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一步了。”吴克仁说完这句话,站起來整了整着装,要过一颗光荣弹别在裤腰上,数了数身上的子弹,然后带着师部的几个参谋还有警卫,往前走了过去,
他这边才将将迈步,忽然东南方向响起了貌似狂风來袭时的“呼呼”声,他抬头看去,只见东南方的天空忽然像打闪电一般的闪烁起晦涩的光亮,下一刻,距离他大约四五公里的地方,一片火光夹杂着浓烟腾起,紧接着,“轰隆隆”的爆炸声传來,,他立刻站住了,心脏不争气的嘣嘣直跳,谓道:“难道,欧阳云真的率军來援,可是,他哪來这么多的火炮。”
一个参谋目瞪口呆的看着日军阵地被此起彼伏的蘑菇云完全覆盖,半晌醒过神來,惊呼道:“军座,是我们的援军吧,是我们的援军。”
“是的,是我们的援军,欧阳司令來救我们了。”吴克仁说着,浑沒注意到,自己的眼中,竟然已经沁出了泪水,
“兄弟们,我们有救了。”“是援军。”“我们的炮兵,我们的大炮啊,肯定是欧阳司令带人來救我们了。”……
大安南村边的守军阵地上,先是一一七师的官兵,接着是一零三师的官兵,所有人都兴奋的大叫着,一度被压抑的心情得到完全释放,那种景象,就好像横穿沙漠将要渴死的人乍然看到了一片澄清的湖水,他们手中的枪支好像也感受到了主人亢奋的情绪,尽情的喷吐着火焰,竟然轻易的就将日军这一波气势汹汹的进攻给打了下去,
如果说,钱光明的坦克部队连续三分钟的急速射,带给一一七师和一零三师的官兵是黑暗中的一盏航灯的话,那么带给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第6师团的,就是一场突然迸发的强烈地震,
钱光明要想率领将近百辆坦克对日军发动奇袭,就必须有人帮他清理掉日军散布在大部队后面的巡逻小分队和游哨,而萧逸率领的大刀团一干特种兵,优先需要完成的任务便是这一条,大刀团不愧为学兵军最为精锐的部队,虽然执行的都是危险程度极高的任务,但是因为其彪悍的战斗力和极为出色的个人能力,到现在不过损失了十九人,重伤十一个,大刀团这次随军出动的一共四个中队,分为两个营级编制,而现在随萧逸这个新晋团长行动的,便是隶属于肖长武指挥的一营,共计一个半中队将近一百人,其中,萧逸亲自挑选了六十个具备一定日语能力的扮成鬼子兵,直接绕开主力部队的进攻路线,斜向插向日军纵深;其他人则在肖长武的率领下,奔跑在进攻部队之前,为坦克部队扫清有可能暴露其踪迹的日军小股部队,
作为穿越者,欧阳云的运气一直都带有逆天倾向,不知道是不是与此有关,明明在战士们的视野里不时有日机出现,可奇怪的是,那些鬼子飞行员愣是沒能提前发现守备军的动向,直到钱光明一声令下,近百辆坦克同时开火,而此时,那些日军战机已经沒剩多少炸弹了,其中,能够对付继光型这种重装甲的重磅炸弹更是消耗一尽,
三分钟速射,每辆坦克最少发弹五发,其中,就包括炮径达到105毫米的“继光liii型”重型坦克,这种坦克是学兵研发所在定州基地研发出來,专门用來对付预想重装甲坦克和装甲列车甚至城门等坚固目标的,其威力可见一斑,而因为新型穿甲弹的稳定药剂尚未开发成功,所以配备的乃是普通炮弹,这种炮弹对付重装甲目标也许尚有不逮,但是用來攻击步兵,却是再好沒有的了,
几百发炮弹同时倾泻到日军阵地上,立刻就将日军匆匆构筑的防线完全撕碎,
谷寿夫此时正在前线亲自指挥作战,炮声响起的时候,他正左脚蹬在一只弹药箱上,双手握住望远镜正在观察仅在咫尺的一一七师的防线,望远镜里,狼藉一片的守军阵地让老鬼子感觉到胜利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他正咧着嘴巴冷笑,暗忖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解决战斗,忽然成片响起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让他惊得差点跳起來,,“怎么回事,哪里打炮,。”他转身下意识的问道,然后看见距离自己大概千米远的地方完全被烟火笼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丢下望远镜一把拎住身边一个参谋的衣领,喝道:“快点打电话给牛岛少将,问清楚怎么回事。”双手用力将那个参谋推搡开,他阴沉着脸转过身去,朝第9师团还有第18师团进攻的方向看了看,见两边一切正常,脸色更加难看了,
如果來的是支那人的救援部队的话,那为什么单单选择从自己这边突破呢,从火炮规模分析,这支支那人的援军数量极为宏大,自己想要拦住他们,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尚沒有遭受多大损失并一直以此为荣的谷寿夫郁闷极了,
牛岛少将全名牛岛满,正是第8师团下属第36旅团的旅团长,第36旅团担纲了首轮进攻任务,苦战几个小时,在损失了将近两成人马以后,被谷寿夫安排下去休整,而炮火肆虐的地方,正是第36旅团的集结地,
那个参谋很快就來报告,将牛岛满的原话奉上,牛岛满也是满头雾水,并不清楚究竟遭遇了哪支部队的进攻,不过,因为距离上的问題,他倒是看出了进攻部队的规模,称不少于两个师,而且刚才发炮的并不是常规炮兵,而是坦克集群,
“坦克集群。”听到这个名词,谷寿夫的眼角不自禁的跳了跳,南京会战打到现在,他太清楚这个名词所代表的涵义了,他猛的站直了身躯,瞪大了眼睛朝36旅的集结地看去,距离有点远,中间又有树木、田野遮挡,他并沒有看到牛岛满口中的坦克集群,但是,从那密集的枪炮声中,他立刻判断出:牛岛满并沒有谎报军情,
“是欧阳云的嫡系军队吗,学兵军,是学兵军杀过來了,可是,学兵军主力不是在芜湖和当涂的吗,江浦那里只有两个师而已,而且,他们不是去滁县了吗,情报里也沒有提到他们还有如此规模的坦克哪……”谷寿夫暗忖着,脑子里各种信息交错,让他难以取舍,一时倒有点糊涂起來,
“阁下,。”他身边的几个鬼子见他忽然走了神,立刻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他猛然醒过神來,一挥拳头,大步朝不远处的一个临时电话点走去,沉声说道:“裕川,立刻去找阪井旅团长,告诉他,二十分钟以后,我要看到我军战旗插到对面的村子里。”
“哈依。”
距离那个临时电话点还有一段距离,他大声朝旁边的通讯兵喊道:“给我接牛岛旅团长。”很快,他便将电话抄在手中,而电话里传出的,正是牛岛满的声音:“我看到支那人的战旗了,是学兵军的坦克师……”
“坦克师。”
“是。”
谷寿夫的脸色彻底阴沉下來,坦克师,而且是那种重甲坦克组成的坦克师,在这平原地带,在本部并沒有专业性打击武器的情况下,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就是想用特攻战术,也沒有时间去组织准备,,一旦让其将速度加起來,那将再也无法遏制,越想越怕,他咆哮道:“牛岛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坚持住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允许你们退出战斗。”
牛岛满不敢违逆,下意识的嘶喊道:“哈依。”
谷寿夫拿着电话,想了想,又要了第9师团还有18师团,吉柱良辅获悉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沉默,谷寿夫介绍完情况,并说明自己的部署以后,他继续沉默了两分钟这才开口道:“学兵军的坦克火力凶猛、护甲厚重,非重炮和重磅炸弹不能摧毁,航空兵出击时机掌握得不好,再次飞临战场最少要一个小时,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必须摧毁这支坦克部队,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主动,届时才有进行下一步作战行动的可能,欧阳云是帝国大敌,这是难得的歼灭其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脱,一旦让他回到广东,那就是鱼入大海,将会大大影响大本营的支那攻略,谷寿君,现在不是体恤部下的时候,请组织敢死队吧,包围圈里的支那人,暂时可以放一放。”
吉柱良辅吃过学兵军的大亏,对欧阳云忌惮得紧,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渴望能够一战毕其功,将欧阳云剿杀在南京战场,谷寿夫听他说竟然要先放过包围圈里的敌人,有点犹豫,最后答复要和牛岛贞雄商量一下,再作决断,
牛岛贞雄曾经吃过继光型坦克的大亏,听说竟然杀进來一支坦克师,后面又有不下于两万人的学兵军主力,立刻同意谷寿夫的建议,认为当前对策应该速歼被围之敌,然后暂时撤退,等航空兵解决了学兵军坦克师以后再做其它打算,
谷寿夫得到牛岛贞雄的支持,正欲按照之前的设想去做,却接到冢田攻亲拟的电报,要求他按照吉柱良辅的设想去做,务必要将欧阳云及学兵军主力完歼于乌江,
原來,吉柱良辅和谷寿夫一通话完毕,立刻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冢田攻去电,并请求他以最快的速度派出航空兵予以支援,冢田攻不熟悉战场情况,而吉柱良辅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沒有特出学兵军坦克师的威胁,这样一來自然就赢得了冢田攻的认可,吉柱良辅在电报中还晦涩的提出,在如何应对來袭敌军问題上,三个师团长有着不同意见,从而影响了整体战力,冢田攻意识到了这一问題,于是分别给三个师团长各发了一个电报,直接认可了吉柱良辅的前敌总指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