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州府府城隍庙,接客大厅
“诸位县城隍大人,别来无恙啊?”龙泉县县城隍作为最早来的一个,此刻充当起问候其他后来县城隍的角sè。
从左往右看,龙泉县县城隍、遂昌县县城隍、丽水县县城隍、青田县县城隍、缙云县县城隍,除了云和县县城隍到现在还没出现外,其他五位全部到齐。
“对了,几位大人,此次府城隍大人纳的新妾是个怎么样的人?小弟匆忙间都没有准备好礼物,仅有的是贱内的一串佛珠。”这话是缙云县县城隍说出。
“听说是个天仙般的女子,来历倒是不知,仅知道的是在云和县捉……,不,是带来的。”丽水县县城隍满脸异样地说。
青田县县城隍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口中说:“我说几位大人,这种事情,我们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
遂昌县县城隍却满脸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处州府府城隍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满脸谨慎地说:“梁大人,你是喝醉了?怎么胡言乱语的?”
青田县县城隍这才反应过来,在故作哈哈一声后,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其后几人再说了一阵子话,就看得云和县县城隍带着两个鬼差步了进来。
“梁大人,最迟就是你了,是不是该吃一杯罚酒呢?”几个县城隍不禁笑骂道。
云和县县城隍哈哈一笑,自个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向其他人敬了敬,口中说:“既然如此,是该喝罚酒。”说罢,仰头倒入口中,引得四周的人一片喝彩。
缙云县县城隍此时问道:“梁大人,听说此次府城隍大人纳的新妾是贵县的人?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云和县县城隍却摆手说:“不急,诸位大人,容本官先为你们介绍一个人。”
…………….
半个时辰后
让现场变得更加紧张的是,竟然浙江省都城隍亲来了,在他身后,浙江省内一干府城隍也尾随而至。
云和县县城隍不禁扫了所有城隍带来的鬼差站在的队伍中,张落叶伪装的那个鬼差,心中暗付,嘿嘿,竟然所有大人物都来了,这下可热闹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就能起到造势的作用。
处州府府城隍还不知横祸将至,还一副美滋滋的模样,对于浙江省都城隍带着一干府城隍前来祝贺很是高兴。
看得时候差不多,处州府府城隍向着手下打了个眼sè,后者们忙把浙江省都城隍以及一干府城隍奉为上宾,并高呼‘吉时已到,准备拜堂’的字眼。
张落叶隐藏于队伍之中,目光往着着左手边扫了扫,心中很是感叹,在那里站着的近百位姿sè各异的女子,不用说也知道,恐怕都是那处州府府城隍的妻妾,男人如此,还复何求?
“请新娘!”有鬼差大声高呼着。
就听得后堂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可以见到一个身穿大红嫁衣,头披红头巾的女子,被数个同样身穿红衣的丫鬟女鬼搀扶而出。
站在大厅zhōng yāng的处州府府城隍,满脸热切地看着这个女子,连带着藏在袖袍下的一双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毫无疑问,乔秋容是他见过这么多女人当中最美丽,最成熟诱人的女人,一想到在拜堂成亲后,便可把这个尤物戏虐于胯下,处州府府城隍就禁不住满脸喜悦。
“好,既然新娘已经带来,下面便进行拜堂的仪式。一拜天地………”
“且慢!”张落叶忽然大喝一声,一把步出!
除了六县县城隍事前知道没有惊讶外,其他的府城隍都在面面相觑,就是浙江省都城隍也不禁下意识眉头皱了皱,往着处州府府城隍的方向扫了一眼。
处州府府城隍满心愤怒,看这小子一身的鬼差服,不用说也知道是前来祝贺的城隍中的某人带来的,自己管辖的那些县城隍绝对没有这个胆量,莫非是其他府城隍为了给自己难堪,而故意让手下闹这么一出戏?会是谁?
想到此处,他不禁看了那边的府城隍们一眼,恰好与浙江省都城隍投来的略带责备的眼神相触,让得他心中的怒气更甚,这不是让自己在都城隍大人前,抬不起头吗?
“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敢冒充鬼差,真是罪大恶极,来人,把他拿下!”是谁都无所谓,眼下只要把矛头全部指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处州府府城隍不禁大声呵斥说。
“钟判官令牌在此,谁敢乱来?”张落叶一眼就看穿处州府府城隍的意图,在心中冷笑一声后,一把掏出怀中的令牌,大声喝道。
闻听张落叶的话语,众人目光不禁集中在他手中举起的令牌。令牌虽是古朴,但其内散发着的滂湃yīn力,让得众人不怀疑,令牌是真的。
众人忙跪拜而下,口中齐声恭敬喊道:“参见钟判官大人。”
“免礼。”张落叶面无表情,右手微微抬起。
众人这才满脸异样地站起,处州府府城隍的一张脸变得yīn沉之极,对方既然持有钟判官的令牌,恐怕是有备而来,却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是为了乔秋容?不会,她的身世,自己可是查得一清二楚,从没有听说过,她与这样的小子认识!
处州府府城隍只得硬着头皮问:“今rì是下官的大喜之rì,不知尊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落叶冷笑说:“何止是失远迎,简直是罪大恶极!府城隍,在下问你,你可知罪?”
处州府府城隍听得心中一跳,故作糊涂问:“却不知下官做错了何事?还望尊下点明。”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各位县城隍大人,还在等什么?难得都城隍大人以及一干府城隍大人在此,相信他们会明辨时分的。”张落叶边说着,边往着六县县城隍扫了一眼。
处州府府城隍不禁脸sè微变,果然,以云和县县城隍为首,其他五县县城隍紧跟其后,先是向着浙江省都城隍以及一干府城隍行了一礼,其后便开口陈述起处州府府城隍的罪状,末了还递上六县县城隍共同签名的文折。
浙江省都城隍以及一干府城隍接过,翻着看了起来,当中的府城隍们各个都脸露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这处州府府城隍只会拍马屁的功夫,早已令他们感到厌烦,浙江省都城隍虽是什么都没说,但显然,脸sè的表情变得yīn晴不定。
钟判官令牌的权利,再加上这些文折,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自己开口不过是个象征,恐怕不久就会递交给自己以上的‘京师城隍’处理。
这处州府府城隍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交情的份上,自己才不会多次帮助于他,现在居然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不,既然这小子持有钟判官的令牌,恐怕处州府府城隍的事情,钟判官也知晓,以那位大人嫉恶如仇以及火爆的xìng子,禀告给阎罗王大人是小事,就怕是先斩后奏!
不妙,若是让钟判官知道自己多次帮助这厮,只怕是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不行,眼下应该尽快与这厮划清界线!
眼下倒是个机会,如此多的人看到,自己若是能大义灭亲,这传到地府,也能给自己多多少少争取点印象分以及人证。
如此一想下,浙江省都城隍忽然拍桌而起,满脸怒容地指着处州府府城隍说:“你这厮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昧着本官做出如此多的恶事,简直是罪大恶极!身为官宦,就应该懂得以身作则,你却仗着权利,强闯民女,贪污欺善。来人,给我把这厮拿下,摘去他的乌纱帽,即rì起,有关他处州府府城隍的权利全部停止,并立即遣人把这厮以及弹劾的文折,速速送到京师城隍处。”
“是!”,马上有鬼差站出,抓着处州府府城隍的双肩,看样子想要强行摘去他的乌纱帽。
后面满脸怒容地说:“你们想要造反吗?快把本官放开!叔叔,你别信他们的鬼话,小侄是被冤枉的。那文折上的事情,小侄一样都没有做过,还望叔叔能够明辨啊。况且这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居然持着钟判官的令牌,你就不觉得可疑吗?什么时候钟判官会认识这样的凡人修道士?”
“可笑之极!”一旁的张落叶冷笑插话:“府城隍大人啊,什么时候钟判官认识什么人,都要向你交待吗?在你眼中,还有钟判官?恐怕是连阎罗王都不放在眼里。都城隍大人,听这厮的口气,好像与你相熟,莫非他藐视地府的事情,也与你有关?”
“尊下说得哪里话,本官今rì既然能大义灭亲,自然与此事无关。”
他,浙江省都城隍,说到底在yīn曹地府这个庞大组织中,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罢了,如何承受得了藐视地府的这么一顶高帽?
当下,浙江省都城隍不禁几步走至处州府府城隍面前,抬手就是‘啪啪’的两巴掌,为防这厮言多必失,马上向着押着后者的鬼差们打了个眼sè,后者们会意,伸手捂着处州府府城隍的嘴巴,就要把他押下去之际。
披着红头巾的女子忽然掀起红头巾,向着浙江省都城隍跪拜而下,说着为处州府府城隍求情的话语。
这一幕让得张落叶、阮小谢、处州府府城隍以及他的近百位妻妾俱都吃惊不已,不为对方的举动,而为对方居然不是乔秋容,反而是那位大夫人而吃惊。
处州府府城隍挣开鬼差捂着他嘴巴的手,向着大夫人问:“怎么会是你?乔妹呢?”
大夫人咬牙说:“夫君,对不起。乔妹妹已经被妾身放了,这都是因为夫君太久冷落妾身,让妾身心生怨念,所以在听到乔妹妹提出的提议后,妾身马上答许。替换了她,为的就是能与夫君拜堂成亲,让夫君重新知道妾身的魅力。”
“你………你简直不知所谓!唔……..唔……….”处州府府城隍还想说什么,已经被鬼差捂着嘴巴,强行押了下去。
大夫人忙向着张落叶说:“你是张公子?乔妹妹被妾身放走后,恐怕是回到客栈那边等你,望公子念在妾身放走乔妹妹的份上,为我夫君求情,好吗?”
“乔姑娘的事情,在下很感激,但此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若你的丈夫问心无愧,自然安然无恙,倘若是恶贯满盈,受到应得处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走,阮姑娘。”此话落罢,张落叶携着阮小谢,向着众人拱了拱手后,飘然离开。
…………….
路上
阮小谢禁不住抱怨了一句:“乔姐姐也真是的,能够脱身的话,给个传音也好啊,害我们如此奔波。”
她身为鬼魂,对于城隍,就犹如凡人老百姓对于朝廷的敬畏,总觉得张落叶这般插手,让得一个府城隍被治罪,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张落叶没有回答,反而对钟判官赠予的令牌权利之大,而感到惊讶不已,本想到就是凭借这令牌,想要治那个府城隍的罪,也要大费周章,却没想到都城隍在看到令牌以及所谓的‘证据’后,二话不说就拘捕了处州府府城隍,一点交情都不顾。
由此可见,钟判官对妹妹的事情是多么的重视,作为拜托自己找到陆判官把柄的价值交换。
“张公子,张公子!你有在听吗?”见得自己一连喊了这么多声,张落叶都没有反应,误以为张落叶在想尽快见到乔秋容的事情,阮小谢禁不住酸溜溜地喊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张落叶回过神来,问道:“阮姑娘,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哼。”阮小谢撅着小嘴,生气地别过了头,让得看着的张落叶很是疑惑。
当两人返回云和县客栈时,已经差不多是卯时中分的事情,天才蒙蒙亮,街道上,农民与商人已经稀稀拉拉地来往着,为新一天的生计而忙活着。
“张………张公子?”乔秋容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让得闻听的张落叶两人转过了身子。
“乔姑娘,真是太好了,看来那个女的并没有说谎。”张落叶这才松了口气。
“张公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乔秋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一把扑入张落叶的怀中,死死抱着他,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个不停。
阮小谢虽然看不到,但能从乔秋容的声音以及语气想象,虽是心中很不爽,但也知道经历此事的乔秋容,心中的委屈若是不发泄出来的话,只会造成心理压力,也就没有打扰。
乔秋容哭了好一阵子后,才昏睡在张落叶怀中,让得张落叶很是无语,心中暗付,这女人莫非是水做的吗?这哭出来的眼泪,恐怕都有半桶水,自己的衣服可是湿了一次又一次。
阮小谢低声问:“乔姐姐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哭累睡着罢了。我们进去。”张落叶轻声说了一句,抱着乔秋容,往着客栈走去,阮小谢略一犹豫,也快步跟上。
在客栈重新定了另一间房间后,张落叶满脸谨慎地里里外外布置了将近十个阵法,并把控制阵法的阵板以及其使用方法教予阮小谢。
阮小谢感觉张落叶又要外出的样子,不禁满脸害怕地抓着他的衣袖:“张公子,你这是要到哪里?莫非又要把我与乔姐姐丢在这里吗?”
“是有些事情要办。”张落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还记得之前我亮出来的那个令牌吗?作为给予我使用的代价,钟判官拜托我些许事情。”
“就算这样,要是张公子你离开后,又有其他人袭击过来,我们怎能抵挡?”阮小谢还是抹消不了害怕的情绪。
“放心。”张落叶安慰说:“我布置的阵法,除非是人师级别的修道士,不然是难以攻克的,况且我交给你的阵板,有呼唤我的功能,真个有什么事,我也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相信我。”
“好…….好,那张公子你快去快回。”阮小谢终是被张落叶说服,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云和县知县府门前
“张殿下,这是你要的资料。”捕头满脸堆笑地递过张落叶要他查询整理的资料。
“知县大人并不知道我让你查资料的事情?”出于谨慎,张落叶还是问了一句。
“知县大人并不知情。按照殿下的吩咐,小的在没有惊动知县大人的情况下,偷偷把殿下让小的查的资料翻找出来。”捕头忙解析说。
“甚好,这是给你的赏钱。”张落叶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两锭银元宝,递给了捕头。
“这…….,为殿下办事,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的哪敢收殿下的赏钱?”捕头虽是看得满脸心动,但表面一副大义淋淋的模样。
张落叶也没多说,把银元宝硬塞到捕头手中,后者无法,这才在心中美滋滋的情况下,小心把银元宝收好。
末了,他在略一犹豫下,小心问了一句:“殿下,你让小的找的有关朱尔旦的资料,莫非此人做了得罪殿下的事情?”
“不该问的不要问。好了,你回去。”张落叶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捕头虽是满心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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