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周围一切瞬间慢下来,好像时间停止一样的感觉,程远并不陌生,那是他在领域生活中,突破第二层,到达第三层境界时候出现的一种能力。
前文说过,程远的领域能力很特殊,被称作矩阵领域。这种领域的第一层,是类似解读能力,第二层,则类似编码能力,而到了第三层,叫模拟能力,是一种能够让领域延伸到现实世界,把外界信息复制过来,在领域世界中进行模拟操控的能力,而如果到了第四层,就可以直接让领域操控物质世界了。
可以这么说,程远领域的第一层第二层,更像是他自己头脑中的单机游戏,而到了第三层就等于跟现实世界联上网,可以自由获取外部物质世界的信息,把外部信息连接入领域世界中,把这些外界信息在领域中进行编码,模拟。
这种把外界信息接入领域,进行编码模拟的能力有很多用处,其中之一就是可以把外部世界的时间跟自己的时间观念割裂,简单说,就是让人感到时间变慢,有更多时间去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用俗话说,就是可以做到时间停止!至少是感觉上可以这样做。
当然,像现在这种领域展开的情况,并不是程远主动开启的,是被动开启的,只有一种情况下他的领域会不受控制的自动开启,那就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所有的动物都有一种第六感,有的人第六感比较强,有的人第六感比较弱,而程远在开启了领域之后,第六感则融入领域之中,更加的数据化,预知危险的能力也就更清晰,更具体。
比如现在。程远就是预知到了危险,所以领域自动开启,让程远感到整个世界都立刻变慢了下来,根据经验,程远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领域的时间观念比现实加快了一千两百倍,换句话说,等于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慢了一千两百倍。
与此同时,视线当中的某个方位中。还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红点,转眼过去,发现红点方向正是窗户外面,再仔细一看,被红点包裹的东西,居然是一颗肉眼可以看得到的子弹!
现在,这颗子弹正旋转着向自己飞来,速度看起来就好像是羽毛球飞来的速度一样,但程远却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是他大脑领域把现实世界放慢一千两百倍以后的效果,实际上,这颗子弹的速度相当快。按说是肉眼看不到的。
很快,程远就判断出了这颗子弹的运动轨迹,正是向着自己胸口发射而来,如果自己再不做动作。很快这颗子弹就会击中自己的胸口。
然而,感觉变慢,自己的身体也一样跟着变慢。他还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在慢镜头世界中变成正常的速度,换句话说,就是身体还跟不上思想的速度。
所以现在就必须做一个判断,要用什么方法来规避这颗子弹!
很明显,这种情况要想站起身躲开是不现实的,等他站起身,子弹已经射中了自己,至于其他办法则有很多,在这种境况下,无疑最快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领域的模拟力量这时候迅速爆发出来,很快就给了程远一个最佳方案,那就是坐在原地,微微向一边侧身。
根据领域能力的模拟来看,程远的上衣口袋里正好装着一块手机,而从子弹的运行轨迹来看,最终子弹要射中的目标,就是程远的心脏位置。
从子弹的大小,飞行速度来看,上衣口袋的手机显然挡不住子弹的动能,所以必须侧过身子,让子弹擦着胸口的手机而过,这种情况下,是自己运动时间最短,但却最有效的方式。
而且,只是做一个微小的动作,可以用瞬间爆发的形势来做,反应速度也能最快,基本可以勉强达到条件反射的速度,也只有这种反应速度,才能勉强避开这颗远方射来的狙击子弹。
想明白后,程远立刻就照做,选择最佳的力度开始侧过身子,这个动作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会是很快的动作,但在领域把世界放慢一千两百倍之后,却变的比蜗牛还要慢,而且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程远还感到阻力重重,就好像浑身都陷入一块大果冻里一样。
好在,这种感觉他以前早就经历过,所以也一点不惊慌,就这么慢悠悠慢悠悠的挪动身子,同时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旋转的子弹突破玻璃窗,然后缓缓的向自己飞来。
说实话,那种玻璃破碎,缓慢飞溅,子弹慢慢向自己飞来的慢镜头,如果不是生命受到威胁,还真是一副不错的画面。
就这样,程远静静的看着子弹向自己慢慢逼近,等子弹接近自己的时候,自己那比蜗牛还慢的侧身动作刚好做完,正好让子弹擦身而过,而由于在擦身过程中掠过上衣口袋的手机,所以子弹受力,改变了运行轨迹,开始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去,那个方向正好是程远身后的木质鞋柜。
木头是软材质的,子弹射入木质鞋柜,可以减少溅射,并且让子弹留在柜子里,方便以后的调查跟踪。
等子弹擦身而过,射入木质鞋柜之后,整个慢镜头的世界才重新恢复正常,恢复正常后,程远立刻因为侧身行为的用力过度,而扑倒在地,这个时候,柳思达跟江央达瓦还没反应过事儿来呢。
倒地之后,程远也不废话,一下子就地滚入沙发后面躲藏起来,同时开始大喊:“来人!”
用不着程远说这句话,早先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最先反应过来的范妮亚就一脚踹开了房门,一个箭步冲进来,而在她刚一进来的同时,就双手各自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向着窗外疑似有射手的方向连续射击。
很明显,范妮亚这样是只求骚扰,并不是真的追求射中对方,毕竟她手里只是手枪而已。而对方离自己太远了。
但她的这种行为,显然得不到王涛的认可,只见他跟过来之后,立刻先把柳思达跟江央达瓦扑倒,接着躲在沙发底下向还在继续不停向外射击的范妮亚大吼:“范妮亚!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么!你这样根本打不着对方,只会伤到路人!”
这个时候,范妮亚正好把两把手枪的子弹都打光,迅速脱掉弹匣,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新弹匣,接着她理也没理王涛。一个箭步冲破窗户来到阳台上,接着再次举起双枪砰砰砰的射个不停。
等范妮亚再次把双枪的子弹都打空,发现对面再也没有开枪射击之后,这才撇撇嘴,耍了个枪花,把枪重新插在大腿上的枪套里,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回来。
回过身后,她发现程远居然站了起来,在那拍打尘土。
看到这里。她立刻一惊,迅速回身拉上窗帘,这才快步走到程远身边,挡在他面前焦急道:“你怎么站起来了。太危险了。”
“没事儿。”程远笑着摆摆手,“放心吧。”
“怎么能放心!”范妮亚大吼,“万一对方没走呢!”
摇摇头,程远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刚刚已经让一号多功能运输器飞到窗户外面,所以外面看似没东西,其实已经有一号飞行器挡着了。对方就算没走,再开枪,也打不到我们的!”
的确,就在程远刚躲在沙发后面的时候,就想让一直在自己头顶上空飞行的一号多功能运输器下来挡子弹的,但这个时候范妮亚突然冲了过来,而且二话不说掏枪就射,这才让程远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
之后,等范妮亚射光第二轮子弹,回过身之后,程远这才迅速指挥完全隐形的一号多功能运输器飞下来,悬浮在窗户外面,这样一来,表面看没什么,但如果再有子弹射来,也只会打中一号多功能运输器,从而弹开子弹,再也打不中房子里面的人了。
换句话说,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已经是安全了。
范妮亚也曾经坐过这种多功能运输器,也知道这种东西的神器,因此听程远这么说,也只能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但是,范妮亚知道,王涛可不知道,他在看到范妮亚跟程远居然大摇大摆的站在客厅当中,立刻就焦急的喊:“快趴下,趴下,你们不要命了?别以为拉个窗帘就没事儿了!”
听到他这么喊,程远跟范妮亚对视一眼,这才迅速蹲下身子,躲在沙发后面。
接下来,自然是王涛开始呼叫支援,由于他身份特殊,程远的身份更特殊,加上枪击本身这件事过于恶劣,所以公安系统相当重视,不但派出大批警察跟特警,还少有的派出了一架直升机,开始在这附近盘旋侦查。
而大批警察到来之后,立刻就先派出一对持着盾牌的特警,簇拥程远离开,那架势,简直堪比保卫中央要员。
“我勒个去,今天开眼了哈。”坐在救护车里的柳思达对正在被医务人员检查身体的程远感叹道,“居然遇到电影里的情节了,竟然有人向你开枪?你得罪什么人了?”
“我哪儿知道。”程远摇摇头,“反倒是你,没吓着吧?”
“老实说,一开始,有点。”柳思达点点头,“不过现在好多了,嗯,回想起来,蛮刺激的。”
“还刺激。”程远摇摇头,“真不好意思,让你家变成这样,都怪我考虑不周。”
“这怎么能怪你呢?”柳思达摆摆手,“你也是受害者啊。再说,我老早就对装修不满意了,这下好了,正好换了。嗯,装修费你肯定不会少我的吧?还有心灵补偿金啥的,也得给足啊。”
“呵呵,这肯定。”程远笑了笑,接着道,“那,你也看到了,跟我干的话,可能会有危险,所以说,你最好想清楚了,要不要跟我干。”
“靠,你当我什么人。”柳思达一撇嘴,“这点事儿怕啥,不就是个枪击么?再说,我只是个小人物,人家要找也是找你,我怕啥。反正。可是你说的,要我过去帮你,不能反悔啊。”
“哈哈哈,放心,不反悔。”程远笑了笑,“保证让你专业对口。”
这么嬉闹了一番,安稳住柳思达之后,程远就找了个借口离开,找到了刚回来的王涛:“怎么样,枪手抓到了么?”
“没有。”王涛摇摇头。“我问过了,警察说枪手射击的位置,是对面大厦的厕所里,那个地方离这里有近两公里远,等他们的人过去后,那个厕所已经被土制炸弹给炸了,粪水横流,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有力的线索。至于弹头,也拿去分析了。虽然结果一时半会儿还没送来,不过以我的经验,恐怕在子弹上也查不出什么来。这是个专业的杀手,而且是老手。不然的话,不会只开一枪!”
轻轻点了点头,程远也赞成王涛的话。
王涛是通过细微的细节以及经验判断对方是老手的,而程远则更加的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有领域的能力,那一枪就可以要自己的命了。因为对方那一枪十分的精准,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神枪手。
一击不中。立刻远遁,而且顺便还把开枪的地点给破坏掉,让你一点都找不到什么线索,这很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绝对有人配合。
不过,枪手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谁要程远的命!
程远自认一直以来没什么仇家,要说有,那也就是张东泉一家,但他可不相信张家能有这种力量,而且敢做这种事。
这么看来,私人恩怨的事情可以排除了,对方这么做,十有**是为了利益!
杀掉程远能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谁能够获利呢?这就很难说了,因为程远以及他背后的奥斯坦集团崛起的太快,其中难免会得罪某些集团,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都有理由来暗杀自己。
但是,能请得起如此高端的杀手,恐怕就没多少集团了,但这样的集团数目也不少,别的不说,光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之类的大情报机构,又或者英国的军情局等等国家特务机构,都有可能过来暗杀他。
当然,除了这些可能的机构外,自己人也有嫌疑,比如薇薇安甚至玛蒂娜,也都有可能会这么做。
所以说,可能性太多了,在没抓住枪手本人,让对方拱出是谁主使的之前,只靠猜测,是很难猜到谁要杀他的。
没有头绪之后,程远也就不再多想了,而是决定回去宅在自己的公司里深居简出,在问题搞明白之前,再也不轻易抛头露面了。
再之后,得到消息的老妈也来看望他,但被程远三言两语打发掉了,说这只是小事儿,让她不要担心。
老妈好糊弄,但身在公安系统,特别是国际刑警系统的文静就不好糊弄了,而且因为得到的资料更多,她的担心要更浓一些。
“我打听过了。”文静担忧的道,“从残留的子弹来看,是8.59毫米的子弹,应该是英国精密国际公司制造的l115a3狙击步枪发射出来的!这款步枪威力很大,射击距离也很远,而且射手也是个老手,居然在两公里之外开枪射击,再加上相信对方安装了消音器,根本没什么声音,你能及时躲开那一枪,还真是幸运!”
“是吧。”程远淡淡笑了笑,“的确是很有运气,为此,我的手机都报废了。”
“这个案子已经得到了我们从上到下的重视。”文静继续皱眉道,“不说别的,光这款步枪来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种l115a3步枪可不便宜,售价在24万左右,而且一般来讲,根本就运不过来,并且对射手的要求也很高。也就是说,能用的起这种枪,并且能用这种枪的,绝对不是一把组织可以做的。”
“早想到了。”程远点点头,“看来,是有人看我不舒服,想要干掉我啊。”
“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自己不想去局里的话,他们也没法带你去录口供。”文静摇摇头,接着道,“所以,他们要我来问你,想让你想一想,你之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程远笑着摇摇头,“原来你是来问我口供的。”
“我当然担心你。”文静连忙道,“不过,就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我才想尽快抓住那个枪手,并且揪出幕后的主使,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安全。”
“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程远笑了笑,“不过,我真的记不起来我有什么仇家,我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我恐怕对你没什么帮助。”
“可是……”
“好了,文静。”程远故意装作一脸疲惫的样子,“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今天发生了很多是,我很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么?”
“这……好吧。”看到他这个样子,文静也只好点点头,“那你一个人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想起什么,立刻给我打电话。当然,要是不想说这个,只是想找个人聊天,或者吃饭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奉陪。”
“呵呵呵,多谢了。”程远笑了笑,“看来你还真是个称职的女朋友啊。”
“是未婚妻!”文静也跟着笑了笑,“别忘了,我们可是订过婚的。”
“嗯,是的,我的好未婚妻。”程远笑着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文静皱了下眉,但还是附身亲了程远的额头一下,这才站起身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打电话。”
“我会的。”程远再次笑着点头。
等文静离开,剩下程远一个人的时候,他这才双眼一眯,打开领域,开始回放起当时的画面来。
人眼看到的任何事情,都会被记录在脑海中,只不过正常人是无法把经历过的事情都完全记忆清楚的,但有了领域,特别是到了第三层领域之后,就可以把这部分记忆重新提取出来,然后进行仔细的分析。
程远很快就找到当时枪击发生时候的画面,然后顺着子弹来的方向,不停的放大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之后,果然,就看到了枪手的样子!
这是一个眼神冷漠的黑发华裔男子,他整个是一身管道维修工的打扮,样子长的很一般,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疤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很难一下子被认出的人。
不过,既然已经被程远看到了脸,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家伙的确很厉害,但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拥有怎样的能力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