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报告,获悉学兵军具体情况的西尾寿造欣喜若狂,老鬼子好像吃了枪子一样陷入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而在他的感染下,第10师团的鬼子官兵一个个也表现得好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身上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第10师团从上至下全体发飚,两百多里路,他们居然只花了三个小时就赶到了,
在距离小池乡大约六公里的大路乡,日军停了下來,西尾还有参谋长町九量吉、第10师团师团长条塚义男三个人就着车灯围着一张地图,西尾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是十点半钟,这里是大路乡,距离小池乡只有六公里了,接下來,部队必须步行前进,条塚君,侦察兵们有新的情报送回吗。”
条塚答道:“还沒有,司令阁下,要不要等等。”
“不用等了,立刻出发,支那人应该还沒有发现我们,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学兵军精于防守,我们不能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时间,传我的命令,留一个大队看守车辆,其他人全部跑步前进。”
“阁下,您怎么办。”
“我骑马得了,放心,我还沒老到骑不动马的地步。”
日军跑步向小池乡前进,一个小时以后,在距离小池乡只有两公里左右的荒田村,他们与奉命回來汇报情况的侦察兵相遇了,这个骑自行车的侦察兵被直接带到了西尾面前,西尾骑在马上,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样了,支那人完成渡江了吗。”
侦察兵气喘吁吁的回答:“报告阁下,支那人还在渡江,我回來之前,他们刚刚新渡过來一批,据大田少佐的估测,现在过江的支那人大概有两千人。”
“已经过來两千人了吗。”西尾显得有些激动,“看來,这支学兵军还是主力部队呢,很好,如果人数太少的话,这次奇袭的价值就太低了,条塚君。”
“阁下。”
“支那人的渡江速度已经明确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一批,支那人最少在旅级以上,那么,他们最少还有两批沒能完成渡江,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赶到小池乡,所谓半渡而击,我觉得,趁他们最后一批尚在江中的时候是最好的攻击时机,而为了防止支那人朝东面突围,我想请你和前原晟敏率领第10联队从沙池湖一带绕到支那人东面去,,你们要比我们多走将近两公里的路,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条塚义男挺起了胸膛,双目圆睁,大胜说道:“阁下,请放心吧,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第10联队是条塚心目中第10师团主力中的主力,所以他才有这个信心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前原晟敏作为第10联队的联队长,因为带兵有方一直受到条塚还有西尾的赏识,在带队随条塚出发前,他特地跑到西尾这里提了一点建议:“司令官阁下,卑职对这次奇袭有一点不成熟的见解,请司令官指正。”
西尾自诩治军开明,所以对手下这种逾越的举动非但不见怪,反而十分赏识,他微笑着说道:“是吗,那你说说看。”
“哈伊。”前原首先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支学兵军真正的规模,卑职担心的是,如果支那人在江南还驻有炮兵的话,那么即使我们能够出其不意予以重创,但是围歼将会十分艰难,欧阳云手段残忍,阁下,我们必须防备他们采取无差别炮击,为了防备这一点,卑职建议集中全军的炮击炮采取饱和炮击的方式打击敌人,如此,我们不仅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歼灭敌军,而且还能让江南敌军无法确切判断我军规模,阁下,这是卑职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还请您予以补充指正。”说完,他再次鞠了一躬,
西尾寿造为了抢速度,并沒有携带炮兵,前原的建议,无疑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他听得眼前一亮,欣慰的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放心大胆的去干吧,今天,我们要重书皇军与学兵军交手的记录,,前原君,尽快的赶到目的地吧,只要你们能够抢在大部队之前到达,首攻的任务,我就交给你。”
担任首攻,而且是在这种必胜的战役中,这是巨大的荣耀也是特别的恩宠,前原听得心头一热,他忽然将胸脯挺得老高,昂声说道:“阁下,请您看好吧,我们绝对会第一个赶到战场的。”
西尾寿造还有条塚义男以及前原晟敏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兴奋,其原因有很多,而最重要的一条是,日军与学兵军交手至今,还沒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能够打学兵军一个出其不意,学兵军十分重视战场情报的收集,因此,即使日军有心想打学兵军的伏击,真正实施起來却十分的困难,当然了,这几年那么多的交锋中,日军也不是沒逮到这样的机会,但是其规模却很小,根本不足以动摇一场战役的胜负天平,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能够重创学三十六旅,甚至完歼之,那么将是多么辉煌的一份武功哪,西尾寿造因此甚至想到,他今天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那都是因为天皇陛下和天照大神的庇佑,这才发生了这样的奇迹,
第10师团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开赴战场,与他们相比,学三十六旅的渡江过程却十分不顺利,
虽然一次性渡江人数增加了,可是因为每个木筏上面加挂了三十个学兵的因素,其渡江速度却降了下來,叶肇还有江宏明都忽略了一件事,,学兵们单兵装备的重量,枪支弹药还有毛毯、军被什么的,这些都不能进水的,所以只能放在木筏上,单一学兵的装备并沒有多少份量,也就二十公斤左右而已,可是三十个学兵装备加起來,却将近六百公斤,这抵得上四个学兵的分量了,
装载的重量增加了,划水的学兵却沒有增加,如此一來,渡江速度下降也就难以避免了,而这无疑给了日军更多的准备时间,
六月夜的江水依旧寒冷,担心泅渡过來的士兵们因为受凉生病,考虑到周边并沒有敌军,第一批渡过江去的参谋长乔本山下令点起十几堆篝火供士兵们取暖烘衣服,篝火升起,因为还要漫长的等待,除了那些在四周巡逻站岗的士兵,其他人都簇拥到篝火边,有几个篝火堆边上,几个学兵还说起了故事或者读起了书,
对岸,当看见江北燃起篝火的时候,叶肇和江宏明并沒有感到不妥,他们两人担心新的渡江方式是否妥当,因此一直呆在江边静静的等待着,看见篝火升起,意识到这是给那些泅渡的士兵取暖用的,叶肇悬着的心放了下來,他看了看手表,笑着对江宏明说道:“时间上慢了一刻钟左右,不过,还是划算的。”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江宏明说道:“三点之前应该可以全部过去,总司令即使有什么战斗任务下达,也该在天亮以后才能实施,呵呵,如此说來,我们应该沒有误事。”
又一批战士下水了,他们将自己缚在木筏四周,然后便跟着木筏奋力向对岸游去,
叶肇和江宏明依旧站在江滩上,看着十二只木筏渐行渐远,他们的心情越发放松,两个人甚至开始讨论起明天可能的战斗任务來,而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对岸,就在距离那些篝火堆大约八百米远的地方,几百个鬼子挥舞着铁锹正在平整着土地,十分钟以后,最少八十门迫击炮被假设起來,又过去两分钟左右,这些炮击跑的射击诸元被调整好了,然后,随着东面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通通”声响起,这些迫击炮几乎同时开炮,须臾之间,榴弹的破空声打断了学兵们的说笑声,成了这段天空下唯一的声响,
“怎么回事。”叶肇看见突兀间升起的信号弹,心跳猛然加速,脱口问道,
江宏明此时正在和一个连指导说这话,听见问话,他转过身來,看见那颗已经开始下落的信号弹,然后又看见几十个火球冲天而起,一时不禁目瞪口呆,
北岸,乔本山已经反应过來,他跳起來大胜喊道:“卧倒,快卧倒……”他才喊了两声,就被自己的警卫员给扑倒了,
榴弹的破空声很快就被剧烈的爆炸声覆盖了,打击來得太突然了,很多学兵根本沒反应过來就被爆炸引起的烟火给吞沒了,在爆炸中心的几十个学兵被气浪抛起,他们还沒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永久的失去了知觉,
江中心,被突然的爆炸所惊扰,不少学兵都停止了划水,好多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持续发生爆炸的对岸,看着那些被炸飞还有四处逃散的战友,每个人都好像胸腔里忽然进了水一样变得拔凉拔凉的,
“小山子,小山子,。”乔本山在第一轮炮袭中赖警卫员郭小山的保护甚至都沒有受伤,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比受伤号多少,郭小山为了保护他,身上中了十几块弹片,立刻就去了,乔本山声嘶力竭的喊了两声,发现郭小山已经听不见他的呼喊了,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他站起來朝四周四散奔逃的学兵们大喊:“不要乱跑,卧倒,卧倒,钱双林,组织弟兄们朝江里,。”
他的话沒能喊完,“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烟火包裹了他,他随即就此永远失声,
南岸,拿着望远镜的叶肇忽然双手垂落,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