旅的一个参谋,欧阳云从这个参谋口中得知,竟然有一小队精锐日军出现在王府巷,截住了退路,不敢大意,亲自带着刘奎并一个营的警卫朝王府巷开去,
到了邻近王府巷的一条街道,正碰到谢长安在调拨部队继续压上,谢长安看见欧阳云,赶紧迎上來说:“司令,对不起,医疗一组遭到了日军的伏击,恐怕,恐怕,。”
“什么。”欧阳云一听就急了,吼道:“不是只有一小队鬼子吗,你究竟派了多少人护卫裘迭安他们的。”
裘迭安本名本.杰奎明,犹太人,医术相当高超,乃是学兵军野战医院系统里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这一次來南京,欧阳云本不想带出來,可是姜树人他们担心他会受伤,愣是将裘迭安塞了进來,在日常布置战术的时候,欧阳云不止一次强调过要保护医生们的安全,特别是裘迭安,却沒想到,临撤出南京了,竟然还让这个犹太人遭遇了不测,
谢长安根本沒想到日军会在这里设伏,所以,除了野战医院本來的护卫力量,根本沒有加派人手,结果……他低着头,不敢对视欧阳云的眼睛,
盛怒过后,欧阳云冷静下來,瞪了谢长安一眼,他自语道:“日本人从哪里进來的,设伏,他们早就潜入南京了吗。”
刘奎说:“司令,会不会是小鬼子的挺身队。”
日本人的挺身队相当于狼牙和大刀的存在,欧阳云在喜峰口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闻言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转身,朝后面的警卫营战士看了一眼,对刘奎说:“刘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刻钟之内,打通这条通道。”
刘奎立正敬礼,大声应“是”,然后转身,朝警卫一营的战士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大家不是一直想打仗吗,现在机会來了,跟我冲。”
“冲。”战士们怒吼一声,紧跟在刘奎身后杀入王府巷,
欧阳云如此着急,不仅仅是因为裘迭安遭遇不测,还因为一一四师和二十六师已经和学三师完成了会师,现在大部队距离王府巷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而已,第三序列的三个师完成了会师,同样的,追击的日军也会师成功,这样一來,守军并沒有占到人数上的优势,反而因为合兵一处,一个处置不当,就可能整个被日军围住,
给刘奎下达了命令以后,欧阳云从一个贴身警卫手上要过一支卫青式狙击步,正想亲自上前,忽然随军参谋将一份电报送过來,这份电报正是蔡邢以自己和王俊的名义发过來的,电报上称:林白音拒不执行司令部原定方案,欲带全师撤离,而为了保证浦口码头不落入日军之手,王俊团决定独自留守,电报最后还提到了一点,蔡邢提请总司令尽快展开第三序列的撤离,因为在下关码头出现了日军的登陆舰,日军很有可能登陆江浦,进而攻占浦口码头,断绝渡江撤退路线,
送这份电报过來的参谋因为已经读过电报内容,所以脸色相当的难看,悲愤中甚至透露出了一丝绝望,这个参谋也是学兵军老人了,欧阳云一见到他的脸色,神情便凝重起來,而待看完这则电报,他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全身不自禁的一阵摇晃,差点就此晕倒,
中国古话有一句是这么说的:吃一堑长一智,而与此相辅相成的却是:杯弓蛇影,第二次长城抗战的时候,欧阳云就吃过某人的大亏,所以自从决定留守南京之后,他最最担心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可能会再次被某人暗算,沒错,穿越者的运道总是好得变态,但是,他却不敢相信好运气每一次都会站在自己一边,
刘哲良自从得知有日军堵在了王府巷,担心欧阳云的安全,寸步不离左右,此刻赶紧伸手扶住他说:“司令,您怎么了。”
欧阳云被他扶住,知道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做了两个深呼吸,稳住心神,他对那个参谋说:“电报的事,就此打住,你待会和破译这份电报的电报员也说一声。”
“是。”
“哲良,你沿原路回去,让刘雨卿还有方叔洪赶快來见我,让何正降负责殿后,告诉他,就是将警卫团拼光了,也要守住现在的防线。”
“是。”
“呜,。”几架日机从东南方扑下,距离欧阳云头顶大概三四千米的时候开始俯冲,,“吁吁”的炸弹破空声响起,几分钟以后,从他身后传來几声猛烈的爆炸,
王府巷,刘奎一马当先,刚刚冒头,几发子弹就飞射过來,他一个飞扑,扑进一幢宅院里,然后探头出來喊道:“屋顶上有鬼子,狙击手干掉他们。”
专门负责欧阳云和军部安全的警卫团,除了一部分直接來自被狼牙特战旅半途淘汰下來的特种兵,再就是一些经过严格选拔出來的精锐,刘奎率领的一营,更是警卫团中的精锐,可以说,几乎每个人都是神枪手,而这些神枪手里选出來的狙击手,其枪法更几乎直比那些特种兵,
此时的王府巷里,将近一个营的学七旅官兵还有两个连规模的野战医院所属再加上大概一个营的伤兵和担架手,几乎损失殆尽,幸存的几十个士兵要不就是被牺牲的战友压着而逃过一劫,要不就是被日军火力压制在哪个死角,连头都抬不起來,
而五十余日军挺身队员,被击毙的还不过十,
日军的挺身队,几乎人手三支枪,其中有的是一支短枪、一支长枪加一支冲锋枪,也有的是长短枪加轻机枪,还有的则是长短枪加一只掷弹筒,而他们每人配备的手榴弹,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二枚,如此的火力配置,对上毫无戒备的学七旅和野战医院医生和伤兵,也难怪学兵军方面会损失如此惨重,
王府巷长一千五百米左右,宽十二米左右,就在这千多米的长度上,学兵军战士的鲜血几乎汇成了一条河流,将整片街道都染红了,
警卫一营下设三个连,每个连都有一个排规模的狙击手,一连的狙击排在战友们的掩护下先后进入王府巷以后,立刻被眼前的凄惨景象给震撼到了,大家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炽的怒火,排长李小川眼珠子都红了,他左手朝身后的张成做个手势,后者坚定的咬咬牙,忽然跃起就朝对面扑过來,而他身形一动,对面的屋顶上便探出半个钢盔,钢盔下面仅仅露出一只眼睛,同时,一支三八式狙击步枪指了过來,李小川在做完手势以后,左手就握住了枪身,此刻人忽然朝后仰去,眼睛一眯,右手一扣扳机,“呯”的发出一枪,紧接着便朝屋檐下一滚,而对面的屋顶上,立刻响起了重物翻滚过瓦片的声音,而几乎与此同时,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高处击落,打在李小川刚才仰身的地方,
双方狙击手的第一轮较量,学兵军胜,
“呯”、“嘣”,枪声再响,这一次却是一名警卫一营狙击手被击中了头盔,他本來弓着的身形立刻趴软在地上,即使子弹沒能穿透头盔,想來也因为脑部受到重击而晕了过去,
“呯……”枪声大作,狙击手的较量处于下风之后,日军巷道里的鬼子开始用手中的冲锋枪进行火力压制,
刘奎紧靠在门边,大声喊:“來院子里,上屋顶。”
警卫一连的连长白歌令一招手:“跟我冲。”带着十几个人突进巷子,一边猛烈开火,一边冲向刘奎所在的院子,
“后面的人用火力压制。”刘奎再次大喊,
几个警卫营的轻机枪手抱着去病式通用机枪,闪出藏身的巷子,站在王府巷的街口,朝日军疯狂扫射,同时,十几个人甩出了十几枚手榴弹,
一刻钟能否打通王府巷,关键在于剿灭屋顶上的鬼子,
就在白歌令带人冲进巷道的时候,二连、三连的官兵开始从紧邻王府巷的两个巷子里想法上墙,
王府巷里再次枪声大作,与此同时,日军第三舰队的十几艘运兵船登陆舰分成两股,分别靠上了距离下关码头和浦口码头大约三公里多的堤岸,
日军大批舰船出现在下关水面,不仅蔡邢他们关注到了,在下关码头的单人雄他们也关注到了,不过,单人雄认为欧阳云肯定会留意到这一点,所以并沒有派人向司令部汇报,江苏保安一师经过之前的骚动以后,经过单人雄的暴力整合,现在仅余一个旅的规模,让单人雄头大的是,这一个旅竟然下辖六个团,而且兵力参次不齐,其中有一个团,团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剩下的官兵级别最高的是一个副连长,拢共加起來才一百余人,而兵员素质,更是不靠谱,其中,竟然还有五十几岁的“老人家”和十三四岁的小毛孩,
眼看着将近两千余鬼子从距离下关码头三公里的地方登陆,而码头上的守军主力竟然是防空部队的一个营,单人雄虽然知道江苏保安一师这点人拿不出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为此,他恶狠狠的对刚刚整合起來的杂牌军喝道:“诸位,大道理我就不说了,要想活下去,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击退小鬼子的进攻,确保渡江水路的安全,诸位,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现在,你们都是军人,你们的使命就是,拿起枪,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