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平真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在路庄市中心的一个茶楼包厢里,马卫国很是愤愤不平的对坐在他对面的市长胡纪远抱怨道。
由于陈平和萧淑妃经常去皇冠酒店,胡纪远和马卫国这些人本来就和他们面和心不合,再加上今天在常委会上的表现,他们就更不爽陈平了,他们不想晚上出来还和陈平碰到,被陈平恶心一下,就放弃了去皇冠酒店,来到旁边不远的一个茶楼里了。
听着马卫国的话,胡纪远的表情也很yīn沉,显然是对马卫国的抱怨深有同感。对于胡纪远和马卫国来说,他们最痛恨的就是陈平了,而他们这种痛恨更多的是对陈平所取得的成功的一种嫉妒。毕竟他们是市委常委里排名第二和第四的市长和常务副市长,要说是市委书记萧淑妃在常委会上这样还情有可原,怎么说她是一把手嘛,可陈平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才进入市常委,第一次以常委身份参加会议的副市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
“胡市长你说说,本来陈平他想要搞这个什么行政改革,就是很急功近利的,他就是想尽快的给自己做出点成绩,”马卫国说,“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以为他进了常委就可以为所yù为了吗?就可以像条疯狗一样的在会上乱开炮,乱咬人了吗?简直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嘛!”
“的确,这个陈平这一次在常委会上的表现是有点过了。”胡纪远说。
马卫国听胡纪远这么说,他显得更来劲了:“就是说嘛,本来胡市长你已经很照顾大局了,但是陈平这个人却偏偏不知进退,一味的强调自己的主张,就好像只有他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其他常委的想法都是错的一样,你看搞到最后连萧书记都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胡纪远对此很是不屑的评价陈平道:“少年得志所以目中无人。”
虽然胡纪远表面上对陈平很是不屑,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很酸的,因为想他三十岁的时候,可还在科级上苦熬着资历,这样的落差对比,怎么能不让胡纪远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呢?
“可是胡市长,我们难道就由着这个陈平在这里瞎搞吗?”。
马卫国这么说道,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是没说出来的,那就是“如果任由陈平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就完全成摆设了”。
确实是这样,由于萧淑妃和陈平掌握了党政经济的大权,胡纪远这个市长和马卫国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话语权本来就很弱了,还记得当初胡纪远要夺融资平台的权,却被陈平给硬顶回来了,几乎就让他颜面扫地了;马卫国就更不用说了,各种经济主导权都在陈平手上,各个经济部门也都只认陈平。如果现在再任由陈平在路庄大刀阔斧的搞行政改革,那他们这个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感觉就真的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胡纪远看了马卫国一眼,他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反问他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陈平现在在路庄这里,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这句反问让马卫国愣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如果换成其他人来回答,那肯定就是的,因为陈平在路庄有萧淑妃挺他,在省里有赵振川器重他,甚至前不久他还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婚礼,娶了一个红三代,连总书记和副总理都去参加婚礼了。这样的人,不就只能等着他自己滚蛋吗?还能怎么治?
不过马卫国却并没有这么想,而是在考虑胡纪远的弦外之音。
其他人不了解胡纪远,但是马卫国却很了解,还记得当初马卫国要在敬老院改制上面做文章,胡纪远就曾告诫过他不要冲动,但马卫国那个时候没听,结果险些就惹祸上身了,后来还是胡纪远帮忙在省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才保住了的。
正是从那以后,马卫国才明白胡纪远并不是真的像他看起来那么怂,真的像萧淑妃和陈平认输了的,他只是在等待一个能把陈平一下掀翻的机会。
那么现在胡纪远这么问了,难道他等的就是现在吗?可是现在,刚刚结婚的他不正是政治生涯的黄金时刻吗?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机会呢?
马卫国这么想着,而胡纪远当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对他说道:“马市长,我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什么看报的习惯,你还记不记得chūn节期间总书记去沙港市陈平的家里视察以后的第二天,中宣办发在各大报纸上的照片?”
马卫国皱眉想了一下,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因为当时马卫国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也有过疑问,所以现在他还记得非常清楚,那张照片上面陈平和总书记是主角,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沦为了配角,这给两位省领导看到了,心里肯定要有疙瘩的。
而中宣办是个政治敏感度很高的地方,显然不会犯下这种失误,那么就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了。
现在,胡纪远又这么说了,难道说他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想到这里,马卫国希冀的看着胡纪远。
胡纪远这个时候说:“不可否认陈平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却因此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你看他今天在常委会上,不就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吗?你觉得其他常委能忍吗?当然不仅是我们路庄的常委,陈平这个人也经常和省里市里的领导顶牛,不就有好几次让杜孝廉省长下不来台吗?你觉得省里那些领导会让我们路庄一直有一个这样的副市长存在吗?这不是在给工作上添乱吗?”。
胡纪远的话让马卫国眼前一亮,马卫国说:“胡市长,那你的意思是,现在省里市里都有很多人看陈平不惯,要动手处理他了吗?”。
“其实一直有很多人看陈平不惯,只是上面的领导懒得和陈平这种芝麻小官计较罢了。”胡纪远说,“不过现在陈平这家伙看来真是进了常委以后就自信心膨胀了,居然要全面搞什么行政改革,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有雄心壮志的好,还是说他幼稚单纯的好。行政改革这方面一直以来都是禁区,就连zhōng yāng都只能敲敲边鼓,他居然想全面改掉,他这样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所以,”胡纪远最后下结论说,“不管他和谁结了婚,只要我们这边闹起来了,只怕就算是总书记都不好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