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择保密可以,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究竟算‘神’那一方,还是算‘人’这一方?”零咄咄逼人,当然,戴安娜,或者说是玫媞丝,她严格意义上算神偶,零逼迫的对象并不是单纯的人类。頂○
“我的身份是神偶,我是k哥哥的专属神偶,在你发动‘逆转’之前,我姑且神性的部分占总比例较高,现在,人格占据上风,所以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我的神性弱了,神的全知能力也就弱了。”戴安娜少许地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艾琳很是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前在给她套上生命枷锁时的戴安娜真的和神明一般,威严无比、不可抗拒。而如今,戴安娜曾固有的特质面无表情这一点,已如融化的冰山,渐渐消解,看来不光人格的一面占据了上风,甚至可以说,戴安娜正在逐渐丧失作为‘神’那一部分的能力,是丧失,而不是弱化。
艾琳不知道该可怜她还是该为她感到高兴。
零考虑的出发点显然不会是戴安娜,如今他一手酿造的大祸要由他一人承担——逆向推动的历史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时机。他本想从任务的中心,第一世界线的景祥那儿下手,可现在要在这个静止的时空里寻找那某一位的下落是很不明智的,更别说失去了有关他的线索。
零回忆起很多细节,然而要想将景祥拉回这个基地,就必须从逻辑上给他一种“是时候回来这边”、“必须回来,因为有事要做”的认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回顾之前,零的对手是拜仁·古,除此以外,还有杜柏林。
只是杜柏林不知为何,其生命体特征忽然消失了,随即来到零面前的就是景祥,由此可以推定,景祥杀死了杜柏林。
如今逻辑反转,既定事实就应该是杜柏林被景祥复活,景祥离开这个基地。而这一切又谈何容易,且不说景祥和零处于对立状态,杜柏林和景祥也是如此。
若要将景祥拉到这里来,就得编造一个杜柏林和景祥都是零的对手,零很强大,景祥为了保全自己而逃走的逻辑。
然而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因此从这里切入是完全没戏的。零认定这一段剧情将会被改写,因此他把目标放在了k身上。
然而那一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k、娜塔莉亚和朱雀与阿波罗之间的战斗;艾琳与百虎之间的战斗;零与拜仁古之间的战斗;景祥秒杀杜柏林;在卡特的授意下樱井夕斩断白桢被操控的控偶丝线……
如今基地里不见了魅后李瑞,只有不省人事的夏薇还倚着墙角躺在一边。就戴安娜给出的绝对时间,现在距离那一晚,仅过了一天!
如果时间继续流动,那么明天就是奈奈的演唱会,按照零之前的计划,他将于明天利用星宫、k、夕、黛等命数成员的力量一起剿杀前来观看演唱会的雷帝和剑皇。
只是时间已经处于回流之势了,明天将不再是绝对的明天,而是绝对的昨天。回到昨天的逻辑是死的、是悖论的,而人却是活的。
“难不成,我们要以‘夏薇’为切入点?”零自言自语道。
他想起之前景祥所说的那些话——英集中学是给他提供“复活肉量”的地方。那么毫无疑问,夏薇与之拖不了干系,夏薇必须是活的……白桢也是……
“想法不错,不过你打算怎么做?”戴安娜眨了眨眼。
“你能帮我们?”
“我帮的是k哥哥,顺带帮了你们,帮了世界。”
“你明明还没能帮……”零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得到的果然是戴安娜的一个用手刻意做出来的、有些干巴巴的“鬼脸”。
“好吧,让我活了下来,确实……”零又望了一眼艾琳,“还有艾琳也活了下来,真是太好了。”
艾琳的嘴唇在颤抖。
“谢谢你们,让我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么……我来谈谈分工吧。”
零的右眼因为“内爆”的中二模式也觉醒了卍天魔眼,所以进入零时思破对他来说依旧是可以肆意的行为。
在外人看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零就想好了应对策略。
“我在这里等夏薇清醒,艾琳带着戴安娜去找k,我等夏薇清醒后,试问几个问题,如果和我料想的一样,那么我就带她去找白桢,这意味着我们的地点可以重新‘设置’,我们发挥的余地会大很多。”
“如果失败了,我们可没有回旋的余地。”
“到那个时候,我会挺身而出,将景祥带往终末之地。”
“终末之地?”
“天山……”
※※
也许宇宙真的是有那么一种推动力,也许这种推动力真的有负值。
景祥已经忘了上一秒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出院的精神病人,患上了认知障碍。
他已经记不起来为何要带身边这个女性出门,更想不起来为何自己突然驻足。
耳边已经响起了警铃,那是远隔数十公里外的警车在驶向这里。
没错,这个世界是在运动着的,然而他自己却停滞了。停滞的不光有动作,还有思维。他突然很想回过头望一望,而这一望,就收不了眼了。
地上睡着一个美人,不过有受伤的迹象,在百米开外有一辆超跑,已然摔得不成模样。脑子里惯有的思维逻辑告诉他:这个女人出了车祸,受伤了,亟需医治。而潜在的记忆却告诉他,这里好像还有一个男的,和自己有着敌对的关系……
见不着了,那个男的已经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灰都不剩。
也许是真死了,反正这个世界的逻辑是认定他死了。
如果艾琳看到,会问:那为什么百虎又复活了?
景祥没有这样的困惑,因为那是个在他记忆里不存在的男人。他的眼中,只有睡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就连在身边陪伴他的女人他都不在意,因为没有那种深深刻在灵魂上的羁绊。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将她带回去,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而他知道哪儿最安全,因为他刚把那里“肃清”过。
“樱井夕,我们走。”景祥一个公主抱,抱起景陌,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缩地成寸。
樱井夕也很迷惑,在她那迷迷蒙蒙的印象里,景祥似乎应该说过这样一句话:
“会有人接收的,我们还是去办正事吧。”
在景祥走后,樱井夕又回头望了一眼,在距离景陌躺下的地方有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同样睡着一个美人,夕皱了皱眉,选择不去跟上景祥,而是隐匿在一旁,静静守候。
当天下午,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
千钧一发!刚成功举办演唱会的花泽奈奈在高速路上遭遇车祸,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受伤,请歌迷们放心!
刚成功举办……
零所在的世界线,花泽奈奈,并没有举办演唱会,因为,日期是距今日而言“绝对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