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钱双林一声暴喝,卫青式突击步特有的枪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十余个鬼子登时被弹雨扫倒,稍后,几团火球在日军散兵阵列中炸开,几条土黄色的人影被气浪抛上半空,下一刻化作残破的身体和血雨落下,
钱双林身边聚集的士兵最多,照明弹的照耀下,看见这里绿朦朦的一片,前原晟敏理所当然的将主攻方向指向了这里,
学兵们很多人身体还在江水里,而在岸上的距离江水最多也只有咫尺,沙滩柔软,学兵们用铁锹随便整两下,一个单兵坑就可以用了,三百余学兵们趴在沙土里,无惧渗出來的江水将自己浸泡,他们瞄准着冲上來的鬼子猛烈开火,不少人因为长时间的趴着,双腿都因此麻木了,
战斗并沒有像前原晟敏预料中的那样呈一面倒之势,本來他还想着要略微保守一点,不要一次就将对面的学兵给全歼了,破坏了诱敌大计呢,然而,从接近对方“阵地”一百五十米开始,他却惊讶的发现前进变得艰难起來,第10联队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几条战士的生命,刚才被迫击炮齐射打得鸡飞狗跳的学兵们,此刻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不过,前原也沒有因此特别在意,他还有余暇心情想道:“学兵军对决皇军总能避免溃败,看來还是有一定真本事的,也好,不如此,怎能体现出这场战斗的艰苦卓绝呢。”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他并沒有因为不对损失惨重而感到担忧,相反,他的斗志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出來,站在队伍后列,他挥舞着指挥刀喊道:“填上去,填上去,保持威压,我们要让对面的支那人惶惶不可终日,明年今日,将是他们的祭日。”
学兵们的激烈反抗,也激起了鬼子士兵心头的戾气,在他们想來,这帮支那人被刚才的炮击已经打得奄奄一息了,现在的抵抗虽然激烈,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他们齐声喊道:“吼。”不顾前面有人不是倒下,持续的冲了上去,
“***,來吧,爷爷送你们见阎王。”机枪手王一大声咆哮着,手上的机枪不停喷吐着火舌,在他枪口所指之处,五六个鬼子秋后稻草一样被放倒,
“轰。”忽然,一枚榴弹呼啸着而來,随即在他身后爆炸,水花四溅中,他只觉得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后,力气飞速的流失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來,“***,老子才杀这几个鬼子。”他深深的吸口气,如此羞愧的想着,忽然,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端着机枪冲着鬼子阵列就是一阵猛烈的扫射,再次放倒了两个鬼子,他的枪口忽然不可抑止的抬高了,下一刻,机枪从他手上掉落,他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胸口,再次骂出一句“***”,随即扑倒在地上,
“老王。”副射手土条爆吼一声扑了过來,接了住王一的身体,他将王一抱在怀里,伸手到他的鼻下,沒有感觉到气息,看着他那双犹自瞪得溜圆的双眼,再次爆吼:“丢他老母,小鬼子,统统该死。”
牺牲随时都在发生着,日军的掷弹筒取代迫击炮成了日军又一大杀器,短短五分钟,倒在掷弹筒下的学兵最少有五十人,
学兵军的制式装备里也有掷弹筒,而且是功效比日本人更好的那种,可是因为地形的原因,这些掷弹筒却沒有用武之地,
“兄弟们,我们沒有退路了,与其跳到江里喂鱼,不如多杀两个鬼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丢他老母,谁要是一个鬼子都沒杀到就光荣掉,老子到了阴间都要对着他的脸吐吐沫。”钱双林浑身浴血,他身上的伤口不下十处,然而,这些伤沒有让他丧失斗志,反而激发了他身体里原始的野性,
学兵军这个大家庭里,从來就不乏传奇人物,钱双林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团长,但是因为其悍匪出身,是李汉魂亲自出面才救下他一条命,所以在学十二师,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此刻,他脸上的横肉伴随着他的吼声跳动着,神情看上去很有些狰狞,而他受伤的那支突击步,枪口就好像毒蛇的舌信一样,方向所指之处,必然有鬼子倒伏,他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对着鬼子点射,而神奇的是,开战一刻钟左右的,愣是沒有子弹直接将他带走,
战斗进行到第四十分钟左右,前原晟敏如愿以偿,江边,果然出现了來自对岸的学兵军援军,,高永祥率领的第三梯队赶到了,
前原晟敏的诱敌之策见效了,本來,他该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感到高兴,然而,高永祥他们特别的出现方式,带给前原晟敏的却是别具一格的惊喜,
不时升起的照明弹还有间或爆炸发出的光亮将整个战场照得几乎亮如白昼,高永祥将战场情势尽收眼底以后,并沒有急着在钱双林他们身后登陆,而是将登陆地点选在了距离他们大约一千米左右的东方,而那里,现在正是第10联队的侧翼和后方,
将近八百个学兵在高永祥的带领下,静静的潜进到了距离第10联队左后列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然后,高永祥一挥手,战士们跑步冲进,毫无预兆的就发动了突袭,
前原晟敏此时的全部心神都投注在正面战场上,根本沒有意识到后面出现了敌人,这场战斗太出乎他的预料了,本來以为一面倒的现象沒有出现不说,区区一个团兵力的学兵,居然给第10联队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他转眼四顾,忽然发现己方阵亡士兵已经达到一个大队规模的时候,他眨巴着眼睛,有些懵懂了,,这些学兵前后表现判若两人哪,,他们在迫击炮齐射中表现得那么的不堪,为什么一打阵地战,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