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真是让德句的手笔,法国人在越南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昂波斯虽然倚仗学兵军坐牢了总督之位,但是并沒有获得法国种植园主利益集团的效忠,法国在越南的地下势力,现在依旧掌握在罗兰和让德句手中,正是靠着这一股上不了台面的势力,他们不仅躲过了法国巡捕的追捕,而且还得以继续活跃在河内一带,甚至可以渗透入戒备森严的总督府中心地区,将这封信送到德古手中,
让德句和德古私交不错,这是他敢于在河内风声鹤唳的大环境下依旧敢主动联系他的倚仗,让德句希望能够和德古见面,共同商讨远东法国殖民地的出路,他在信中提到,有鉴于发生在中南半岛的这场战争其实是中日英三方角力,而就目前形势來看,日军完全占据上风,所以要想保住法国在远东的利益,最正确的抉择是和日本人合作,
从地上转入地下,法国人的情报搜集能力大大降低,远东舰队的回归,让让德句看到了重新夺回印度支那联邦控制权的希望,,他凭借自己对德古的了解,认为他肯定不会甘心居于昂波斯之下,认为在中国人全面掌控河内局势的情况下,其人未必就不会考虑和日军合作,却沒料到,因为身边有英国人,德古即使心内认同他的建议,却也不可能有实际的行动,
看完让德句的信,感觉到克拉利正双目炯炯的盯着自己,德古脑筋急转,将信递给他说道:“你也看看,让德句想和我见面。”
克拉利沒有客气,接过來看了看,还给他说道:“看來,让德句和罗兰他们是亲日的,将军,有意思啊,现在的印度支那联邦居然存在着三种势力。”
“我不会和日本人合作的,中国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日本人绝对比他们还要坏,,我听说,贵军被俘官兵在战俘营内并沒有公正待遇。”德古赶紧申明自己的观点,末了,小小的刺激了克拉利一下,
让德句的出现,出乎了克拉利的预料,英国人本來以为他们都已经被学兵军或者昂波斯秘密处决了,而他们的出现,无疑让河内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克拉利眉头微皱,正在思考如何做对已方最有利,窗外,那个信使坚持不住了,他小声说道:“德古将军,让德句部长希望您能够给他回信,还请您快点,我的腿已经蹲麻了。”
德古看了克拉利一眼,道:“我决定和让德句见上一面,有些事情,我不能光听昂波斯他们的一面之词。”说完,他坐下來,找出纸笔,开始写回信,
克拉利也觉得应该和让德句见上一面,“也许我可以试图说服他。”他这样想道,沒有再说什么,
接下來的几天,德古一行在昂波斯的陪同下,参观了法军和雇佣军营地,昂波斯麾下的三个陆军师,已经有一个旅换上了学兵军的制式装备,远观是一回事,近距离观摩又是一回事,和山地第一师擦肩而过的时候,德古和克拉利还有那个“哥曼德”上尉虽然也有惊讶于学兵军武器装备的先进,但当他们可以进入继光型战车内部,也可以亲自操作卫青式和去病式枪械的时候,那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英国人现在的主要对手其实是德国人,而德国人最让他们畏惧的便是战车部队,因为这个原因,克拉利下意识的在心中支起一架天平,将德国四号坦克和继光型陆改各放一边做比较,然后惊讶的发现,继光型陆改的性能参数比德国的四号坦克居然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克拉利最关注的是战车等战略型武器,“哥曼德”上尉则更看重轻武器,恰逢一个连的法军正在学兵教导团的督导下实弹打靶,他厚起脸皮向昂波斯提出试射要求,后者慷慨的让部下给他一支卫青式突击步枪和一个弹夹,前者花了五分钟时间搞清楚了卫青式突击步枪的性能,然后点射、短点射、连射分别玩了一次,便对手上的枪支爱不释手,几乎不肯归还了,
出于礼貌,项少云有陪同德古一行参观,“哥曼德”上尉抱着那支卫青式突击步枪走到项少云面前,谦虚的问道:“少校,这种枪多少钱一支。”
项少云还未答话,他身边的伊文先接道:“怎么,看上我们的枪了。”
“是,将军,我能冒昧的提一个要求吗,这支枪能否送给我。”
伊文看向昂波斯,后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于是很豪爽的一挥手道:“当然可以,这支枪就归你了。”
因为这一幕插曲,“哥曼德”对学兵教导团的敌意减轻了不少,连带着,德古和克拉利对项少云也礼遇了三分,
项少云感觉到这种变化以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自好笑,心说:“我们卖给法国人的坦克还是初始型号呢,要是将现在的主力战车卖给他们,那这些洋鬼子岂不是要装孙子。”
三个法军师之后,是所谓的雇佣军,
法国人毕竟是印度支那联邦暂时的主人,又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一旦要征募当地人当兵,可比学兵军方便多了,学兵军辖下的“民族**解放军”的规模不过才两个师左右,法国人的“雇佣军”已经有五个师了,这些主力为种植园主护卫队和本地警察的雇佣军,经过个把月的训练,现在已经初具部队的雏形,而他们的武器装备,将是法国人换装以后淘汰下來的,
昂波斯也好,伊文和萨奇蒙也好,现在对欧阳云相当迷信,雇佣军除了教官是法国人,其它什么训练手段、兵饷制度,皆是学兵教导团帮助制定的,
德古和克拉利刚听说接下來要参观的是完全由本地人组成的雇佣军时,相当的不以为然,出于对当地人的极度了解和不信任,德古嘴上不说,心中却认为这根本就是胡闹,克拉利虽然认为这不失为一个筹措炮灰的好办法,可是联想到印军在新加坡战斗中的表现,摇摇头心中想道:炮灰虽然必须有,但是上去战场一触即溃的话,对主力部队的士气打击太大,那还不如沒有,
沒亲眼见证时,两个人都不看好雇佣军,而等从雇佣军军营出來,他们的想法则完全改变了,德古开始关心另外一个问題,他问昂波斯:“那些墙上的条件,真会兑现吗。”
昂波斯点点头,
德古眨巴一下眼睛:“那印度支那联邦会破产的。”
昂波斯答:“只要能够复国,破产又如何。”
德古惊呼:“昂波斯,你疯了。”
昂波斯摇摇头道:“不,我沒有疯,我只是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而已。”
德古口中所谓“墙上的条件”,指的是昂波斯开给雇佣军的条件,参加法国复**的外国雇佣兵并无固定的军饷,他们的报酬一切与战争挂钩,执行一次任务,杀一个敌人都会有报酬,特别是杀敌和大胜仗,那报酬相当的丰厚,乃至于雇佣兵们私下计算,他们只要能够上到欧洲战场,杀死五个德国兵就足够他们享用一生了,
昂波斯有句话沒说,印度支那联邦本就是当地人的,他用本属于当地人的土地财产來支付当地人的报酬,实际上做的是无本买卖,而如果真能击败德国人光复国家的话,他认为,新的法国政府绝对不会在意他将印度支那联邦给抵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