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生忽然一个趔趄,闷哼一声坐在了地上,一直紧咬牙关不想低头的梁喜龙看见他胸口军衣瞬间被血染红了,终于坚持不住心灵防线,悲嚎一声“大哥”,扑倒在第爬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抱在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道:“大哥,你不要吓我啊,大哥,。”
“老子还沒死,咳咳,。”梁喜生道,
“大哥,,医生,医生。”
“这是战场,哪來,來的医,,咳咳。”
郭士达终究不放心让梁喜龙一个人冒险,关键时候带着一个排的学兵支援上來,他眼见梁喜龙中枪倒地,立刻赶了过來,此时上前蹲在梁喜龙身边说道:“梁旅长,别说话了。”又正色对梁喜生道:“把你大哥背起來,赶紧撤,我们掩,。”
他话沒说完,却被梁喜龙打断了,他尖声吼道:“姓郭的,你他娘的少來做好人,要不是你,我大哥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吼着,他右手一抬:“老子毙了你。”
“混账。”梁喜生一脚踢在他腿上,将他生生的踢倒在地,然后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吼道:“狗,狗日,的,你还,还有脸说郭老大,你当狗腿子上瘾了吗,他娘的,不,不争气的东,东西,,咳咳咳。”
“大哥。”梁喜龙眼见梁喜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会一口气继不上來似的,赶紧爬到他身边,一边帮他捶背一边说道:“你别说话,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孙二那浑,浑球呢,你真听我的,就杀了他,郭老大,老二不懂事,您,您大人,大量,。”
孙二就是潜伏在梁喜龙身边的军统特务,也是唆使梁喜龙不要投靠学兵军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他给梁喜龙灌了什么**汤,让梁喜龙对他言听计从,便是此时也要为他辩护:“大哥,孙二是真心为了我们好啊,他。”
“混账,你,你真要气,气死我,,咳咳咳……”
“梁旅长,我看你被学兵军给洗了脑了,二哥,你现在还看不出來吗,学兵军根本就是将你们兄弟当枪使,,闻堰镇是他们的防御重点,他们有大部队在这里,却只派了这几个人过來,这是典型的坐山观虎斗啊。”梁氏兄弟口中的孙二,就是那个穿棉袍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梁喜生身边,居心叵测的说道,
梁喜生天天和孙二泡在一起,听多了有关学兵军的劣迹,对学兵军半点好感也欠奉,加上孙二又信誓旦旦的许诺,称以他们兄弟的身份地位,只要肯反正投入中央军阵营,那最少都是个将军,梁喜生心中那杆称,早就严重的偏向了中央军一边,梁喜生为救他负伤,让他极其内疚,在他想來,自己自然不可能害自家大哥,那么是谁导致他们兄弟沦落到如今这地步的呢,孙二此言恰好给了他借口,他眉眼一竖瞪向郭士达,恶从胆边生正要毙了这个祸害再说,“呯”的一声枪响,孙二脑门中弹委顿在地上,两眼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心头一颤,低头看见梁喜生右手的驳壳枪正冒着青烟,结舌道:“大,大哥,你,你干什么。”
“你念旧情,那做哥哥的帮你代劳,老二,这都什么时候了,姓孙的不想着一起御敌,居,居然还,还挑拨,我,我们窝里斗,其,其心险恶,你,你还分,分不清好坏吗,。”梁喜生说着,面色一阵发白,头一歪晕了过去,
梁喜龙以为他去了,也沒心情想其它了,抱着他号丧起來,
郭士达叹息一声,嘱咐梁氏兄弟的手下,让他们护住自家长官先撤,带着十余个学兵顶上了第一线,
郭士达一方除了他增援上來的十余个学兵是长枪,其他人清一色的短枪,此时已经有人打光了子弹,他们见身边的兄弟越來越少,一个个都以为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有抱怨学兵军的,也有大喊“和小鬼子拼了的”,士气一时不稳,情绪皆十分低落,
郭士达一边组织还击,一边观察身边反正和平军的情绪,目光最终落到梁喜生紧闭双目的脸上,心中道:“罢罢罢,是我害得你如此,我就陪你一起下地府好了。”注意打定,他朝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的粗壮汉子道:“磊子,你带他们撤,我掩护你们。”
磊子摇头,坚决道:“头,你带他们撤,我掩护。”
郭士达急了,一枪撂倒一个共荣军,吼道:“磊子,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磊子摇头:“头,您就给我一次抗命的机会吧。”
身前一个学兵被几发子弹击中,一边疯狂的扣着扳机,一边缓缓栽倒下去,郭士达眼中热泪飙洒,嘶哑着嗓子吼道:“好,那我们兄弟就同年同月同日死。”
梁喜龙身边本聚集着三百余人,梁喜生带了百余人增援上來,郭士达又带了十余人后來加入,而此时,他们身边仅余百余人不到而已,
梁氏兄弟的手下原本倒也想护着他们兄弟先撤的,奈何不过冲出去十几米就倒下了好几个,又受郭士达和磊子的豪情感染,他们将梁氏兄弟团团护住,有人喊道:“说得好,咱们就抱团下地狱好了,到了阴曹地府,也好有个伴不是。”又有人说:“郭老大,兄弟们以前多有不敬,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兄弟这条命,今天就卖给你们学兵军了。”
有榴弹呼啸着砸下來,躲是不可能的,一个和平军大笑着挺身而出,迎着榴弹落点扑了上去,吼着:“哥几个,老子先走一步。”伸双手将那枚榴弹抱在了怀中,
“轰隆隆”一声巨响,他的右手被炸飞了,头上的头发也瞬间被烧了个精光,血肉横飞,洒了下面的其他人一头一脸,
“真汉子。”郭士达吼道,“叭叭叭,。”他连开三枪击毙一个共荣军,咧嘴一笑,忽然返身抱住了磊子,凑其耳边说道:“一定要活,。”
他话沒说完,对面十余支王八盒子朝他招呼过來,“叭叭叭……”的枪声中,郭士达背上洞开一个又一个血洞,棉絮、血肉横飞,他的脸上,有些狡黠的笑容忽然就定型了,,
“头。”磊子的眼泪瞬间就下來了,他一手猛扣扳机,一手想要将郭士达扯下來,但郭士达抱得那样紧,他却是用尽力气也拉扯不开,,“***。”他仰天尖叫犹如杜鹃啼血,对面逼近过來的朝鲜共荣军不禁心神一寒,身子下意识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