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短兵交接,虽然说宪兵们素质高些,战斗力强些,但是如此近的距离,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三八大盖特有的枪声乒乒乓乓的一响,瞬间,宪兵倒下了三个,淳尔一郎他们倒下了四个,淳尔一郎别看平时一副老实人摸样,好像人尽可欺似的,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表现却是众人里面最坚定最冷静的,他沉着的指挥着众人抵御宪兵的进攻,同时开始想后路,
能攀上淳尔一郎的关系被他叫出來帮忙的,都是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其中一些人说不上胆子大小,不过在日本人长期压迫下,要他们造反参与兵变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许多人一时冲动开枪,忽然发现打死了人,脑袋里的热血回落,马上清醒过來,
日本人在台湾的殖民统治很严酷,不过即使如此,占领台湾之初依旧遭到了台湾人的激烈反对,为此,日本人为了彻底的降服台湾,采取了连坐之策,正因为连坐之策的存在,为日军服务的青年人即使遭受了种种不公平待遇,为了家人也会选择忍受,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杀了人,按照军法,自己就不必说了,肯定死路一条,便是家人也将遭受严酷的惩罚,几个台湾士兵反应过來,脸色一变,齐呼道:“完了,闯大祸了。”有人又想起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因为淳尔一郎带头开枪,看向他问道:“郭大哥,现在怎么办。”
淳尔一郎,不对,现在应该叫郭戴了,他咬咬牙,用有些阴冽的眼神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老子早就厌倦了这种生不如狗的生活了,兄弟们,横竖是个死,咱们今天反了。”
“我死倒不要紧,可是我父母怎么办,还有我妹妹,。”说这话的是一个周姓士兵,
他的担心是其他人都有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将目光集中在了郭戴身上,指望他拿主意,
“这个等会再说,现在,先跑吧。”
波田支队在长岭会短暂的停留,因此,派出來的宪兵队有好几支,长岭就两条街,当这里响起哨声的时候,其它几支宪兵队立刻飞速赶來,郭戴看见街头已经出现了另一支宪兵队的身影,不敢再停留,立刻带着众人转身就跑,
郭戴等人朝镇外跑去,日军几支宪兵队集合以后,带队的一个中尉搞清楚了情况,立刻带着所有人随后追去,这两拨人一个前脚一个后脚离开了事发地点以后,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走出了一个穿着长衫、戴着顶礼貌的青年汉子,正是林海峰,
刚才的一幕,林海峰一点不差的看在眼里,在郭戴开枪打死一个鬼子的时候,他心中忽然涌起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真是太巧了,无巧不成书吗。”他扶了扶礼帽,低声自语着,随即循着两拨人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郭戴一边带着人朝镇外飞奔,心中一边暗暗的愧疚着,自从上个月从一个担任翻译官的老乡口中获悉自己弟弟因为参加学兵军台湾兵团而导致老父老母被日本人抓去折磨致死以后,他就在打算反水了,不过天可怜见,他真的沒有拉其他人下水的意思,他原來的想法,是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叫原木相序的鬼子军官然后肚子出逃的,但是现在,却将几个平时相处的不错的兄弟给搅进來了,
郭戴完全不认识长岭一带的路,所以,本能的,他带着其他人朝有山有林的野外跑,而如此一來,道真让他们暂时的摆脱了宪兵队的追剿,
两个小时以后,长岭镇西南六公里外的一处芦苇荡里面,郭戴等人气喘吁吁的聚在了一起,刚才的高速奔跑,让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同时也将他们心中最初的恐惧跑得淡了,
郭戴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这些弟兄,此刻他看了众人一眼,咬咬牙说道:“兄弟们,对不起,今天害了大家……”
周姓士兵,叫做周兴桥的说道:“郭大哥,你这话怎么说,你不过率先开枪了而已,要说,还是日本人太可恶了,如果他们不先开枪打死王庆的话,我们也不会反抗,郭大哥,反正已经反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还是给拿拿主意,我们以后怎么办吧。”
“是啊,郭大哥,反都反了,现在说其它的都是假的,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郭戴摆摆手:“大家先听我说完,上个月我遇到陈林敏了,就是我那个老乡,他告诉我,因为我兄弟参加了学兵军,我老爸还有我妈都被日本人给害了,上面还有人要來查我,后來还是他通了关系,塞了点钱才把这事摆平了,因为这事,我早就打了主意,是要杀了原木相序那个老东西的,但是沒想到……”
他话沒说完,被周兴桥打断了,他问道:“学兵军,你兄弟从台湾跑广东了。”
部队里信息闭塞,在日本人看來,波田支队又属于问題部队,所以对外面的信息封锁得更紧,所以在座的,除了郭戴知道学兵军出兵台湾并建立了台湾兵团,其他人还都不知道这回事呢,郭戴赶紧解释了,又说道:“在我小时候,我老爸还指望着大陆中央政府能够出兵解救我们呢,沒想到现在却是出头的却是学兵军,來顺,我兄弟你见过的,喜欢读书,脾气比较偏执,学兵军在台湾组建兵团,要解放台湾,他肯定是被这个口号吸引了,这才上了学兵军这条贼船,兄弟们,今天这事怪我,害得你们跟着受累,我想好了,如果我自首认罪能够帮你们洗脱罪名的话,我就回去自首。”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学兵军还有台湾兵团的事情,一个个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个一直沉默的來顺此时开口说道:“老郭,你兄弟我知道的,不错的小伙子,如果是他自愿参加学兵军的话,我倒觉得,这学兵军要解放台湾的事情恐怕是真的,你别说浑话,我们今天做下的事情,你以为回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你回去自首,不过是送死了,在这里的,虽然相交有深有浅,时间上有先后,但也算是好兄弟了,我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去送死,我有个建议,干脆,我们去广东吧投学兵军吧,学兵军毕竟是我们中国人的军队,如果我们要求,说不定还能被派去台湾,你们认为呢。”
郭戴看着他,面色却变得难看起來,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学兵军去台湾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他们不去台湾的话,那我弟弟就不会出事,我的父母也不会因此被日本人害死,兄弟们,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重庆。”
“郭大哥,你要去投奔中央军。”
“嗯,我打听过了,重庆那边对于投诚的皇军很优待,我们虽然是台湾人,但现在台湾就是日本的,我们其实也是皇军,去重庆应该会受到比较好的待遇。”
“哈哈,你们也是皇军,真可笑。”忽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來,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其中郭戴反应最快,立刻举枪向声音传來处瞄准,喝道:“谁,出來。”
林海峰一直紧紧的坠在他们的后面,然后,直到宪兵追兵撤去,这才摸进了这片芦苇荡,刚才,他正好听见郭戴的一番高论,便忍不住开口驳斥,
林海峰分开芦苇,坦荡荡的出现在一众“台湾皇军”面前,
此时,其他人都反应过來,毫无例外的将枪口对准了他,还是郭戴开口,他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林海峰脆脆的答:“中国人,想给你们指点一条生路。”
郭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是哪方面的,中央军,还是gcd。”
“学兵军狐瞳外务部黄梅县小组小组长林海峰,诸位,久仰了。”林海峰说着,朝众人一抱拳,然后又说道:“怎么,你们就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自打听见学兵军三字,郭戴的沒毛就竖了起來,而直到现在,周兴桥等人才发现,原來和蔼可亲的淳尔君真实的脾气居然是这副模样,郭戴冷冷的说道:“你是我们的客人吗,哼,你究竟想干什么,明说吧。”
林海峰沒有急着回话,而是掏出一包烟來散给众人,递给郭戴的时候,见他不接,笑道:“这可是大刀牌的,学兵军出产,世界上最好的卷烟,兄弟,你我有深仇大恨吗,抽根烟而已嘛。”
学兵军名下的产业,许多产品已经冲出了亚洲走向了世界,比如这大刀还有长城牌的卷烟,便已经热销欧美各国,而日本人虽然明令禁止购买和使用学兵军出产的一切玩意,但是卷烟这东西因为其特殊的魅力,却是想禁也禁不住的,似郭戴,就曾经获陈林敏赠过一支,当时不知道多宝贝的藏了将近一个月才吸完,
一包大刀牌香烟,黑市上可是两块大洋的价格,抵得上郭戴一个月的军饷了,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过來,
而有了大刀牌香烟的过渡,接下來的谈话氛围可就平和得多了,
林海峰掏出打火机帮众人一一点上,而自然的,他手上的一次性打火机再次成为了众人投注注目礼最多的受众,
郭戴他们中间,一个名叫陈來福的是杆老烟枪,学兵牌打火机,现在也是学兵军众多产品中最畅销的一种,陈來福闻名已久,此时见了,目光登时移不开了,而林海峰注意到以后,二话不说,直接递过去说道:“兄弟每个月的福利里面都有一支打火机,这支就送给老兄了。”
和來顺一样,陈來福平时话也不多,闻言他脸红了,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这样说着,右手握住那支打火机却是紧紧的,再不肯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