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火山率队赶到的时候,颂和水库西南面的草地上已经淌满了学兵,
一架空中堡垒充当了预警机的角色,在它的指挥下,蓝火山亲自率领的战斗机大队编成三个战斗阵形,手术刀一样居高临下切入了正在颂和水库上空肆虐的日机机群,
近六百学兵,即使他们沒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想要屠戳干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况且他们还是全副武装,如果说云点将指挥的时候,学兵们抱团成了一只巨大的刺猬的话,在花焦手下,学兵们则分散成了一条条泥鳅,
从最初发现支那人地面部队的喜悦,到后來发现这些支那人并不好对付,山部川三键渐渐的动了真火,“八格,支那人当自己是神呢,步兵想和皇军航空兵斗,,找死。”他嘴上愤愤的骂着,手下却越发的谨慎,而随着其它轰炸机的参战,学兵们的反抗也变成了悲壮的谢幕演出,
远远望去,十七架战机围绕着一群“绿色小人”翻转腾挪、忽悠來去,一机当先的蓝火山在步话机里面大喊一声:“兄弟们,抛副油箱,攻击。”率先带着本编队的战机切入进去,
距离主战场大约一千米的地方,一片椰子林边上,薛峰忽然拦腰抱起杜晓珊,一阵快跑,然后将她放到了一棵椰子树的下面,杜晓珊显然很不适应他这种亲密的举动,她脸色潮红,尖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薛峰摇头苦笑,说道:“保护好孩子,我带人引开他们。”然后朝外面冲去,
薛峰他们脱离大部队朝西北方逃逸,山部却沒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当他们离开主战场大约五六百米的时候,在山部的指挥下,一架99式追了上來,然后猫捉老鼠似的坠在了薛峰他们身后,相继有兄弟为了保护随行的老百姓倒在了99式机载机枪的枪口下,直到此时,薛峰才真正产生了无力感,也才明白旅座当时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虽然他们是军人,营救遇难百姓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他一时的冲动不仅沒能将百姓们救出生天,反而拖累了整支部队,而如果整支部队全军尽墨的话,那么三亚地区就少了可能能够阻碍日登陆部队的生力军,那又会给三亚乃至整个海南的老百姓带來怎样的伤害呢,
自责、愧疚,加上在这个时候,云点将又让他保护这些百姓逃离,这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救人的动机了,,
“妈的,小鬼子欺人太甚。”心中忽然产生这个念头,下一刻,薛峰完全看开了生死,甚至,他觉得此刻能够持枪倒在小鬼子战机扫射中的话,这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薛峰在泪眼婆娑的杜晓珊的注视下冲出了椰子林,他挥舞着突击步朝其他学兵吼道:“兄弟们,和小鬼子拼了。”
如果这话被云点将听到,肯定又是一番痛骂:傻b啊,和战机死拼,你嫌死得不够快吗,但是在薛峰排里弟兄们听來,这却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了,被旅座要求保护老百姓们逃命,在他们看來不是临危受命,而是耻辱的逃跑,所以此刻,光明正大的战死在他们看來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本來分散了的学兵居然又聚拢起來,而且挥舞着手上的枪支像要和自己决一死战的样子,驾驶着这架99式的小鬼子航空兵不禁鄙夷的笑了,“愚蠢的支那人。”他如此给薛峰等人定义,狰狞的笑着,一推拉杆,战机呼啸着俯冲下去,
“來啊,老子不怕你。”一个学兵就站在这架99式俯冲的路线上,他双手端着突击步,奋力的搂动着扳机,一匣子子弹瞬间就打了出去,不过却沒有一颗子弹能够击中99式,其他人包括薛峰在内也纷纷的扣动扳机,弹雨纷飞间,鬼子航空兵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他计算着距离,正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欣赏即将到來的血肉横飞的壮观场面,浑然沒有料到就在自己右方大约一千五百米开外的地方,一架银白色的战机驾驶室下面也喷吐出了橘红色的火焰,
琼州飞行大队,远远飞在本编队前面的蓝火山虽然沒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依旧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机炮的射击按钮,前方的鬼子战机忽然开始俯冲,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对捕捉到的地面目标开始射击了,不管鬼子要打击的是地面部队的兄弟抑或是老百姓,既然被自己撞上了,就万沒有坐视其得逞的理由,
“愚蠢的支那人,去死吧。”鬼子航空兵心中默念着,右手松开拉杆朝射击按钮伸了过去,便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熟悉而又异常的声响,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转头望去,下一刻,他的嘴巴大大张开,表情瞬间定格,,他不肯瞑目的眼眸里,最终存在的影像是几个火球疾扑而至,
地面上,抱定了必死决心的薛峰等人疯狂的射击着,他们的眼睛被自己枪口喷射出的火焰所燎花,并沒有发现十几颗小火球精准的击中了那架日机的机头,
爆炸忽然就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中,那架本來在他们眼中狰狞无比的日机机头忽然被火球完全吞沒,下一刻,整架战机凌空解体,连同里面的鬼子飞行员一起变成了燃烧的碎片四散溅落,
枪声忽悠而止,薛峰等人不可置信的对视几眼,忽然疯狂的叫喊起來:“哈哈,我们打爆了敌机。”
“小鬼子被我们打爆了。”
学兵们丢下枪拥抱庆祝,头盔被抛上天空,浑然沒有发觉自己的心跳有多激烈,
“老子居然沒死。”薛峰被一个学兵抱着,直到被他的头盔磕了一下这才反应过來,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汗湿了,即使已经看轻了生死,可是刚才他还是不自禁的感到了恐惧哪,“妈的,老子也不是那么英勇无畏嘛。”他这样想着,不禁摇头苦笑,
狂欢过后,几个学兵这才发现全身脱力,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互相依靠着,就有人笑道:“***,这么说來,我们击落了两架敌机呢,这,这功劳该有多大哪,。”
薛峰现在已经冷静下來,他先是朝千米之外的主战场看了一眼,忽然侧起耳朵,人也扶着一个学兵的肩膀半蹲起來,他说:“什么声音,。”然后警惕的抬起头,
众学兵也都抬起头來,然后,他们就看见一架白鳍豚掠过椰子树的树冠向不远处的战场疾掠而去,
“我们的战机。”立刻有人惊喜的喊起來,
然后,一个学兵醒悟过來,说道:“刚才,不是它击落的日机吧,。”
“啊。”包括薛峰在内,所有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居然集体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