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四旅驻守右边山崖的是11团和12团,总指挥是参谋长丁壬合,丁壬合无时无刻的不关注着战场上的势态,当日军蜂拥向右翼的时候,他觉出不妙,便下令11团先增援上去,此时,让他感到十分丢脸以及愤怒的一幕出现了,11团的团长云济生才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该团居然就出现了逃兵,三十几个学兵忽然从前进的人潮中奔出,随即就向福鼎市方向奔去,
学兵军自成立始,和小鬼子大大小小打了不下百仗,其中固然是胜多败少,却也出现过整个连甚至整个团全军尽墨的情况,然而,不管是正规部队还是地方武装性质的自卫队,却从來沒有出现过逃兵,而这,也是欧阳云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刚看到这一幕,丁壬合根本沒往逃兵这块想,他正拿起话麦想要向云济生文明情况,却发现11团的队列乱了,
“王二麻子,你们干什么。”“快回來。”“马勒戈壁,你们丢我们福建人的脸哪。”……说什么的都有,而丁壬合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逃兵”两字霹雳一般从天而降,打得他整个人僵在那里最少持续了三秒钟,
“参谋长,有人当了逃兵。”他的警卫排排长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他回过神來,面色登时变得阴沉似铁,云济生作为11团的团长,手腕还是有的,他让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带着几个军官还有侦察排追向了那一群逃兵,
丁壬合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愤慨,他看看前线,眼见日军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将话麦放到嘴边吼道:“云济生,别追了,直接执行纪律。”
“参谋长。”
“别磨叽,沒时间了。”
“是。”
学兵军对于逃兵的处罚十分严厉,非战时直接扭送军事法庭,剥夺军籍的同时量刑判处监禁;而战时,则直接射杀,这也是云济生会“磨叽”的原因,毕竟是自己的手下,其中还有几个人和自己乡里乡亲的,他痛苦的站定,一挥手,喝道:“杀了。”
“团座。”他的一干手下都惊呆了,
“md,沒听清吗,开枪。”
枪声响起了,先是一枪,然后是成排的枪声……
处决逃兵耽搁了一刻钟左右,斯时,右翼的地堡出现了火力断档,等丁壬合率11团和12团的7营进入第三道战壕,日军已经冲到了距离第一道战壕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六道战壕,每道之间相隔五十米,第一道战壕的第三道战壕的距离不过一百米,丁壬合和手下学兵的心情,因为刚才处决自己人的事情,沉痛而抑郁,正需要发泄,他眼见此时再冲上去已经无法阻止日军冲入第一道战壕了,当机立断,让手下就势占据第三道战壕,挥手喊道:“散开,打。”
日本人的坦克虽然换装使用了德国进口的空心装药破甲弹,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无论是谷寿夫还是大谷雄兵,对于他们的战车部队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世事无常莫过如此,被日本人当做炮灰的战车部队,偏偏超常发挥,虽然沒能在这一轮进攻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不过却完全将常志林的坦克团给压制住了,
日军的进攻方向移向右翼以后,常志林团在左翼的三辆“山魈”和五辆“扬子鳄”在和日军的对射中先后被摧毁了四辆,虽然他们也将日军的战车部队挡在距离第一道战壕三十米以外,不过接下來却出现了让常志林始料未及的一幕,,四辆坦克相继开了几炮,对日军的形成一定遏制以后,炮弹却沒了,
“团座,我们沒炮弹了。”
“我们也沒有了。”
“团座,怎么办。”
……兄弟们的喊声传入常志林耳中,让他悚然惊动,心中不禁一片冰凉,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鬼子距离第一道战壕越來越近,而鬼子被击毁的战车就好像巨石一样在鬼子人流中巍然不动,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他吼道:“李志国,大兄弟们冲过去,碾压,碾压。”
李志国是二营的营长,他呼应一声“好”,然后却被又一个难題难住了,,因为第一道战壕上面并沒有架设桁架桥,他们如何冲过去呢,
常志林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步话机朝李志国吼道:“李志国,你填进去。”李志国会意,他跳下坦克,朝面前战壕里的学兵喊道:“兄弟们,让一让。”将挡在自己指挥车前面的学兵赶开,挥手指挥驾驶员将坦克填进战壕里去,“快,。”他挥舞着手臂喊道,喊声未毕,只觉得右边身子传來一阵火辣辣的痛,整个人剧烈的抖动几下,轰然倒了下去,
鬼子人数太多了,纵然在学兵的射击下,几乎每秒钟都有十几个人倒地,可是更多的人涌上來,他们一旦发现前面出现空挡便会扣动扳机,几乎每一秒钟都有几十支三八大盖在开火,常志国一下坦克立刻成了众鬼子的射击目标,
天上战机呼啸來去,地上爆炸声枪声不绝于耳,嘈杂的声响让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大大降低,毫无征兆的,他被五六颗子弹击中,哼都沒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营座。”他的指挥车的驾驶员看到这一幕,悲号一声左脚松开刹车右脚狠狠踩下油门,“轰”的一声,那辆“山魈”排烟管处冒出一阵黑烟,猛然冲出随即一头栽进了战壕里,
常志林沒看见李志国倒地,他一边催促座机驾驶员朝右翼驶过去,一边在步话机里大声吼道:“速度,冲过去,快。”
此时的观美前线,用绞肉机來形容是最为贴切的,交战双方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地,而略有不同的是,小鬼子一倒一大片,而学兵们则都是猛然栽倒或者趴在了自己枪支上,常志林的吼声未绝,左翼剩下的一辆“山魈”两辆“扬子鳄”咆哮着向李志国用生命换來的坦克桥驶去,然后一辆“扬子鳄”一马当先的驰了过去,
已经有几十个鬼子跳进了战壕里和学兵们展开了厮杀,,枪声变得更加的凌乱;刺刀在镁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忽然“轰”的一声,一朵蘑菇云在战壕里升起,几个刚刚跳进战壕里的鬼子被气浪掀飞出來,,却是一个学兵重伤员拉响了胸前的光荣弹,为自己年轻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张正喜的机枪连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加上有两门机关炮还有战壕里的学兵为他们提供掩护,日军的人数优势便始终无法转变不成火力优势,十几挺机枪始终有一半保持着火力输出,居前的鬼子一死再死,渐渐的反被张正喜他们驱逐出了以被毁战车组成的防线,彻底的失去了继续冲击左翼的机会,
左翼防守火力猛然增强,小鬼子不敢撄其锋,只能顺着人流朝右翼簇拥过去,
战至此时,无论是进攻的一方亦或是防守的一方,士兵们或多或少都变得嗜血起來,最先冲过去的编号为423的“扬子鳄”的车长名叫丘山振,他对驾驶员王一笑使劲吼道:“左转弯,加速,碾死他们。”
王一笑紧紧咬着牙关,油门踩到底,双手搬动方向杆,控制坦克向左急转,,“扬子鳄”作为中型坦克,全重在二十八吨左右,这一加速转弯,立刻将挡在前面的一拨鬼子悉数推搡倒地,然后车头顶着几个鬼子,石磙碾子一样从倒地的鬼子身上碾压了过去,
传说中的地狱里面便有石磙子碾压这一道极刑,而现在,这一道极刑出现在了人间,,“咯吱咯吱”的骨裂声响了起來,被碾压到的鬼子无不放声惨嚎,被碾压到紧要部位甚至是脑袋被碾碎的惨嚎一两声便失去了知觉,而被碾断了手脚的则持续高分贝的惨嚎着,其嚎叫声之惨烈,就好像修罗地狱里正在承受极刑的厉鬼一般,让目睹此景的鬼子无不为之心脏收缩、胃酸上涌,
423过后,是编号409的一辆“山魈”,“山魈”全重在39吨左右,配备的又是最新型的大马力柴油机,该车驾驶员苗红云驾驶它冲过战壕以后极有默契的向右急转,登时又在鬼子人群中趟开了一条血路,被409碾压过去的鬼子更惨,基本上是骨肉粉碎,有一个鬼子被从大腿根部碾压过去,偏偏上半身安然无恙,这个鬼子先是疼晕过去,后被其他鬼子的惨嚎声惊醒,感觉到下半身传來火烧火燎般的疼痛,他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惨状,立刻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的叫声格外的刺耳,简直如同鬼魅一样,这对后面的鬼子的心志影响极大,不少鬼子因此心生怯意,两条腿发软,却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炸掉它。”有鬼子军官意识到了这三辆坦克的危害,想组织人手炸掉,在他的提醒下,有大脑充血的鬼子不管不顾的拉响手榴弹就朝距离最近的坦克扑过去,最终的结果却是帮目标坦克清理掉了趴在上面的同伴,
三辆坦克左冲右突,专往鬼子多的地方冲,让人牙酸的骨碎声不绝于耳的响起,再配以成十上百的鬼子伤兵的惨嚎,看到这一幕的鬼子无不胆寒,纷纷往后退去,然而,他们后边是大几千的鬼子兵持续不断的挤压上來,他们想躲想避,结果却是撞上人墙又被推了回去,
忽然,一个鬼子抱着一捆手榴弹冲向了423,然后居然直接朝423的地盘下面扑了过去,“轰隆隆”的一声巨响过后,423连同周边的几十个鬼子一起被炸飞了,
“吆西。”有鬼子大声叫好,而下一刻,他们中得不少人竖起耳朵抬头看向右前方,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