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黑太左兵卫还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惹是生非,所以才会放出这种看似威胁,实际上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的话,但他越是这样,却让梁赞越发相信,那个中村丰一就在其中,本來他还有些怀疑高洋和许小山口中关于中日政府搞秘密和谈的事情,在他想來,此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现在可是彻底的信了,黑太其人,他太了解对方的秉性了,他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啊,所谓反常必妖,背后绝对有鬼,
梁赞虽是一个武人,虽然已经定居香港,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他明白和谈可能带來的恶劣影响和后果,所以才答应帮助高洋他们,他和宋军虽然才刚刚见面,但从他刚才的出手,已经知道,他肯定不是黑太的对手,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他随即站出來道:“宋军,你退下來吧。”
宋军转身朝他微微鞠躬,退了下來,
黑太左兵卫看向他,双拳不自禁的握紧了,
在香港武林界,梁赞的名声太大了,便是极端自负的黑太对他也很是忌惮,放在平时,对于这种机会,黑太会相当的欢迎,但是因为中村的一再告诫,他决定忍耐,再次威胁道:“梁师傅,你考虑好了吗,。”
“当然,你们日本人不是一直嘲笑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吗,我们今天就好好的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东亚病夫。”
“好,那就生死勿论。”
“好,请吧。”
“去,把我的剑拿來,梁师傅,你也请挑选兵器吧。”黑太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眸中寒光闪现,这是动了杀气了,
高洋不禁有些担心,,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本來只是捣乱,但是现在却是生死相搏了,万一梁赞出事的话,那么狐瞳在香港可就很难混了,此时,他非常希望梁赞能够使用兵器,
但是梁赞只是抖了下四肢,坦荡荡的说道:“不用,这就是我的兵器。”
咏春拳最特别之处,一个注重是下盘,再就是刚柔并济,强调寸劲,也就是短距离打击的爆发力,咏春拳很适合与敌贴身短打,所以梁赞见黑太请出长刀,才敢空手对敌,
黑太明显的被梁赞的轻视激怒了,长刀在手,鞠躬以后,双手紧握,双脚一个垫步,长刀就刺了过來,
他一动,梁赞也就动了,他双脚本來不丁不八的站着,此时右脚往后轻轻一划拉,身子已经侧了过來,然后双脚飞速的移动,身体不退反进,几乎紧贴着长刀就欺向了黑太左兵卫,
黑太左兵卫刚才的一式并沒有使老,此时见他逼近身來,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手腕一翻,刀刃对着他的腹部就切了过來,
“啊。”高洋不禁低呼出声,而许小山则轻松的笑了笑,然后和宋军交换个眼神,
狐瞳几个人里,高洋最擅长的是统筹和电讯方面的业务,许小山却是打手型的角色,至于宋军,他虽然刚刚成为梁赞的“徒弟”,其眼力却比许小山还要厉害,所以,他们都看得出來,别看黑太现在似乎掌握着主动,实际上呢,他一旦被梁赞欺近身去,就已经沒有获胜的机会了,梁赞作为咏春拳大师,一旦能够欺近对方身边,以他的造诣,已经是稳操胜算了,
宋军避开梁赞和黑太打斗的圈子,笑嘻嘻的走向了其他规规矩矩站着的日本浪人,笑道:“我师父和你们的师父打上了,我们也來练练手吧,兄弟们,一起上,今天我们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东亚病夫。”
黑太一刀横切过去,梁赞却已经绕到了他的侧面,别看梁赞已经四十岁了,其身体的韧性却不比一个少年差多少,腰身几乎扭转了45°,右拳击向黑太的右手肘,左手抓向了他的右肩琵琶骨,
黑太哪敢让他抓到,右手放开刀柄,横格过來,双脚朝左边各冲出一步,左手手腕一曲,刀倒切过來,刀尖直插梁赞的腹部,
梁赞却不容他拉开距离,双脚寸进,如影随形的粘了上去,右拳变掌,掌尖狠狠的戳在他右手的手三里穴道,左手同时捏成拳,狠狠的擂向他的右肩……
他们两个的动作都奇快,加上脚步变换也勤,高洋只看得一阵眼花缭乱,发现梁赞沒有危险,随即转眼去看宋军他们,
宋军有心把趋势发展成群殴,他带头冲向日本浪人,那些个浪人虽然有些畏惧他,此时却也只能应战,黑太旁观顾到,心说不妙,有心想要制止,奈何却被梁赞死死的缠住,根本就沒机会脱身,他急了,狠狠的劈出一刀,嘶声吼道:“梁师傅,你们想干什么。”
“呵呵,踢馆哪。”
“八格。”黑太想到还在自己房间里的中村,心忧他的安全,下手登时更加的狠了,不过,纵然如此,他却依旧无法从梁赞手下讨得半点便宜,他的一颗心不禁渐渐的沉了下去,
混战起,很快,就有日本浪人被宋军注意的赶出了训练室,随即,混战从室内往室外发展,而且引來了更多的日本人,而随着混战的规模越來越大,渐渐的,可就有不少人开始打进其它的房间了……
当高洋正按照木剑蝶的授意在香港千方百计的侦获和谈证据的时候,后者此时正和郭彪一起在少帅位于重庆两路口的一处官邸中做客,
少帅在广州呆过,所以对木剑蝶和郭彪并不陌生,清楚他们在学兵军中的职务以及地位,所以,乍看见他们,显得很吃惊,
狐瞳外务部是干什么的,狼牙又是干什么的,他一清二楚,这两个部队的最高长官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这本身就很不正常,而且,两个人都是一身西服加墨镜加礼帽的打扮,搞得和军统和中统的那些特务一样,此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接下來的时间,他看着他们,眼神中隐隐的便透着警惕,
郭彪和木剑蝶两人以前者为主,两个人首先告了声罪,然后便有意而无意的作出希望少帅摒退身边人的姿态,少帅皱眉想了想,最终按他们的意思做了,身边只留下了一个亲信,
木剑蝶随即说出了此行目的,不过,他沒有立即透露要他帮忙搞兵谏的事情,而仅仅透露了中日双方正在秘密接触,要谈判的消息,
他话才刚刚说完,少帅便站了起來,有些狐疑的盯着他们,他问道:“此消息准确吗。”
郭彪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我们刚开始也不相信,但是,我们香港的特工已经侦获,乔辅三确实正在香港和中村丰一接触,双方已经碰面多次了。”
“太不可思议了。”少帅踱着步,分分钟以后,他停下來问道:“你们司令知道了吗。”
“是,正是他让我们把这一消息透露给您的。”
“那么你们來重庆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这一则消息吧。”
“少帅明鉴,我们确实还负有更重大的职责。”
“可以告诉我吗。”少帅坐回了座位上,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问道,心中猜测着,以这两个人在学兵军中的身份,他们來重庆肯定是谋划什么大事,随即,他想到欧阳云的为人,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自从西安事变蒙欧阳云施以援手安然脱身,后來又有南京会战学兵军和东北军共同抗日,少帅便对欧阳云上了心,细细寻访了后者的往來底细,对他的性格也算有所了解,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不禁暗暗寻思:欧阳这小子不会是胆大包天想要搞暗杀刺杀某人吧,要想破坏这次和谈,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可是,因此带來的后果他有预测到吗,抗战打了这许久,许多地方武装还有派系势力是越打越弱,而中央系却几乎沒受什么大的损伤……
郭彪和木剑蝶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种种应付手段,此时见他这个样子,两个人装模作样的对视一眼,郭彪开口说道:“少帅是我们司令的好朋友,东北军和我们学兵军也是兄弟部队,按说我们有什么事都不该瞒着少帅,可是兹事体大,我们实在不敢做主,我们应司令的命令前來拜会少帅,一方面是告知这个消息,再就是想在关键时候获取少帅的支持,不知道,。”话说到这里,他故意打住,看了看一直站在少帅座椅后面,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年轻军官,
狐瞳外务部负责收集情报,东北军虽然是友军,似乎不好下手,但相关的信息还是收集了不少,像站在少帅后面的这个军官,木剑蝶和郭彪其实都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性格以及地位,但是出于需要,他们却装作不识,而且刻意不去主动提起,
少帅注意到了郭彪的神情,他轻轻的叹息一声,终于主动提起了身后的军官,说道:“这是我的副官苗剑秋,不算外人,有什么话,你们直说吧。”
苗剑秋不仅是少帅的副官,还兼任其首席秘书,他和应德田和孙铭九两人并称为东北军“三剑客”,乃是东北军少壮派军人的领袖级人物,东北军中抗日最坚决的就是少壮派军官,所以,木剑蝶和郭彪再制定具体的行动方略的时候,已经将这个唯一身在重庆的“三剑客”之一给算进去了,他们之前之所以作出漠视的姿态,不过是一种策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